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重生]_分節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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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毓心里一動——莫不是那些拍花子的被抓著了?甚而,那死去的刀疤漢子也被發現了?可即便如此,這人也高興的有些過了吧? 正想不通所以然,那人已然探手拍了拍陳毓的腦袋: “走吧,我送你回家?!?/br> 陳毓臉色頓時很不好看——裝小孩子是一回事,被人當成小孩子摸來摸去又是另一回事。剛要偏頭躲開,卻旋即被男子口中“回家”兩字給震暈了—— 回家,竟然真的要回家了呢!陳毓心都是哆嗦的,眼里更是酸澀難當。這么多年來,刻意壓制著的思念瞬時噴薄而出,陳毓簡直恨不得一步跨到家里…… 臨河縣。 一個中年男子正牽著頭毛驢步履蹣跚著往縣城東邊的陳家大宅而來。 男子明顯是經過長途跋涉,身上的衣服,濺滿泥點子,連顏色都看不出來了,不獨胡子邋遢,眼睛中也布滿血絲,更因為太過疲累之下,走路都是一腳高一腳低的,好像隨時都會摔倒的模樣。 他身邊那頭毛驢也同樣怪異的緊,除了前面,周身竟是貼滿了上好的宣紙,那些宣紙上無一例外都畫著一個眼睛圓溜溜瞧著很是靈秀的五六歲娃娃。 一人一驢的模樣無疑都太過奇特,一進縣城,頓時引得很多孩子追著跑: “爹爹爹爹,快看,這兒有個瘋子——” “哎喲,大傻子,有個大傻子來了,快,拿石子砸他——” 只是任眾人如何在背后笑話,甚至真有小孩子拿石子砸了過去,那人都始終毫無所覺似的垂著頭,機械的向前走著。 也有大人被驚動后走出來,瞧了那明顯快要累癱下的男子后覺得可樂至極: “果然是傻子嗎?瞧瞧都累成什么德行了,還跟在驢后面跑,騎都不知道騎——” 卻在看到驢身上馱著的娃娃畫像時一下住了嘴,忙紛紛上前扯住自家孩子,瞧向男子的臉上頓時充滿了同情—— 怎么這幾日沒見,陳舉人就成了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若非瞧見陳家小公子的畫像,可不真要拿堂堂舉人老爺當成傻子了。 有那心腸軟的,已是紅了眼眶——果然是癡心父母古來多,陳舉人平日里是何等光風的一個人,這一丟了兒子,真真是和丟了魂一樣啊。 也不知是那個殺千刀的狠心賊,就這么把人心肝剜了去。 恨恨的罵著那些人渣的同時,也更緊的扯了自家娃娃的手,同情的眼光一路追隨著陳清和而去。 守在陳家門外的正是陳家老仆陳財——陳財本就老眼昏花,遠遠地瞧著,還以為來的是哪家想要打秋風的流浪漢,剛想上前趕人,待走近幾步卻又覺得有些熟悉,再細細一瞧,竟是主子回來了,陳財一個沒忍住,老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這才多少時日啊,主子整個人就瘦脫了形。 忙忙的上前接過陳清和背上小小的包裹,又牽過毛驢,抖著嗓子道: “老爺,老爺回來了!老爺快去后面坐著,老奴這就著人給老爺弄飯去——” 從小少爺出事,家里但凡能動的,全被主子打發出去尋人了,那些跑腿的活計,只能陳財這個管家一個人擔了。 哪知剛轉過身來,那毛驢卻是虛弱的叫了聲,便癱倒在地。任憑陳財怎么拽都爬不起來了。陳財這才明白,怪不得主子不是騎著而是牽著毛驢走,卻原來,這驢兒根本早就累的走不動道了。一個畜生尚且這樣,主子一個讀書人的情形又能好多少? —— 老天爺,快把我們小少爺還回來吧,不然老爺怕是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正自難過,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來: “老大這是魔障了嗎?一個來歷不明的臭丫頭,值當的他這么護著?叫我說,我那寶貝孫兒不見了,說不好,就是那丫頭在弄鬼,趁早打死了干凈!他倒好,竟是護的緊!” 又想起什么,接著恨恨道:“真是讀書讀得傻了,連親疏都不分——之前非要那丫頭幫著管家,我就說嘛,外人怎么會跟我們一條心?人家偏是不信。怎么樣,吃虧了吧?” “可不——”又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旁邊奉承道,“再怎么說,還是一家人用著放心,瞧那丫頭生的一副狐媚樣子,一瞧就是個不穩重的!要不怎么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呢!經了這遭,大爺就會知道老太太的好了,怎么也不會再近著那丫頭了?!?/br> “知道我的好?不嫌棄我就不錯了。當初我怎么說——這丫頭就是個災星,瞧瞧那命硬的,克死了親生父母,連養父母都克死了,可是無論如何留不得,偏是他們兩口子不信,硬是要接過來,瞧瞧,先是害的我媳婦兒沒了,然后又害的我寶貝毓兒也不見了?!