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遺.千年之宴(祈律篇)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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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抵達雉羽宮,瓏羽不受時間流逝,依然梳理著美麗的羽毛。 「瓏羽族長,許久未見了?!蛊砺芍乱?。 「我在山下有感覺到你們的氣息,想來有陣子沒見了?!弓囉鹨贿吺崂硪贿吇貞?。 棠晞細心觀察瓏羽的羽毛,平穩地說:「你的羽毛似乎恢復了?!?/br> 瓏羽嘆了一口氣:「幸好有您的滋養仙露,不然我美麗的羽毛就要毀了?!顾y得露出困擾的神情。 「到南方生活會差這么多嗎?」祈律納悶地問。 瓏羽無奈說著:「每天有一群小鬼扯你的羽毛,遲早會出事?!顾氲骄皖^皮發麻。 「……這是怎么一回事?」祈律不解。 瓏羽側過身,煩悶說著:「你們走后不久,白蘄收了葛川家的人為徒,他們邀我到南方生活。自從幾個調皮的小鬼出生后,每天都過得很辛苦。就算白蘄說不行,但小鬼哪會聽人話?整天煩美麗的我,連覺都睡不好?!?/br> 「孩子難免比較調皮吧?!蛊砺衫斫夂⒆泳退瓢氆F人,也會有不想面對的時候。 棠晞看向祈律,微笑中帶著暗示。 「我受夠了。自己家的可以教訓,別人家的哪行?所以我就回云憩山了?!弓囉鹳€氣地說。 「……不是水土不服嗎?」伶葉一直沒找到這個原因。 「水土不服是藉口?!弓囉饹]想到伶葉這么單純。 祈律喃喃著:「葛川醫師的家人這么調皮嗎?」他一直以為醫師世家家教嚴謹,應該會很乖巧的。 「丙去哪里了呢?」棠晞倒是好奇。 瓏羽攤了手,「他很享受被使役的生活,當隻奶爸鳥樂不可支,不想回來了?!?/br> 鸚鵡小櫻從簾后出現,滿懷欣喜帶著一盤水果走了過來。她慢慢走,稍微彎腰致意:「兩位大人還有伶葉先生,好久不見了?!?/br> 「你好,小櫻姑娘?!蛊砺傻?。 「我送水果過來了?!果W鵡小櫻對瓏羽說。 當那盤水果即將送到瓏羽面前時,巨鳥護衛乙突然出現搶走水果盤,殷勤地說:「瓏羽大人,請吃水果?!?/br> 鸚鵡小櫻嚇了一大跳,「喂,你怎么突然衝過來!」她喘了一大口氣。 「我吃?!弓囉痣S意取了一串葡萄,示意巨鳥護衛乙將水果分給祈律等人。 「請吃?!咕搌B護衛乙將水果交了出去。 「謝謝?!蛊砺身樖秩∽咭活w桃子。 「伶葉,這串葡萄給你?!固臅剬⒁话氲钠咸汛o了伶葉。 「棠晞大人,謝謝您?!沽嫒~接下半串葡萄。 「……這是?」祈律覺得與常吃的口味不太一樣。 「這是小嫵送回來的,我看你們過來,趕緊洗好了?!果W鵡小櫻微笑以對。 「她也待在南方了?」棠晞問。 巨鳥護衛乙將托盤交給鸚鵡小櫻,其將托盤放在腹前,無奈地說:「她墜入愛河,一發不可收拾……連重黎大人都忘了?!?/br> 瓏羽瞥了一眼,「赤帝大人雖然很強,但他有我美麗嗎?」 巨鳥護衛乙毫無猶豫說了:「瓏羽大人是最美麗的!」 「勉強……吧?!果W鵡小櫻猶疑的語調,就似不情愿的撒嬌,頗為可愛。 「南方的生活很辛苦嗎?」 祈律曾到銀湖村拜訪耕父、羅敷,避開盛夏并僅住幾天,已感蟲害之嚴重,欲知南方是否就是如此。 