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閱讀_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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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熟悉的懷抱里頭,弘暉的情緒也終于漸漸平復了下來,吸著鼻子抹了把眼淚,掰著手指頭把人給他細細數了一遍。胤祺只聽著便覺止不住的頭大,這才反應過來自個兒昏睡這一整天,廉貞又是個絕不會多管半點兒閑事的,朝中只怕早就已經亂成一團了:“他們是什么時候來的,都走了沒有?” “有些人走了,后來又有幾個回來的,那個瘸腿的伯伯還在外頭……” 弘暉應了一句,忽然手腳并用地爬上了榻沿,抱住胤祺用力地蹭了蹭,把腦袋深深埋進了他的懷里:“五叔,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怕你生氣……其實這幾天你在外面忙,額娘偷偷來找過我好幾次,說……說你把我留在府上,就是為了將來把我過繼過來,想要把我帶回家里去。今兒額娘又派人來找我,說五叔命不好,會妨兒孫,要帶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去,算命的大和尚說我是旺父母的命,我自個兒暗地里想著……要是能叫五叔長命百歲、福壽安康,我就既給阿瑪當兒子,又給五叔當兒子,也沒什么不好的?!?/br> 他說得又急又快,顯然是自個兒早已經盤算了好久的。胤祺目光微凝,若有所思將這個孩子摟在懷里,微垂了眸斂去眼中的復雜深意,輕撫著他的腦袋淺笑道:“這都是以后的事兒了,你還是個小孩子,用不著想這么多……在五叔這兒也好,在你阿瑪那兒也好,其實都是一樣的,你只要能好好地長大成人,五叔也就知足了?!?/br> 耐心地取了帕子替懷里頭的孩子擦了臉,又溫聲哄了一陣,總算叫這個侄兒拋開心事,臉上也重新見了笑模樣。胤祺揉了揉他的腦袋,囑咐他出去把瘸腿的伯伯領進來,望著那個興致高昂地點了點頭便快步跑出去的孩子,輕輕揉了揉額角,終于還是苦笑著輕嘆了一聲:“何至于此……” 雖然弘暉沒有明說,可他心里卻是清楚的。施世綸也好,張廷玉也罷,亦或是南書房的諸位大臣,就算再嚴峻的情形,也絕不會說出自己要死了這種近乎詛咒的話來——能知道自個兒的事,又會說這種口無遮攔的話的,不是出門沒帶腦子的紈绔子,就只可能是他那位久居內宅,仿佛腦子總是不那么清楚的四嫂了。 可真要說句心里話,他愣是直到現在都半點兒也沒能鬧明白——這一位四嫂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偏這么被害妄想癥似的認定了自個兒要搶她的兒子呢…… 還沒理清紛亂的思緒,就聽著門口隱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步子邁得均勻輕快,顯然來的不是施世綸。胤祺抬了頭朝著門口望去,就見著謝譚氏正端了個托盤快步進來,里頭是兩碗山藥紅棗糯米粥,兩碟小菜,還有幾小碟精致的點心和奶饅頭,做得精致可愛,倒是叫人看著便平白生出幾分食欲。 “光給主子和二哥備了,不知道廉貞大人也在,還請將就著用些,這就叫下人備飯去了?!?/br> 謝譚氏歉意地福了福身子,廉貞倒是并不在意,擺了擺手便起身道:“我只是回來給主子送個信,破軍還在牢里等著我呢——這粥做得不錯,是益氣補血的,你們多少吃些。主子今日先不急著進藥,等明日再看情形調理就是了?!?/br> 廉貞向來是想做便做,說話間起了身,告了句退便快步往外走去。想起之前他所說的喂了毒再解毒,解了毒再下毒的手段,胤祺和貪狼心有余悸地對視了一眼,都沒敢再多問他還回牢里去做什么,只是悶不吭聲地端起碗老老實實地喝粥。恰巧趕上施世綸跟著弘暉進來,同廉貞打了個照面,望著對方客客氣氣的朝著自己拱手施禮,臉色卻也是忽然微變,眼里居然隱隱顯出了幾分不易覺察的恐懼意味來。 