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郎_分節閱讀_70
他不想自己嚇自己,可是最近發生的怪事太多了。 不過,他的想象沒有成真。 轉過來的臉并不是猙獰可怖,反倒清秀無比。 惟公卿不知形容一個男人用清秀是否恰當,但他腦中直接蹦出了這個詞。 這張臉,干凈,清爽,給人一種清風拂面的感覺。 清高,淡然,讓人心生敬慕。 只是那眼睛,被其注視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心靈,穿透靈魂。 “邪氣沒了,邪靈珠碎了,你做的?” 惟公卿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茫然的看著他,那人也不等他回答,突然抓起他的手腕,整個過程倆人的視線就沒錯開,惟公卿覺得他想從自己身上找出些什么,可是摸了一會兒那人就把手放開了,他應該沒有收獲,只是看他的眼神里仍舊帶著幾分審視。 “怎么回事?” 看的出那人對他十分懷疑,在沒得到他滿意的答案前他不會善罷甘休,可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惟公卿剛想回答,一張嘴就先打了個噴嚏,他這才想起自己只穿著內衫,與此同時身體也后知后覺的感覺到了冷…… 這一冷,就是渾身哆嗦,牙齒打顫。 那人安靜的看著惟公卿打哆嗦,山洞里都是他磕牙的回音,他就這么靜靜的看了很長時間,惟公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是在從他身上尋找蛛絲馬跡還是在思考,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那人突然動了下…… 嘴唇發白的惟公卿抬頭,他看到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袍,然后,披在了他身上。 溫暖的感覺將他包裹,惟公卿連接又打了兩個噴嚏。 感情這位爺剛才在想的不是那花匠的問題,而是在掙扎要不要把衣服給他…… 這個問題,要不要考慮的這么久???! 惟公卿又打了幾個噴嚏。 第六十一章 撲朔迷離 ‘他是個花匠,我和他素未平生,甚至連個照面都沒打過。這人今兒晌午到我府上應征,被管家打發走了,我也沒當回事兒,沒想到他竟是打著這個主意?!?/br> 身體終于有了暖意,他的牙齒不再打顫,嘴唇也不跟著抖個不停,惟公卿整個人都縮在那人的外袍中,倒是把下巴露了出來,方便對方看他口型,這人看的懂他說的話,這樣他就省去了寫字的麻煩。 ‘夜晚,我照常入睡,可這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這里。滿地的霜美人,還有這個神色古怪的花匠,他說人都是廢物,毫無用處,不如給這些花做養分,他還說,需要我的力量……’ 一想到之前的畫面,惟公卿還是覺得心驚膽寒,他緩了口氣才繼續說,只是這樣的速度慢了很多,他害怕回憶,哪怕一個畫面都不想想起,‘他要拿我做養料,然后,他把手伸了過來……’ 惟公卿頓了下,眼睛慢慢垂下,‘后來的事情我不知道了,我嚇昏過去了,等我再睜開眼睛,他就變成這樣子了,所有的花也都枯死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不清楚?!?/br> 惟公狗不是沒有那段記憶,只是有些模糊罷了,各種畫面交織在一起,唯一有一點清晰的,那就是,腦海中那雙雍容華貴的眼睛,還有那可怕刺耳的聲音…… 內容,和音調,都讓他害怕。 可是,他卻不知道那人是誰,記憶中沒有一張臉與那眼睛重疊。 不過對此,惟公卿沒有透露分毫。 對方是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他巧妙的將這段遮掩過去,那人對他的回答并作出任何評價,只是用那雙平靜似水的眼睛一直看著他。 這讓惟公卿難免懷疑,這家伙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他不動聲色的繼續扮演著無辜受害者的角色,并沒被那人的眼神所干擾,片刻之后,那始終停在他身上的視線突然移開,惟公卿的表情未變,但心中卻是想著,可能是瞞過去了。 盡管之前還深陷恐懼,現下除了身體的寒冷之外,他已經徹底恢復了冷靜,他不能一直處在被動的位置,要想弄清一切,他必須主動起來。調整好心態,他怯怯的抬眼看去,小心翼翼的問,‘你是不是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人本是看著洞口方向,見惟公卿抬頭就轉了回來,他的眼睛一直如深潭一般,不見任何情緒的波動,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惟公卿,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我指的是,這花匠的事?!?/br> 惟公卿往干尸所在的方向指了指,那人的眼睛跟著往下一垂,這次他沒有沉默,而是簡潔的回答,“他被邪靈珠所控?!?/br> 惟公卿一聽有門,這家伙果然知道什么,就連忙乘勝追擊,‘邪靈珠?’ 那人重新蹲下,執起他胸前凹痕里粉塵樣的東西,他輕輕碾著,舉到二人之間,“邪靈珠,邪氣所凝,可將心魔引出,攝人心魄,奪人心智?!?/br> 一旦被邪靈珠控制,心底陰暗那面會被無限放大,人的性格徹底扭轉,會報復過去受到的不公,或是以往不敢去做的事情。 這邪靈珠,也是專挑人性薄弱,負面情緒過多的人。 慶豐縣的屠戶,性格內向,過于自卑,他不敢與人接觸,一向獨來獨往,他每天都與動物的尸體打交道,渾身上下充滿油膩又血腥的氣味,大家因嫌棄而遠離他,他們越躲他,屠戶離眾人就越遠,但是他的內心,是渴望與人親近的。他有著精湛的刀法,嫻熟的屠宰技巧,當他有了力量之后,他將這能力發揚擴大,他要讓所有人震撼,對他刮目相看。 裕河縣的花匠,身為男子,卻只喜歡擺弄花草,故此被人嘲笑鄙夷,他心中滿是怨恨,無奈天生膽小,只能忍氣吞聲,后來,借由邪靈珠之力,既然這些人不懂花草,那就讓他們變成花草,進而了解植物的感受。 他講的很籠統,言辭更少,只是只言片語罷了,倆人都沒提及那兩起案子,惟公卿不知道他是否清楚那兩個地方發生的怪事,一切都是他自己串聯起來的,可是聽到這里他更是不懂,這兩個案子性質完全不同,為什么被邪靈珠控制的人都會找上他? 那屠戶想要他的命,而花匠口口聲聲所謂的力量又是什么? 無論是慶豐縣還是裕河縣,他都是第一次涉足,這點通過江沐他就清楚,他想不通…… “每成就一番惡事,邪靈珠的能力便增長一倍,顏色也更為濃郁?!蹦侨苏f話的時候,還是看著自己手里已然變成粉末的東西,這花匠殺人無數,他的邪靈珠已經聚滿邪氣,以他的力量來說,一般妖鬼都不敢輕易靠近,可是他竟然被吸干力量,那邪靈珠也成了粉末。 這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能吸走他力量的人,能力必是在他百倍之上,而邪氣本身就是種特殊的力量,這不同于一般的靈,與仙靈邪靈都不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吸收的,只有擁有相同物質的極少部分人才行。 ‘為什么會發生這些事情?’那人始終波瀾不驚,他比惟公卿還擅長隱藏心思,惟公卿不清楚他心中的變化,他一直在想關于這邪靈珠的問題。 從江沐的口氣來看,邪靈珠的案件是最近才有發生,并無先例。 不然也不會驚動當今圣上,命江沐親自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