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暴風雨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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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時一時爽,做后火葬場。 說的就是被壓的那一個。 雖然智清圣這個小棉襖為了減少宋亦恩的負擔,跟他一起事先做了無數功課,買了無數優化體驗的貼心小道具,每次事前認認真真幫宋亦恩準備,每次事后嚴嚴謹謹幫宋亦恩清理。給他按摩,接他下課,給他拎書包,幫他拿快遞。 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有好幾次宋亦恩事后痛得下不了床的時候,他非常認真地和宋亦恩說以后自己當被壓的那一個。 面對慷慨的提案,宋亦恩委婉地拒絕了。 他當然不會老老實實跟智清圣說「不要,我還是更喜歡被你壓」這種話,每次只是小小繃著臉,警告智清圣下次出手輕一點。 好像智清圣真的會聽一樣。 當然,zuoai只是構成他們美好的大學生活中一小部分,非常重要的一小部分。 宋亦恩的專業是漢語語言文學,用智清圣的話來說,「每天不知道在學什么」的專業。 每次見他認真讀著一坨坨堆滿漢字和日文書的時候,智清圣都欽佩地點點頭,一副「我男朋友怎么這么厲害」的表情。 反過來宋亦恩更有話要說。 他想不出一個忙到吐血的醫科生怎么可以做到再讀一個物理工學雙學位。除了學校的課業以外,智清圣還會天天上油管聽國外大學的公開課。常常每次事后他都會準時爬起,去書桌前聽課。 別人都說智清圣是財閥二世,但是宋亦恩知道他是一個比誰都努力的金湯匙。 兩人的課業雖然猛地一看交叉點為零,但動動腦筋總還是有辦法的——比如二外選修課。 大一他們一起選修了韓語,大二一起選修了日語,大三一起選修了英語,大四一起選修了泰語。 第一次選韓語,是因為和日語比較像,感覺很好學的樣子。事實上對會日語的兩個人來說確實上手很快。 大二學日語,是因為智清圣課業繁忙,便選了兩人都可以打醬油的語言。和宋亦恩混得久了,智清圣的日語語感出奇的好,期末考試完全不在話下。 大三選英語,則是因為智清圣更忙了,便選了能讓他在課堂睡覺也拿個滿分的課程。 最后的泰語呢,純粹亂選的。兩個人到現在都傻傻分不清哪個字母是哪個字母。所幸外教老師很有趣,評估方式也比較輕松。 除了選修課,說到大學當然還離不開社團。 宋亦恩加入了學校報社和詩社。 沒有一絲絲懸念,他自然是在一眾女生的環境里鶴立雞群(當然他在男生里也是鶴),更重要的是也因此發表了不少新聞報道作品和專訪。 但是比起在人前奔走采訪,他還是更向往靜下心來專註自己的作品。于是大三以后便開始專心寫作,網路上發表了不少詩集和隨筆散文,算是小有名氣。 目標是有一天能發表自己的詩集的小說,內容還沒定下。 智清圣因為強大的外貌和(被忽略的)歌唱實力被前輩實力拉進了歌劇社。 宋亦恩其實并不太懂前輩們驚嘆的絕對音準是什么東西。智清圣會的東西太多了,他已經顧不得一一感嘆。 前輩們當然也不會放過美貌如花的宋亦恩,只是自己實在對在眾人面前演出有抗拒,好容易才推脫著勉勉強強當個后勤工作人員,順便近距離保護男朋友。 校內社團只是智清圣生活的非常一小部分。 除了社團活動和全s的課業成績,他還不遺余力地積攢社會經驗。前前后后進了七八家互聯網公司,游戲公司和ai工程公司實習,一般三個月左右,搞清楚想學的東西后又毅然辭職。當然,自家企業的經營學習也是沒有落下。 除了「低級的打工」(智清圣的原話)之外,他還拉著宋亦恩一起搞房地產投資,現在他們住的高級公寓的月租,就是用他們在郊外買的公寓的收入支付的。