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后不賢_分節閱讀_80
時至今日,皇貴妃終是忍道了極限,但對于陳婠來說,這樣的狀態,才剛剛好。 人只有在被激怒時,才容易露出破綻。 此時,內殿中的宮人已經退下。 陳婠端起茶,手指不經意地拂過杯口,然后飲了小口,“妾身不懂皇貴妃在說些什么,但是想來皇貴妃和我身邊的婢子暗通曲款,對妾身的一舉一動早已了如指掌了吧!” 皇貴妃面有異色,“本宮不知道惠妃在說些什么?!?/br> 婉約的面容上,掛著沉靜的笑,“若皇貴妃你不承認,那么妾身也只好將證據直接拿給皇上看了?!?/br> “惠妃!”皇貴妃站起身來,“這后宮中,誰也不敢說手上便是干干凈凈的,但本宮做事素來敢當,豈能容得你血口噴人?” 陳婠穩坐著不懂,細白的手指流連杯口,“皇貴妃三番四次,想要陷妾身于不義,從沉香的死,再到慈寧宮栽贓,難不成是妾身冤枉了您?” 已經停了兩日未曾吃藥,說話時,能夠感到腹中微微痛楚,想來藥性褪去,將要見紅了… 皇貴妃又走近了些,“也不怕惠妃你知道,從前來我宮中透露你喜好行蹤之人,正是沉香,說來也是巧,那丫頭沒多久就投井死了,不知可是報應?!?/br> 陳婠松開握著杯子的手,捂著肚子一動不動,皇貴妃見不得她那模樣,如今四下無人,也不再裝著好臉色。 她上前,在陳婠肩頭輕拍了拍,“惠妃你如何了?既然不收本宮的好意,那便回去吧,我與你無話可說!” 殿外響起腳步聲。 陳婠卻一把握住皇貴妃的手,抬頭面色痛楚,“皇貴妃娘娘,你為何要害妾身?” 便在她摸不清狀況時,陳婠已經猛地向后倒去,直直摔在漢白玉的地面上。 恰此時,殿門打開。 兩道身影在宮燈的映照下,拉長了,投進殿中。 皇上回朝,風塵仆仆,而他身后跟著的沈青桑卻疾步跑了過來,“娘娘,您這是如何了?!” 陳婠面色蒼白,表現的極是大度,強撐著要扶著沈青桑站起,“無事,想來皇貴妃也不是故意的…” 皇貴妃辯駁的話還未說出口,沈青桑已然尖聲叫道,“娘娘…見紅了!” 隨著皇上冰冷如刀的目光投來,皇貴妃腦中一片空白,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封禛箭步上前,她青色的衣裳下,已經滲出鮮紅的血…隱隱在玉白的地面上散開。 他只覺得心上像被重重擊打,堵得發慌。 “速去將太醫院所有人都宣過來!”他心下發慌,而陳婠也終于看到了身下殷紅的血,清麗柔婉的面龐上,頓時布滿恐慌,而后兩眼一昏,竟是暈了過去。 ☆、第49章 貴妃貶黜新貴生 “陛下!臣妾根本沒有碰過婉惠妃!”皇貴妃握住胸口,腦中嗡嗡作響,蹬蹬后退幾步,扶住桌角站定。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剛才明明只是在惠妃肩膀上拍了拍… 封禛一手穿過陳婠腋下,一手將她雙膝并攏,他怕再次傷著胎兒,遂極是輕微,穩住身子才站起來,隨著起身的時候,落下的血,點點滴滴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依你而言,是惠妃自己摔倒,故意傷了孩子的?”封禛怒極,本就為人清冷,這一番話雖然極力壓制怒火,可仍是如寒冰千重,聞之色變。 皇貴妃張了張口,這才發現,不論是怎樣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她已然被陳婠逼到了死角,根本沒有退路… 這個女人,竟然用自己的骨rou做籌碼…該是如何的硬心腸! “讓開?!彼徽f了兩個字,卻如錐如刺。 皇貴妃勉強扶著桌角站住,在皇上的眼中,早已將她視作爭寵不擇手段的惡毒女子,那眼神看的分明,登時惶惶意亂,如墜冰窟。 從前皇上對自己雖然不偏寵,但總有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時候。 雖然即便在此時,他也并未對自己厲色訓斥,可她寧愿皇上對自己發一通怒火,也好過這樣完全的漠視。 她知道,往日的情分終究要被消耗盡了。 雙腿虛軟,皇貴妃止不住地咳了起來,越咳越重,芙蘅上前端來應急用的藥丸,卻被她推開了去,“本宮以后只怕真的要變成廢人了…這病不治也罷!” 鸞秀宮上下宮燈昏黃,樹影搖曳,分明是好景致,卻在今夜鍍上了一層黯然和凄惶。 “婠婠…”封禛將她抱在床上,可血似乎還在一點一滴地流失。 在他這么多年的權勢爭奪中,即便面對千軍萬馬、安王逼宮,也從未有過如此刻一般的慌亂無措。 他心神不寧,眉心突突直跳,但躺在床上的人兒仍是雙目緊閉,秀致的眉微微蹙在一處,顯然是極痛苦的。 他始終握著陳婠的手,一言不發。 腦海中忽然憶起從前陳婠初次有孕時,他還是太子,那時年少并未對孩子有多少期待,但因為是他們的骨rou,所以對陳婠自是溫存體貼,整個東宮都對這個將要到來的孩子關懷備至。 自己更是每每聽完早朝,便去陪她。 可如今,已是萬人之上,卻獨獨疏忽了她。 當他看到陳婠摔在地上的那一眼,除了對皇貴妃的厭惡之外,更是深重的自責。 太醫令來之前,沈青桑已經打了熱水進來,用潔凈的棉錦墊在陳婠身下,很快就染上了紅色。 “朕不是交待過你們,別讓她來鸞秀宮?!?/br> 沈青桑面有難色,“回陛下,是皇貴妃突然送了娘娘一件貴重東西,娘娘想著慈寧宮一事,遂不敢要,便來親自歸還。豈料,皇貴妃說…” 沈青桑的話戛然而止。 封禛如今正在氣頭上,便厲聲問道,“但說無妨?!?/br> “奴婢聽見皇貴妃說,婉惠妃恃寵而驕,只給陛下面子,沒將她放在眼里?!鄙蚯嗌UZ氣淡淡的,一面手上不停地替陳婠擦拭。 魏如海等人馬不停蹄地趕過來,早在鸞秀宮外時,已經感受到了山雨欲來的傾盆之勢。 路過正殿時,皇貴妃一語不發地坐在桌案旁,雙目空空,只盯著擺在案上的兩只青玉捻鳳杯發呆。 “微臣還請陛下去殿外稍等,此處不便?!蔽喝绾G屏艘谎坶缴系囊蠹t,心下已然有了計較。 婉惠妃這廂,東窗事發了。 將簾子放下,魏如海留下了沈青桑等幾人貼身伺候,其余都隔在外殿。 魏如海一手搭上惠妃的脈,抬眼去看沈青桑。 “魏大人,您定要為我們娘娘診個明白才是?!?/br> 起初來時,魏如海已然抱了必死之心,想是婉惠妃的胎先天不足,這下小產,皇上自然不會放過自己。 可一診之下,忽然覺得脈象和預料中的不大一樣。 按理講,應是滑脈伴有雜沖,不規則的起伏,然后漸漸消弱。 但,婉惠妃滑脈之象已經消失,極不符合自然小產的征兆。 見魏如海雙眉緊蹙,沈青桑便再換來一盆熱水,一絲不茍地替陳婠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