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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由于事情實在是太過特別,這事就這樣被鬧到了朝堂之上。當念平帝問王洋時,他還是那句話——他們問心無愧,只求徹查。 念平帝聽到王洋的話后,臉都青了,難看到了不忍直視。 等下了朝,據說念平帝還沒走出無為殿,就發了好大的火氣,壓都壓不住的那種。他想大聲辱罵讓他如此憋屈的人,又根本不知道該從誰罵起。 為什么事情的發展會這么奇怪呢? 這許桂是怎么回事?! 但事已至此,念平帝也只能裝作對背后的事情一無所知,并點頭同意成立了以銅匭為核心、三司為輔助的專案調查組,一定要把事情的始末查個清清楚楚! 自己查自己,就很刺激。 與此同時,江之為也在私下為池寧調查著事情的真相,并很快找到了答案。 “這事的起因,要是其他人,還真的有點難查,也就是我了?!苯疄橐贿吪o嬛貙庍@里的好茶,一邊還不忘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地對倆師弟說著自己的辛苦,“你們知道是誰下的毒,又是怎么下的嗎?” 池寧和俞星垂一人分坐一把太師椅,誰也沒發給師兄當捧哏,因為…… “與那邢家小兒無關,他真的只是碰巧和小桂站得近而已!”江之為會自己忍不住的直接說出來,他根本不明白賣關子的精髓。 邢家當初是真的不敢生事,怕極了池寧。 池寧勾唇,“邪魅”一笑,對兩個師兄一拱手:“承讓,承讓,我也就是一般邪惡?!碑敾鹿俚?,就沒有不希望別人怕自己的,因為在他們成長的環境,怕本身就等于是一種尊重了。池寧從小就立志要當所有的噩夢,如今也一直在努力。 當然,邢家這么慫,也是因為才到任上不久的邢尚書,終于知道了只有大佬們知道的秘密:王詩是王洋的侄孫女。 邢尚書生怕被首輔秋后算賬,于是就做了和念平帝一樣的選擇——立刻慫了。 “嘿,那幫孫子還在圍著邢家查呢,查到老,他們也查不到邢老頭就是這么一個慫貨啊?!苯疄橛悬c記恨念平帝竟沒把他并入調查組。他在憲臺三年來的功勞有目共睹,念平帝這個小心眼卻不愿意讓他加入專案調查組,呵,后悔去吧! “我覺得念平帝就是怕你查出真相,才有意把你排除在外的?!背貙幇矒崃艘幌伦约艺膸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對你能力的肯定呢?!?/br> 江之為爽了,這才繼續說道:“別人查不到,是因為有執在作祟?!?/br> 有了上次左家莊的事情,池寧就求原君給他師兄江之為開了個長久的慧根,讓他和他一樣能夠看到執,既能保護自己,也方便查案。 江之為去貢院轉了一圈,就什么都明白了。 “有人要利用執作祟,準備給邢家那小子下藥。但這個傻逼執下錯了!”江之為提起來就生氣,千防萬防,傻逼難防。 邢才子在京中可謂是樹敵無數。他當初沒報復許桂,也有他已經自顧不暇的原因,他隨父親搬入雍畿后,到處與人辯論,那得罪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他恃才傲物,覺得自己在地方書院有多了不起,殊不知在雍畿這魚龍混雜的天子腳下,最重要的永遠不是才學,而是關系。 這么說來其實挺可悲的,但每個王朝在建立百年后,總要面臨這樣盤根錯節的問題,很難大刀闊斧地改變。 因為這終究是一個講人情的社會,法外都要容情,遑論其他事情。 邢才子本應該為他的不會做人付出代價,卻因為執的不可控,而鬧出了如今的烏龍,與邢才子站得挺近的許桂就倒霉催地代為受了一回過。但也是因為這個毒,許桂才可以自證,他交的真的是白卷。一個手抖得連草稿都無力寫完的人,又怎么可能去碰真正的卷子? 臟污考卷,在大啟也是一項罪名,輕者下次不能再考,重者有可能被定性為對陛下的不尊重。沒有人會冒這個險。 一飲一啄,誰也說不清楚命運到底有多弄人。 調查組看不到執,查來查去,自然也只能查出個寂寞。 第67章 努力當爹第六十七天: 許桂一案,最大的難點其實并不在于案件本身,而是集中在了案件以外的干擾。 好比,至今調查組還覺得這是一個案子。但其實不是,“給許桂下毒”、“幫助許桂白卷作弊獲得科舉考試較高名詞”是完全不相干、只是意外攪和在一起的兩個案子。 也好比,念平帝已經派人,在想盡辦法把自己這邊做過的手腳給洗干凈。 于是,就留下了這么一個支離破碎、難以拼湊的案子給調查組,又是非自然力量作祟,又有皇帝的極權插手,調查組能查到真相才有了鬼呢。 【所以,目前的結果就是,只有念平帝還在提心吊膽,多好啊?!砍貙幙鞓返孟胍文_。 就在池寧覺得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的時候,他卻低估了干兒子蘇輅的辦事能力。蘇輅也在這一回的調查組里,畢竟他是銅匭的掌事,許桂來求自查的時候也是由他接待,怎么都繞不過他的。雖然一開始為了避嫌,蘇輅選擇了不插手,但在案件調查進度始終處在“一籌莫展”這個階段的情況下,調查組不想背負無能的罵名,只能請蘇輅出山。 蘇輅也不負眾望,他雖然看不到執,但他思維廣,路子野,很快就順著邢才子和邢尚書這條線,查出了一個存在于雍畿官員之間的科場舞弊利益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