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后不賢_分節閱讀_150
毓秀宮中,前來道賀之流絡繹不絕。 各色禮品擺放了整整一個屋子,溫軟的床榻之上,鋪了數層真絲錦緞的床單,米分雕玉琢的白胖娃娃,裹在精致的對襟小錦襖之下,頸間掛著一枚精致的小玉鎖。 一雙烏黑的眼瞳水靈靈的四下張望,咿咿呀呀地想要學話,時不時將胖乎乎的小手指頭塞進嘴巴里吮咂。 rou嘟嘟的臉蛋兒,咯咯一笑,就跟著顫抖,教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才好。 當真是可愛的緊,宮里的老嬤嬤見了,都說從沒見過生的這樣好的女娃娃,比溧陽長公主小時候還要可愛許多。 湖藍色的身影從殿外悠然邁步進來,凈了手,皇后娘娘便連忙過來抱鸞兒喂奶。 宮中有專職喂奶的乳娘嬤嬤,但皇后卻要親力親為,如此下來,一年來夜間都不曾睡過整覺,原本略微豐腴的身段,登時就瘦了下來,如今纖腰裊裊,形如少女一般,但舉手投足見卻多了幾□□為人母的慈和,舒服的緊。 鸞兒一見娘親來了,便拱著胖乎乎的身子,飛快地從床尾爬了過來,黏在陳婠身上。 方才在正陽宮應酬了一會兒,陳婠便留皇上在那,自己記掛著鸞兒便先回宮。 幾位命婦入宮拜見皇后,這會兒齊齊圍在鸞兒身旁,逗弄著可愛的娃娃。 “帝姬這小衣裳做的真巧?!闭f話的正是沈尚書的女兒沈楚嫣,如今的丞相兒媳婦。 陳婠淡淡一笑,“不光衣裳做的巧,鸞兒這小玉鎖也是出自尚宮局一位女官的巧手?!?/br> 沈楚嫣沒再細問,便說也只有這樣的好物才能配得上帝姬。 待鸞兒玩累了,皇后抱著去內室喂奶,眾人這才散了。 才放下鸞兒,替她蓋好錦被,陳婠輕手輕腳地出來。 便見大將軍步入殿門,兄妹二人說了會話兒,就見大哥神思不在此地,“安司制被本宮派去宮外采買,今兒不巧,不在宮中?!?/br> 見他眼中劃過一絲失落,陳婠便打趣,“大哥既然如此緊張她,何不早日娶回府中中?!?/br> 陳棠輕聲一嘆,“姮兒年紀尚小,我總怕虧待了她,不知該如何開口?!?/br> 陳婠輕聲一笑,眼眸促狹地望著已經越來越近的身影,故作不知,“大哥想要開口說什么?” 身后女子輕緩的腳步停在不遠處。 沉默良久,陳棠才終于吐露真言,“我想照顧她一輩子,但又怕南征北戰,不能給她安定的生活?!?/br> 陳婠忽然擺擺手,“安司制都聽清了吧?還不快過來答應了?!?/br> 陳棠這才徹悟,原是中了陳婠下的套。 安姮施施然過來,陳棠站起身子,比她高出一個頭還有余。 經過一年來的相處,安姮早已被陳棠俘獲了芳心,只是性子倔強,不肯表露。 而當陳棠發覺時,這個小女子早已在心中生了根發了芽,忘不了。 陳婠屏退殿中宮人,自己也帶上門,將他們兩人留在殿內。 安姮一動不動地站著,陳棠走過去,握住她的小手,“姮兒可嫌棄我比你年長許多?” 安姮不言不語,陳棠胸中悶悶,望著眼前清麗的臉容,索性將她臉頰捧起,俯身強悍地吻住那張櫻桃小口,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安姮被他強勢的男人氣息籠罩著,早已失了心,她滿面潮紅,低聲如蚊,“奴婢不怕奔波勞苦,只要有將軍陪著,去哪里都是一樣的?!?/br> 第二日,大將軍上書奏請賜婚,求娶尚宮局女官安姮。 此姻緣由皇后親自做媒,便定下了日子。 陳婠能看的出來,大哥是真心喜歡她,而如大哥這般巍峨的男子,必定要有個水樣溫柔的女子相伴,才最合適。 安姮心靈手巧,性格嬌柔卻不造作,品性是極好的。 眼看大哥終于覓得良緣,也不枉這一番憂心。 夜間,皇后正陪陛下在正陽宮看書,寧春卻急忙忙進來稟報,說是合秀宮出了事,請陛下移步定奪。 ☆、第92章 終章 同心不懼久別離 來到合秀宮時,宮門冷落,夜月風黑。 此刻,殿中燈燭昏暗,一片狼藉。 皇上沉步入殿,“溫淑妃人何在?” 但見綠姚等婢子跪了滿屋,驚慌失措地道,“娘娘正在內室,奴婢們如何勸說也不管用…” 合秀宮中,陳婠并不常來,后宮聽事因為忙著鸞兒周歲生辰,也無暇顧及,便擱置了許久。 溫淑妃一直稱病待在殿中,不與人走動。 忽而,內室之中傳來淡淡古琴聲,時斷時續,在夜色中莫名添了幾許凄涼。 兩人對望一眼,封禛牽了她的手,便一同邁步進去。 重重帷幔被掀了起來,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為之一滯。 滿地斷發,零亂地飄散在地上,觸目驚心。 琴弦猛地一聲裂響,發出刺耳的音色。 指下琴弦斷,有鮮血漸漸染了滿手。 而此刻,女子微紅的雙目從古琴前抬起來,一身繒衣素面,清瘦的臉容上不復往日神采。 封禛只是立在原地不動,冷眼看著她踏著滿地斷發,一步一步走來,跪在身前。 “后妃斷發,你可知意味著什么?” 溫淑妃將所有釵環取下,放于身前地面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初春時,周才人沒能挺過冬寒,臨死前,她告訴臣妾,如今世上再無可留戀之事,去了方一場干凈?!?/br> 綠姚跪在一旁,越聽越驚心。 好端端地提那周才人作甚…誰不知皇上厭極了她,臨終前也沒去看上一眼,可見怨恨之深。 但唯有陳婠知道,周才人去的那一晚,皇上并非如傳言中那般鐵石心腸。 亦是那晚,才從封禛口中,親自道出了當年的一段淵源。 周若薇原本并非生來就是病弱之身,未入宮時,曾在一場狩獵中,替皇上擋下一箭。 那一箭,并非尋常的箭傷。乃是一場有預謀的刺殺,箭端淬了毒。 毒入心肺,盡管經御醫全力救治,但仍是傷了肺腑,禁不住寒涼浸體,便日日羸弱下去。 沒有人知道,皇上封她為太子妃是出于對太后的妥協,還是對她舍命相救的報答。 也許,流年歲歲之中,就連皇上自己也早已模糊了初衷。 “如此說來,溫淑妃是要效仿與她?”封禛并不將她扶起,任由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