「不會啊,物產比起北方來得豐富,生活也愜意?!果W鵡小櫻理所當然地回應。 她長期居住于鳳族棲地,那里屬南方大地,對于人界的南方氣候的適應力,其實比云憩山還習慣。 「……你們都是受不了孩子才會回來嗎?」伶葉突然覺得樓澈是可愛的孩子。 鸚鵡小櫻看著瓏羽,想了一下,頓時領悟:「喔……你是說葛家的孩子嗎?他們很可愛啊?!顾冻鱿沧巫蔚纳袂?。 「看來瓏羽族長不擅長與孩子相處?!惯@是祈律的結論。 「明明你就很喜歡,只是擔心會越來越不獨立而已?!果W鵡小櫻說了教。 瓏羽別過頭,小聲抱怨:「……說這么多做什么?」 「跟人類相處久了,很容易受影響?!固臅労呛切χ?。 始祖女媧造人時,本來僅要幾名人類陪伴她,之后越做越多,就是覺得人類可愛,產生濃厚的母性。身為女媧的后裔,棠晞很能感受這種心情。 「我的心是瓏羽族長的,不會被影響!」巨鳥護衛乙猛然宣誓。 瓏羽揮了手,命令道:「……你去找甲,晚些再來?!?/br> 「瓏羽族長……我……」巨鳥護衛乙大受打擊。 她依依不捨盯著瓏羽,但瓏羽態度堅決,她只能奉命離開。 鸚鵡小櫻見巨鳥護衛乙離去,說了:「我也離開?!?/br> 「不用啦?!弓囉饐咀×他W鵡小櫻。 「不走,等下乙又要囉嗦了?!果W鵡小櫻為難地說。 瓏羽搖了頭,「……我之后會跟她說?!?/br> 瓏羽堅決的態度使鸚鵡小櫻默默點頭,托盤在腹前搖晃了幾下。 「瓏羽族長,小櫻姑娘,難道……」祈律以眼神尋求棠晞的想法。 「看來是這樣了?!固臅劦膽B度尚稱鎮定。 面對祈律和棠晞曖昧的說法,鸚鵡小櫻的臉頰緋紅整片,像是涂了脂粉,相當可愛。 「兩位在說什么啊……」鸚鵡小櫻羞澀地說。 「小櫻她已經懷孕了,我想給她清靜的環境……就這樣?!弓囉鹛谷坏卣f。 「瓏羽!」鸚鵡小櫻撫著肚子,還不想將這件事公諸于世。 目前鸚鵡小櫻的肚子幾乎看不出起伏,她才剛懷孕,擔心公開此事會使胎神不悅。但是,瓏羽不想再隱瞞了。 祈律聞訊,立即說:「恭喜你們?!?/br> 「你終于說出口了?!固臅劄閮扇烁吲d。 「女媧大人……」瓏羽難得害羞。 「晞兒,這是怎么回事?」祈律不解地問。 「我將滋養仙露交給瓏羽時,都是小櫻幫他按摩。鳥兒之間沒有深刻的感情,是不會讓對方這樣碰觸的?!固臅勈区B類專家,輕易看出端倪。 「女媧大人!」這下換鸚鵡小櫻害羞了。 「原來如此?!蛊砺苫腥淮笪?。 瓏羽覺得有些尷尬,轉換話題:「……話說回來,怎么沒看到鳳族女娃?」 「她跟容若游山玩水,行蹤不定,很難聯絡上?!蛊砺梢灿X得這名孩子太貪玩了。 鸚鵡小櫻訝異地說:「沒想到工作狂族長玩起來這么瘋?!顾恢币詾樾l鳳是不喜歡出去玩的人。 「衛鳳本來就是追求自由的人?!固臅勑χ貞?。 「我近日會舉辦宴會,請問瓏羽族長和小櫻姑娘要來嗎?」祈律提出邀約。 「是最近嗎?」瓏羽問。 「可能還需幾個月?!蛊砺芍斏骰貜?。 瓏羽搖了頭,「不行,我要陪小櫻?!?/br> 「再過一陣子,走起路來就會有些吃力了?!果W鵡小櫻婉拒道。 「勞煩你洗水果,不好意思?!沽嫒~頓生歉意。 「還好啦……大部分是乙洗的?!果W鵡小櫻苦笑。 棠晞觀察鸚鵡小櫻,有感而發:「我傳授幾招給你們,之后會輕松許多?!?/br> 「聽說胎教關係到孩子的性格,相當重要?!沽嫒~嚴肅地說。 祈律聽到伶葉的理論后頗為納悶:「伶葉……你為何會研究胎教?」他以為這是人母才會研究的。 「身旁的朋友偶爾會談起,我聽了不少?!