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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第一個上門探顧珩口風,被不著痕跡地轟出了門,第二個,第三個……結局都是一樣。 君止坐在顧珩腿上,斜著眼問:“老古板,你究竟怎么個意思?” 顧珩閉了眼不理他。 君止氣得揪緊他下頜胡須:“讓你裝!再給我裝一個試試?” 顧珩早已古井無波的心里,終于重新泛起漣漪。 然后,眾人便發現從來都潔身自好的首輔大人,竟然收了一個小男寵? 喲呵,真是看不出來,這文人吶,無論到了什么年歲,都改不了風流本性! 板正耿介首輔攻x瀟灑健氣蘭花妖 高亮:首輔自然老去,蘭花妖容顏永駐。 第26章 兩 葉蕭單手攏著披在肩頭的外袍起身關門時,黃誠尚未回來, 他并不擔心經驗老到的黃誠, 腳步一轉便上床睡覺。 這夜毫無意外地輾轉反側,也不知何時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翌日, 黃誠照例來服侍葉蕭起身,才發覺大事不妙, 他家大人臉色酡紅,額間遍布汗珠, 呼吸虛浮而短促, 眉心死死地皺著,薄被雖緊緊裹在身上, 脖頸處連條縫隙也沒露,整個人卻還是有著明顯的顫抖。 黃誠連忙將手中銅盆擱在一旁的木架子上,疾步來到床榻旁,俯身靠近葉蕭耳旁,試探著喚道:“大人?大人?” 葉蕭毫無反應,恍若未聞。 如此,黃誠便更能確定自家大人的狀態不對勁,他下意識地抬手, 想要探向葉蕭額間,然而就在觸碰到的前一刻, 突然頓住了手,臉上也現出幾分猶疑。 他貼身伺候葉蕭已經成了習慣,每日更衣服侍更是駕輕就熟, 可像是這樣的觸碰,還是頭一回,他從心底里覺得這是對大人的冒犯。 但是這種想法沒有留存多久,他眼珠子一轉,念頭就通達了,此時什么都沒有大人的身體重要! 手掌觸碰到不斷冒出細密汗珠的額頭,guntang的熱度燒灼著掌心,黃誠臉色難看,暗道不好,大人身上的風寒怕是加重了。 他立刻直起腰身,來到木架子邊,拿起搭在銅盆上的素白帕子,用盆里的涼水浸濕,雙手用力將之擰干,又回轉床邊,輕輕擦拭葉蕭額上鼻尖的汗珠,擦凈之后,他重新將帕子清洗過一遍,疊成長條形搭在葉蕭的額頭。 做完這些,本想立刻出去找大夫回來,但是瞥見薄被上那個明顯隆起的弧度,他再度遲疑了,大人并不是今日才得的風寒,昨日上午他就說要找大夫,大人當時就不讓,只叫他去抓了藥來煎,今日大人若是醒著,想必也是一樣的答案。 不能找大夫! 黃誠腦中急轉,當機立斷,出了門直奔廚房煎藥,好在昨日多抓了幾服藥,此時還能頂上一頂,他不放心葉蕭獨自留在房中,便招了使館里伺候的仆人看著藥爐子,自己仍回房去照料。 額上的帕子隔一陣便被重新清洗換過,葉蕭的狀況卻一點也沒有好轉,許是懷著身孕,體質有所下降之故,這一場風寒來勢洶洶,昨夜又被冷風一吹,今日更是病來如山倒,整個人連清醒都難。 朦朧之中,葉蕭恍惚聽見了黃誠的叫喚,也確實想要回應,可是他渾身無力,連動動手指都難,眼皮沉重到掀不起來,雙唇好似被黏在一起,任他怎么費力也張不開。 這仿佛是天意,當初被李青山傷成那樣,他都能及時清醒過來,今日只是染個風寒,卻弄得像要被奪了性命一樣。 他這樣毫無動靜,伺候在旁的黃誠便愈發著急,瞧著時候差不多了,匆匆出門去取了藥回來,一勺一勺地喂下去。 見他把一碗湯藥全部喝了下去,黃誠稍稍松一口氣,這藥在昨日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喝下之后睡上一覺,病情便有所好轉,黃誠期盼著到了晌午,他家大人便能如昨日那般清醒過來。 然而天不遂人愿,藥才將將喂完,就有喬裝成百姓在外打探消息的兵丁前來稟事。 黃誠不想打擾葉蕭休息,拉著兵丁到院子里說話,才聽完稟報,他瞳孔猛地擴大,臉色嚴肅地問道:“你確定沒有聽錯看錯?” 那兵丁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臉上也顯出幾分焦慮:“黃大人,現下可怎么辦,是否讓將軍拿個主意?” 黃誠搖了搖頭:“不成,大人他……唉,”話到此處,他心念急轉,大人與蔡權早有勾結的流言已是難辦,此時若是被李楚的人控制住,往后便只能受制于人了,他極速思索著對策,“這樣,你立刻去把馬車駕過來,再讓咱們的人全部隱藏身份,四散混入百姓之間?!?/br> 這個時候,黃誠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神機妙算,早前就已讓他物色好必要之時可用來掩人耳目的住所,如今遇見無法在使館里住下去的情況,他們才不至于無處可去。 此話過后,兩人分頭行事,黃誠回到葉蕭房里,不怎么抱希望地喚了兩聲,見他仍是不醒,只能低語一聲:“大人,得罪了?!倍筮B人帶被地就把人抱了起來。 葉蕭身量高,分量也不輕,把他挪到停在院子里的馬車上,黃誠費了不少功夫,中途還險些把人摔到地上,但是他仿佛想到了不能把人摔著的理由,硬是拖著抽筋的手臂,把人塞進車廂,而后反身坐在馬車上,對坐在另一邊的兵丁說了一個地址。 那兵丁聽后點點頭,手里的馬鞭子一甩,前頭的棗紅色駿馬便拖著車廂從后門跑出使館,朝著京師西南角的某個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