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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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廣陵這位路老爺, 當年雖說是家財萬貫, 卻一直膝下無子。說來也怪, 他家中夫人足足懷胎五六回, 卻流產的流產、夭折的夭折,幾次下來竟連一個孩兒也沒能保住?!?/br> “多番折騰, 路夫人便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接二連三的小產喪子,再也懷不上了,路老爺帶著夫人遍訪名醫,送子娘娘廟更是拜了不知多少回,仍是未見成效, 多年下來,夫妻兩個也只好認了命。直到十年前……” 辜雪存問:“十年前如何了?” “十年前,一位仙長不知從何處游歷至廣陵, 那仙長告訴路老爺, 他家的孩兒活不下來,乃是因路家太爺當年發家的時候造了太多孽,如今老太爺過身, 報應便輪到了兒子身上,投胎到他家的孩兒若非命數極硬、陽氣極重,根本就活不成?!?/br> 辜雪存奇道:“竟有這種事?” “可不是,路老爺聽了仙長的話, 直發誓自己以后一定修橋補路、濟貧救苦, 只求仙長替他化解業障, 好為路家留下點香火血脈,也了了路夫人多年來求子的心愿?!?/br> “結果小公子你猜怎么著?那仙長聽了路老爺的請求,直搖頭說命數天定,便是他也無力改變,路家偌大家業無人繼承,這是上天對他家的報應,路老爺命中注定無子,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等一個機緣,那位仙長告訴路老爺,多年以后,正好會有一個命數極硬、陽氣極重的孩子投生到廣陵,若是那孩子能投生到他家,或許不會為業障相克,而路老爺想要得了這個機緣,須得散盡家財、廣結善緣、養德修身。那位仙長一番點撥,競也未受路老爺半點銀錢恩謝,就飄然離去了……” “后來,廣陵附近好幾個縣城鬧水災,路家廣設粥棚,又請了郎中四處為災民施醫贈藥,果真將家財悉數散盡。幸而路家經了這事,幾個受過災的縣城對他家俱是交口稱贊,路老爺又有個經商的好頭腦,競很快東山再起了,且比起從前,還要更加的聲勢浩大、幾乎算得上的在江南一帶富甲一方。只是……路夫人的肚子卻仍是半點動靜也無?!?/br> “那兩年廣陵許多家中有閨女的人家,都是眼饞路家的金山銀山,巴望著把自家女兒送去路家做妾,莫說是萬一真能生下一男半女的,就能繼承了路家這潑天的富貴,就算是生不下來,只要得了路老爺一點寵愛,他手指頭縫里便是只漏下那么一點,也盡夠受用了。只可惜他們想的倒美,人家路老爺和路夫人,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誼,多年下來又一起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路老爺縱然是終生無后也不愿納妾,以免寒了夫人的心?!?/br> “十年過去,本來這事兒大伙兒都快忘了,誰知前些日子……路夫人竟懷上了!”那人邊說邊嘖嘖稱奇,“須知路老爺已年過半百,路夫人也不年輕了,這么大的年歲還能生育,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也不知路家夫人這一胎,生不生得下來……” 他終于滔滔不絕的說完了,扭頭看著辜雪存,道:“小公子,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辜雪存搖搖頭,把三個銅錢放到客棧的桌上,問道:“你為何對路家這些事這樣清楚?” 那人仰頭看天,露出一個五分惆悵五分追悔的神色來:“實不相瞞,多年前小人便是路老爺府上家奴,后來他散盡家財救濟災民,家中負擔不起從前那許多的奴仆,便將賣身契悉數還予我們,告訴我們愿留的便留、想走的就走。小人……哎……小人真是目光短淺,如今想來悔不當初啊?!?/br> 辜雪存失笑:“與人做奴,便是主人家有潑天富貴,又和你們有什么干系,倒不如拿了賣身契重歸自由,至少不用再低聲下氣、為奴為婢了?!?/br> 那人卻只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搖搖頭,拿了辜雪存給他的三個銅板兀自從客棧正門離去了。 客棧柜臺后的年輕婦人那人談完離開了客棧,走到辜雪存身旁坐下,輕聲問道:“如何,石公子,問到了么?” 辜雪存這才從發著呆的狀態被她叫回神,笑道:“算是問明白了,還要多謝周娘子為我找來了這個人?!?