奔怃J的聲音中明顯很是不滿,“若非他們平日里那般嬌縱,那丫頭又焉會那般張狂——丟了我寶貝孫兒不說,還連我孫兒的救命錢也偷走,天下怎么會有這般惡毒的女子,當真是蛇蝎心腸!”? ☆、第 5 章 災星 ? 災星?偷錢?惡毒?蛇蝎心腸?陳清和越聽臉色越難看,腳下一踉蹌,嚇得陳財忙上前扶住。觸手之下,卻是更加心酸—— 老爺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呢—— 幼年喪母,繼母不慈,好不容易娶了一房賢妻,自己也考中了舉人,卻不料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呢,發妻又撒手塵寰,如今更是連唯一的兒子也下落不明…… 攙著形銷骨立、骨瘦如柴的陳清和,陳財難過之余,更對素日里頗有好感的李靜文滿是怨懟之意——不怪趙氏咒罵,便是自己這會兒也不由得信了,那李靜文怕就是災星降世,專門來禍害好人的。 自己真是瞎了眼,平日里還屢屢為她抱不平,以為她行事大氣,是個有氣度的主,還到處跟人說別看是義妹,可瞧著和夫人的親meimei也差不多了。卻沒料到,竟是個狼心狗肺的! 也不怪陳財做此想——李靜文雖是姓李,之前卻委實和陳清和發妻秦迎如同親姐妹一般。秦家二老于她而言,更是恩重如山,說是再生父母一點兒也不為過—— 據說李靜文六歲隨父母外出時路遇賊寇,一家老小幾乎盡皆喪命,唯有年幼的李靜文因暈了過去才逃過一劫,后來被途徑此處的秦父所救,帶回家中,認為義女。 秦家父母亡故后,秦迎不放心李靜文獨自一人守著老宅——秦迎乃是家中獨女,并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又親自八抬大轎的接到自家來,想著替妹子尋一門好親事,哪知還沒有相好人家,自己卻又病倒,更在不久后亡故…… 甚而即便秦迎離世,陳清和也并沒有把外人說李靜文是災星的話聽到心里去,反而處處照顧,當真是和自己親meimei一般無二,更讓她和繼母趙氏一同打理家中內務。 可就是這樣一個身受陳家大恩的女人,卻是闖下大禍,竟然把陳家的命根子陳毓給丟了…… 如果說丟了小少爺已經讓陳財這個護主的管家對李靜文生出了厭憎之心,那之后卷走家里大筆銀子私逃,更是讓陳財生吃了李靜文的心都有了—— 茫茫人海,想要找一個人無疑于大海撈針,而除了踏破鐵鞋、四處奔波,更少不了大筆的銀子淌水似的花出去。 可就在兩日前,陳財在接到陳清和讓他送銀子的書信后卻驚恐的發現,府里賬面上剩余的銀子竟是一文不剩,足足數千兩銀子在一夜之間不翼而飛。 查點之后更發現,連故去的夫人留給秀姐的貴重首飾也丟了不少…… 陳財簡直嚇得魂兒都飛了,忙忙清點人數,卻發現眾人俱在,唯有李靜文的房間里卻是空蕩蕩的,早已是人去樓空——李靜文竟然,連夜逃了! 只這般做法,委實太過喪心病狂,不獨落井下石,令陳家的處境雪上加霜,更是令得找到小少爺的希望更加渺?!?/br> “你說什么?”陳清和眼睛都紅了,直勾勾的瞧著陳財,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喃喃了聲“毓兒”,竟是直挺挺栽倒在地。 “小家伙,好樣的!”徐恒勒住馬頭,瞧了眼身前雖是臉色蒼白卻依舊咬牙堅持的陳毓,眼睛中閃過些許興味來—— 此次前往臨河縣,并不獨是為了送陳毓回家,更因為周大人昨兒個連夜查知,有一條重要的線索,就在臨河縣。 而之所以會帶上陳毓一道,一則順路,二則陳清和既是臨河縣舉人,在當地自然會有一定的人脈,因這起拍花子案很有可能牽涉到官場中人,周大人的意思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盡量先不要驚動官府,這般情形之下,在當地頗有聲望的陳清和無疑會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只是兵貴神速,茲事體大,自己并不敢耽擱,雖然考慮到陳毓年紀尚小,怕是不堪長途跋涉,因而采取了種種防護措施,可這么一路縱馬疾馳,便是尋常大人也受不了,這小家伙倒好,愣是沒叫一聲苦。 眼瞧著前面就該進城了,徐恒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甚至有心情揉了揉陳毓的腦袋,雖是被不耐煩的推開,卻不妨礙徐恒的好心情—— 待這件拍花子案塵埃落定,自己也可以歇上數日…… 只是這般輕松的心情卻在看到城門旁“清豐縣”三個大字后徹底終結—— 臥槽,這是什么鬼! 明明自己要去的是臨河縣,怎么跑到什么清豐縣了? 徐恒徹底傻眼之余,“嗷”的一聲就抱住了頭——老天,天下有自己這么蠢的人嗎?竟然會相信一個孩子認得路! 坐在馬上一遍又一遍的運氣——畢竟,陳毓這孩子之前明明瞧著非??孔V的樣子??!更在自己前兩次問路時指的方向都和路旁行人說的方向一致,不然,自己也不會索性按著他說的方向打馬而來。當下猶是不死心,抱了最后一線希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