用智清圣的話說,就是用passiveine實現財富自由。 說實話從頭到尾宋亦恩沒怎么搞懂,智清圣給他什么任務他就認認真真地完成,完成后莫名其妙錢就回來了。 當然這不是他愛智清圣的理由,只是碰巧會賺錢是智清圣的特質之一。 宋亦恩心里一直默默保持著他們這份感情的危機感。不管有多忙,他都會花時間去了解智清圣在做些什么,有什么是能和自己一起做的。他知道智清圣有多優秀,愿意努力去看到他所能看到的風景,以便能在今后的人生比肩而立。 智清圣不這么想。雖然做起事情來井井有條,雷厲風行,製定計劃一絲不茍,有理有據,骨子里其實是一個浪漫主義者。 對他來說,宋亦恩本身就是他前途的一部分。很大的一部分。 宋亦恩怎么樣他都喜歡。 只因為他是宋亦恩。 他整天跟宋亦恩說以后自己負責賺錢,你去放羊牧馬春暖花開。 除了校園生活,當然還少不了旅行。 有一陣子宋亦恩的奶奶因為身體不好移居日本,兩人便經常去日本看她,順便逛逛景點。 幾年下來,富良野札幌小樽長野,東京大阪京都神戶,廣島長崎鹿兒島沖繩,從北到南,該去的都去了。 為了陪宋亦恩找寫作靈感,兩人還一起去了不少圣地旅行——極度怕冷的智清圣還因此去了零下二十度的帶廣。要不是出于對老公的愛,打死他都不可能。 出于好奇,動漫cosplay展也去了幾次。兩人隨便往那一站就比哪個cosplayer都耀眼,導致現場一度混亂。 最搞笑的是每次路過新宿和銀座的時候,兩人總是齊齊被牛郎俱樂部的星探遞卡片。 宋亦恩還好,總是禮貌地裝作聽不懂日語離開。 智清圣總是擺出一副吃了牛大便的表情瞪著對方,迅速拉著宋亦恩的衣角揚長而去。 這可愛的小子。 除了日本,兩人還去了不少次美國。一是探望智清圣早逝的母親的親戚,二是大三的時候陪智清圣一起申請了去斯坦福大學交換留學。 宋亦恩很喜歡金門大橋,周末經常拉著智清圣散步。海外自由的氛圍讓宋亦恩有分外舒適的安心感,沒有太多人認識自己,最重要的是和智清圣手牽手上街也絲毫不必在乎旁人的眼光。 要是永遠能這樣該有多好? 在美國的半年,宋亦恩常常這么想。 他還偷偷查了不少關于同性戀結婚的資料,怎么申請,在哪里申請。 絕對只是出于好奇,絕對不是因為想到要和智清圣結婚。 當時的他還覺得:這么沉重的話題,好像還不是時候。 人似乎總是在等一個對的時機:離職的時機,告白的時機,分手的時機,攤牌的時機??墒呛髞聿虐l現,不管等多久,那個「時機」好像永遠不來。 最糟糕的是等到發現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這是規劃和執行的本末倒置。 每當他回想起這段日子,總是閃過無數個相似的念頭:如果當時再多一點碰撞現實的覺悟,如果當時再多一點無視目光的勇氣,如果當時不借口年少,時機,和力不從心。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災難也永遠只有紀錄片。 沒有預告片。 大四畢業那年夏天。 記得那天空氣濕黏,陰雨連綿。 宋亦恩在公寓一直等到午夜12點,智清圣卻遲遲沒有回來。 窗外持續嘩啦啦的雨聲。 聽筒里持續「嘟——嘟——嘟——」不論打多少次都沒有人接的占線音。不詳的預感埋上心頭。 就算在二十二度的空調房里,他的額頭卻滲出細細的汗珠。他想起智清圣早上分明說了,今天會從實習的醫院盡早回來,有事和自己商議。 可是現在都幾點了。不會出了什么事? 嘀嗒。嘀嗒。嘀嗒。主人未歸,墻上的指針也任性地行走。那等待智清圣歸來的幾個小時,是宋亦恩人生中倒數第二最焦急難安的時間。 倒數第一? 是一小時后,宋亦恩瘋了似的朝醫院跑去的那段時間。 ——在接到智清圣出了車禍的電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