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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黎沒有說話,他沉默地看著面前一層又一層深灰色的石階。 小時候父王也是如此,哄著他一步一步地爬樓梯,等爬到了最高處,就用他胡子拉碴的臉來磨蹭花黎的臉,氣得花黎每次都把口水糊在他的衣襟上。 在花黎面前的他,從來沒有魔尊的架子,他總是盡自己最大努力來寵著花黎,只是偶爾在花黎不做功課的時候,才會拉下臉。 殷九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花黎從這種悲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他覺得花黎需要好好得醉一場,再睡一覺,忘記這些難以接受的事實。 可睡醒之后,花黎還是得面對這些永無止境的謎題和躲在密林深處的敵人。 殷九想起了自己還在天界的時候,天后每次發脾氣,天帝總會送點東西給她。殷九站起身來,去旁邊取了一節橫梁斷木,他喚出將墨劍,讓劍身變小,然后捉著如今只有匕首大小的將墨劍,在斷木上雕出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殷九把木雕花遞給了花黎,花黎心情正煩躁不想去接,可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殷九的身上,發上沾滿了木屑。 想想有時候殷九也是,笨拙又暖心,不知道該怎么對自己好,卻總是努力地嘗試著討好自己。 “謝了,”花黎接過花,食指拇指揉搓著木雕花的木柄,“你總是陪著我......” 殷九讓花黎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背,“想哭就哭吧,這里沒人?!?/br>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其實這樣的結果花黎也猜到了,他沒有什么傷心淚想流,只是覺得悲傷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花黎把臉埋在殷九的胸口,“我沒有得罪過什么人,也沒有什么勢不兩立的仇家,為什么蕓蕓眾生之中,偏偏要奪我的舍?” 殷九愣了下,花黎原來這么蠢的嗎? “你就沒想過,為什么你的記憶只到狼王宴嗎?”殷九問。 “嗯?” 殷九提醒了句:“萬物化刃的最高形態啊......” 花黎抿著嘴唇:“嗯......其實我一直沒弄懂為什么說萬物化刃的最高形態很厲害......” 殷九服氣了,這人到底有沒有認真聽過夫子講課,他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比劃。 “如果想要殺掉有靈力的人,必須要用帶有靈力的武器,這點你至少知道吧?”殷九看著花黎。 花黎點了下頭。 “如果你想殺我,無論是用刀用劍,以你的實力,難以靠近我半步,”殷九用樹枝指了指花黎又指了指自己,“但是如果你用萬物化刃的普通形態,你能調動我坐著的石階變成刀刃,進而傷害到我,可如果我反應夠快,我能躲避掉,但是花黎,我躲不掉的是我自己的血rou。如果你將我的血rou變成刀刃,會在那一瞬間擾亂我的靈力運行,最可怕的就是你能讓我的骨頭刺進我的要害,而我無處可避?!?/br> “所以......” “這也就意味著,能夠使用萬物化刃的你,能夠輕而易舉的殺掉六界的任何一人,無論強者弱者,甚至包括你的父親,包括天帝,包括佛尊?!币缶庞脴渲υ诘厣蠈懴铝艘粋€大大的“殺”字。 花黎深吸一口氣,他覺得陰冷的寒氣從腳底爬上了心臟。 難怪會有人大費周折混進重兵把守的離魂天,奪了自己的身體,殺了自己的父王。 避無可避,無可阻擋的巔峰殺招。 任誰都想把這強大的法術納入手中。 ※※※※※※※※※※※※※※※※※※※※ 求評論~求收藏~ 第47章 “不過這舉世無雙的殺招也不是第一次出世了,”殷九感嘆道,“佛尊的萬象蓮花,修羅王的馭魂之術......只是不知道這好事怎么偏偏落到了你的身上......” 殷九這番念叨也不知道花黎聽進去了多少,等殷九回過神來的時候,花黎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殷九也懶得和他計較,只覺得花黎這樣睡著也好。 總歸能從這接二連三的事件里松口氣。 月出。 魔界的日月都是幻影,用來營造并不存在的時間變化。 月光冷冷地落在花黎的發上,將他的長發染成霜華。 他的花黎,連發絲都生得如此好看。 這時,一只青鸞越過上空,它撲打著青藍色的羽翼,正準備鳴叫出聲,沒想到冷鋒出袖,誅邪劍的劍鋒對著青鸞的纖長的喉嚨,逼著它生生咽下了那清脆的啼鳴。 殷九輕笑,將食指放在唇上,輕聲說了句:“噓......” 那青鸞嚇得一陣發怵,踮起爪子走到了殷九身邊,讓他單手取下了綁在自己腿上的信件,然后跟逃荒似的,離開了離魂天。 殷九叼著信件,勾著他的腰窩和腿窩,伸手抱起了花黎。 困頓不堪的花黎乖乖地隨他擺弄,只是抓著木雕花不肯放手。 殷九讓寢殿的宮女關上門離開,然后將花黎放在了床榻上。他睡得很香,殷九哄著:“日后送你更好的禮物?!辈湃∠铝嘶ɡ枋种形罩哪镜窕?。殷九cao心地給他蓋上被褥,末了注意到了花黎的睡顏,看四下無人,俯下】身子,在花黎的唇上落了個吻。 兩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也算有了一段時間,可殷九還是會為了偷親他而臉紅不已,揉搓著自己的嘴唇,回憶著剛才那蜻蜓點水一般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