/br> 周娘子拿起桌上的小茶壺緩緩斟茶,道:“這人也是幾年前突然出現在廣陵的一個混混,我原本只當他是外地人,流落到我們這里,后來他有一次在我這吃醉了酒,我才知道他叫李三,之前是路府家仆?!?/br> “路家的事雖然我們廣陵人都略知個大概,內中緣由如何卻不甚清楚,所以你要問路家的事,我才突然想到了他?!?/br> 辜雪存笑了笑:“幸虧周娘子心細,我才能得知其中內情?!?/br> 周娘子搖搖頭,疑惑道:“不過,公子既有故人流落在路家,為何不親自登門去詢問,而要打聽他家境況呢?” 辜雪存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他可能已不記得我了,我貿然去問,難免顯得唐突?!?/br> 周娘子聞言一愣,奇道:“不記得你了,這……難不成你那朋友是得了失心瘋?” 辜雪存本來還有些惆悵,這下倒被她逗笑了,無奈道:“這倒也不是?!?/br> 他接過了周娘子遞過來的茶:“這些時日住在客棧,還要多謝周娘子的照拂?!?/br> 周娘子聽了他的話,明顯有點猝不及防:“石公子這是……要走了嗎?” 辜雪存點了點頭:“我還有些事沒解決,是時候該動身離去了?!彼麖呐赃吤^一個小包袱,“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周娘子,這里面是些安胎凝神的藥,路家夫人年歲大了,生育時一個不留心恐怕會累及性命,有了這些東西,可保她平安誕下孩子,我想請你幫我轉交給路家的人?!?/br> 周娘子接過那包裹,驚疑不定道:“這……難道,你的那位故人,就是路夫人嗎?” 辜雪存又讓她逗笑了,搖搖頭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與路夫人并不相識?!?/br> 周娘子躊躇道:“可、可我一介婦道人家,相公又死的早,人家怕是要嫌我晦氣……只怕不會信我、也不會用我給他們的藥的?!?/br> 辜雪存沉思片刻,道:“你就告訴路老爺,這藥是他的故人叫你轉交給他,沒有這些藥,路夫人和腹中的孩子,性命就少了一分保障,若他擔心這些東西有貓膩,大可請郎中來驗看,他會收下的?!?/br> 周娘子似乎還是有點不安心:“好吧……那,石公子,你還會回來嗎?” 辜雪存點了點頭:“我會回來的?!?/br> 離開廣陵前,辜雪存召回了已經在南疆山域中玩耍了許久的嘯月。 嘯月雖然失去內丹,但是畢竟是天狼后裔,一段時日不見,較之之前那副幼狼崽子模樣,它長大了一些、且愈加毛光水滑了。 辜雪存薅了它兩把,惆悵的嘆息道:“哎,這么久不見,找你來又是做苦力的,真對不住啊?!?/br> 嘯月沖他搖了搖尾巴,整張狼臉上都寫滿了高興。 辜雪存見狀更覺得內疚了,嘯月好歹曾經也是威風堂堂的雪原之主,因為是他的本命靈獸,被取了內丹救人,變得連話都不會說也就算了,現在還得…… “咳……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話,你這段時間能不能先變裝一下,假裝自己是條狗……” 那狼好像真的聽懂了他的話,臉上出現了一種極為像人的表情。 呆滯。 辜雪存連忙繼續說:“當然,我知道你是上古天狼后裔,威風的很,但是現在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我必須得回去一趟,但廣陵路家這里,又不能沒有人看著?!?/br> 他實在是擔心濟苦山的太上長老會找到往生的路決凌。 “你就替我看著路家附近,就是城南面的那個大宅子,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現,就咬碎這塊玉符告訴我,好嗎?我很快就回來,等我回來就接你回北海、回天山去?!?/br> 誰知嘯月竟然叼過了辜雪存遞過去的玉符,輕輕把那符放在了地上,抬起腦袋搖了搖頭。 辜雪存一愣,問:“怎么了?” 嘯月突然口吐人言:“我不回北海?!?/br> 辜雪存震驚:“你……你怎么能說話了?” 嘯月好像也被自己能說話震驚到了,它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抬起腦袋看向辜雪存:“我不知道,但是妖丹好像重新凝結了?!?/br> 辜雪存心中一動,伸手到嘯月額前探了探,果然如他所料。 之前血契還存在時,他和嘯月之間那種神秘的、難以言說的神魂上的聯系,竟然……又出現了。 嘯月卻是一根筋,根本不想計較為什么自己又能說話了,它發現自己竟然又能跟辜雪存說話,興奮的圍著尾巴轉了兩圈:“阿雪終于可以和我說話啦!我好想阿雪!” 再一次聽到這個熟悉的、軟糯糯的、沒心沒肺的小女孩的聲音。 辜雪存竟然感覺到,鼻頭有點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