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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干的!”他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我也沒說是你干的?!鄙倥坏溃骸傲璨ㄗ谑墙洗笈?,武藝高強,勢力甚廣,借你個膽子也不敢對她們的副宗主下手?!?/br> “那是誰干的?”陳炯顫聲問。 少女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道:“我此次來,就是為了告知你此事?!?/br> 陳炯長舒了一口氣,將手里的茶杯倒扣在桌上,又反過來,再扣下,如此反復十來次,這才漸漸地平復下情緒。 “若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少女站起身,低頭將裙邊的褶皺拉平,仿佛怕沾上了塵土一般。 陳炯抬起頭,不解道:“走?” “陳公子還有事?” “那《流光策》之事呢?”陳炯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說話時已然有些沒底,“不等我三弟回來,換過手中的書再走嗎?” “陳公子,我想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鄙倥畡幼饕活D,嘴角泛起諷刺的笑意,“我們的合作結束了?!?/br> “什么意思?”陳炯陰沉著臉問。 “陳公子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好兄弟吧,莫說那卷《流光策》,令弟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鄙倥栈啬抗?,神情倨傲,“實話告訴你,這樣的結果我早有預料,憑你們兄弟二人怎么可能從凌波宗手中奪得秘籍?所以今日我來時根本沒帶著那卷書?!?/br> “你!”陳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敢相信一般,“原來你是以我陳家為餌,試探凌波宗的底細!” “你們兄弟二人還有什么更大的用處嗎?” 少女反詰,眼神冰涼。 陳炯怒目圓睜,仿佛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你們圣教之人果然豺狼之心,沒有一個好東西,凈使些陰險毒辣見不得人的手段!” “噓?!鄙倥Q起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著天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月神在看她的子民?!?/br> 月神??! 重九猛地回過頭。 北山蘅正聚精會神觀察著屋里的動靜,沒留神被他懟了一下,頓時卸了力氣,朝著地上落去。 他勉強運起輕功,減緩自己下落的速度,將半個身子卡在街邊的古樹枝椏間。剛穩住身形,只見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八爪魚一般趴在了他的肚皮上。 北山蘅抓著少年的頭發將他提起來,怒道:“不亂動會死嗎?!” 重九哭喪著臉,“師尊我錯了?!?/br> “你、你……”北山蘅憋了半天也沒罵出來,恨恨地將他推開,垮著臉道:“滾下去?!?/br> 重九朝樹下看了一眼,嚇得一把抱住他的腰,“師尊我不敢?!?/br> “你不敢?你這會兒就不敢了?欺負人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北山蘅一把將他從身上掀下去,像甩開一只粘人的大貓。 好在他良心未泯,對這小孩還留了一絲憐憫,跳下地時順勢將重九扶了一把,沒讓他跌得太慘。 重九用袖子擦了擦鼻尖的土,跟在后面道:“師尊,我想起來了!那個jiejie是圣教的左護法!我之前在月宮見過她一次的!” “什么jiejie,按年紀你該喊她一聲奶奶?!北鄙睫苦偷?。 “噢噢,奶奶?!敝鼐疟款^笨腦地應著,復又道:“師尊!是您讓她來和陳公子交易,取回另一本《流光策》的嗎?” “我能干出這種缺德事嗎?”北山蘅嗆他。 重九低下頭,很想答一句能。 北山蘅不用猜也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沒好氣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手里還有一本《流光策》,再說,陳家兄弟那本在我手里,我讓她去搶我的東西?” “哦……”重九囁喏著,小聲道:“師尊,我們現在去哪?” “先找一個客棧住下?!?/br> 北山蘅走出巷子拐上街道,向著城中繁華處走去,心里思緒紛亂。 誰能想到,為了這一本連內容都沒有的《流光策》,不但江湖各門各派趨之若鶩,連遠在滇疆的月神教也牽扯了進來。 那玉嬋自十一歲起就進入圣教,先是為侍月神女,后來擢為護法,可以說是自己一手帶大,除了繹川之外為數不多的親信之一。如今竟也擅離圣地,背著自己同江湖中人沆瀣一氣,行這鬼蜮伎倆。 《流光策》中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不論玉嬋有什么目的,月神教中絕容不得這等背恩忘義吃里扒外之人。 北山蘅雙手在袖中攥成拳。 “師尊,那邊有一個客棧,看上去倒是氣派,想來應該不會很簡陋?!敝鼐胖钢纸浅读顺端男渥?。 北山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點點頭。 那是一棟兩層高的門樓,梁柱飛檐剛翻過漆,牌匾也是嶄新锃亮,算是這涿州城中稱得上華貴的酒樓之一。門前立了十數個店伙計,正在將客人的馬匹往后院馬廄中引。 北山蘅有些好奇地看了那隊馬一眼,問門口一個伙計道:“還有空余的房間嗎?” “有有有,您里邊兒請?!?/br> 店伙計讓開正門,北山蘅二人走進去,那老板見他衣著不凡,忙不迭地迎上來,點頭哈腰道:“這位客官,要住店還是用飯???” 北山蘅從袖子里掏出一錠銀子,“兩間上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