共惶馔獾?,伶葉常常參與孩子的話題。 「那我們一起談吧?!固臅勔蚕胫懒嫒~有何見解。 鸚鵡小櫻羞怯地點頭,首次懷胎的她難免忐忑不安,很想聽過來人的經驗談。 棠晞、伶葉和鸚鵡小櫻走出門,各自交換心得。 兩名大男人被留在宮內,只好談起父親話題。 「瓏羽族長,我見小櫻姑娘氣色頗佳,你們的孩子會很健康的?!蛊砺梢葬t師的角度祝福。 瓏羽難掩緊張的情緒,沉重說著:「孩子出生后,要處理更多的事情,一點都不輕松?!?/br> 他在葛家見習許久,仍無自信做名好父親。 「確實如此?!蛊砺商钩姓疹櫤⒆又鲁3=唤o棠晞。 「我得養好孩子,不然等著被白蘄笑了?!弓囉鹜铝艘豢跉?,壓力頗大。 「白蘄近況好嗎?」祈律順道問起。 「他羽化登仙后,到名山勝水游歷,跟他的師父一樣很難找到人?!闺m然通知就找得到人,但瓏羽對找男人沒興趣。 「我前些時間有聽過容若談起白蘄,他們似乎沒有一起行動?!蛊砺傻?。 瓏羽揮了手,不悅地說:「……誰要跟夫妻一起旅游啊?!?/br> 「葛川醫師的家人呢?」祈律問。 「葛家內有幾個天資不錯的,也同白蘄修得仙道。不過,在人類的世界里,修得仙道不一定是好事,要能忍住寂寞?!弓囉鸶袘训卣f。 「壽命不對等,也會伴隨著不斷失去的哀傷?!蛊砺赡芾斫膺@種悲傷。 「沒錯?!弓囉瘘c了頭,終究不能長留于人類的世界中。 分隔線 祈律與瓏羽道別,出宮時看到棠晞和伶葉已在等待他。 「你們傳輸好多年心得了嗎?」祈律沒想到自己是被等待的那一位。 「我只是將其他人說過的話再說一次?!沽嫒~平靜回應。 「留些未知的迷惘,也是種醍醐味?!固臅勎⑿Φ卣f。 巨鳥護衛乙往三人看去,眼神很哀怨,卻不吭半句話。 「怎么了?」祈律主動打破沉默。 巨鳥護衛乙拍著翅膀,大哭:「瓏羽大人不要我了……」 「他不是不要你,你和小櫻姑娘都是他的家人?!沽嫒~安慰道。 「我喜歡瓏羽族長這么久了,她過來才多久時間……」巨鳥護衛乙很不甘心。 棠晞撫著巨鳥護衛乙的背,勸說:「感情之事不可勉強……你喜歡瓏羽,就要尊重瓏羽的想法?!?/br> 「嗚嗚……」巨鳥護衛乙點了頭,但心情難免消沉。 祈律以為情傷難癒,好心詢問:「要不要到華胥之樞放松心情呢?」 巨鳥護衛乙猛搖頭,「不要,我要看瓏羽大人的孩子……」 「她已經知道小櫻懷孕了,只是心情暫時無法接受?!沽嫒~解釋。 祈律點了頭,靜觀巨鳥護衛乙的后續行為。 巨鳥護衛乙哼了一聲:「我要去跟那個女人說,叫她不要再亂動了,不然瓏羽大人的孩子不美都是她的錯!」 她說完,怒沖沖就飛走了。 「她真的是鬧脾氣?!蛊砺煽嘈Φ?。 「知道長期仰慕的對象有喜歡的人,難免心情消沉?!固臅劦恼Z調聽得出些許的落寞。 「原來瓏羽族長這么受歡迎?!沽嫒~不算認識瓏羽,但一次就看到兩名仰慕者。 「瓏羽族長性格外放,待人也好,我想受歡迎是肯定的……」祈律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一黯。 「祈律大人,您怎么了?」伶葉不解地問。 「……律哥,我們回去吧?!固臅務f。 「不是說時間還沒到嗎?」祈律困惑地問。 「師父捎來口信,請祈律大人回千華夢地?!沽嫒~想起尚未告知此事。 祈律看向遠方,「……也好,我們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