搭著伙兒一塊兒忙了這么多天,胤祺還沒見著過這一位素來精明強干左右逢源的施大人會對著誰露出這般忌憚的神色,一時更是止不住好奇廉貞到底都在牢里干了些什么。施世綸倒也半點兒都沒叫他失望,眼見著謝譚氏領著弘暉出了門,便將門關了個嚴實,一瘸一拐地走到榻邊那把椅子旁坐了,神色詭異地低聲道:“五爺,您那位——那位侍衛,究竟是什么人吶……” “一時也說不清,不過總歸不是什么來路不明的人,施大人盡管放心?!?/br> 胤祺無奈一笑,推了一碟點心過去聊作安慰。施世綸倒也不客氣,道了句謝便拿過一個來塞進嘴里,心有余悸地搖著頭低聲道:“五爺,您是不知道……就那位廉爺,還有那一個叫——叫破軍的,他們兩個審訊完,死牢里頭的囚犯招供了十來個。一邊磕頭一邊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說,只求給他們換個牢房,別再關到那個犯人邊兒上……” “……算了,我不想聽他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了?!必缝髀牭脝∪话肷?,斷然放棄了再追問什么更具體的細節,擺了擺手生硬地轉開了話題,“今兒事出的突然,我也沒機會仔細跟大人交代什么,朝中沒生出什么變故來罷?” “爺出事的時候,大家都正在乾清宮偏殿里頭議事,消息一送進來就炸了鍋。幸好有幾位老大人出山穩定了人心,倒也沒生出什么大的變故——只是今兒這人走馬燈似的往您這府上來,卻又見不著人,誰心里頭都止不住的發慌,生怕是出了什么要緊的事,一個個都守到了天黑才走,說是明兒還過來看您來。我也是存了個僥幸的念頭又過來跑了一趟,倒是叫我給趕了個巧?!?/br> 施世綸笑著應了聲,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胤祺的面色,欣慰地點點頭道:“如今見了五爺傷得不重,我們心里也就能落了定了——說來也怪,章程都有了,人手也比那幾日就咱們幾個死扛的時候充裕得多,可也不是沒了您就干不下去??烧嬷懒四鍪?,大伙都慌成了一團,就好像沒了主心骨似的……” 胤祺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微垂了眸若有所思地攪著碗里的粥,舀起一勺擱進嘴里慢慢抿著,不經意般緩聲道:“可今兒其實也能看出來……若是我不在,你們好歹也能干得下去,是不是?” 施世綸神色微滯,心里頭莫名的一突,蹙了眉遲疑道:“五爺,您是打算要去熱河么?咱說句私底下不能拿出去的話,萬歲爺心里頭最記掛的就是您的身子了——哪怕是為了叫萬歲爺心安,您也該好好的關照些自個兒,別在這當口還鞍馬勞頓地折騰……” “放心吧,我不往外跑,不過是想撂下擔子好好地歇幾天,安安生生養幾天傷罷了?!?/br> 胤祺笑了笑,溫聲應了一句,將手中的粥碗擱在一旁,又望著他正色道:“施大人,我對這朱三太子的事兒不大了解,只隱約聽說二十來年前吳三桂曾經打著這個旗號折騰過一回,當時鬧得動靜似乎還不小。這一回又有人借著這個名頭興風作浪,瘟疫的事兒怕只是個打頭炮,這些日子京城的治安少不得要亂上一亂,您這個順天府尹怕也是難當得安生……若是我不出手相助,您可有把握將京城守穩當了?” “放心吧,我還不至于那般不濟——再說你師父今日剛傳訊回來,說這幾日間便可到京城,也會帶人插手此事。官民協力,還不至于怕他一個冒牌的朱三太子?!?/br> 施世綸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含笑應了一句。胤祺目光忽然微亮,撐直了身子驚喜道:“師父也要回來?自打您把他拐到福建去,我都大半年沒見著他了……” “怎么跟萬歲爺一個口徑——如何就是我把他拐到福建去的?明明是他說不曾見過福建的風土人情,要跟我去看看熱鬧,誰知我走了一半就被萬歲爺叫了回來,他倒是自己下去逍遙去了?!?/br> 一提起這件事,施世綸就又是滿腹的冤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嘆了一聲。作為害得施世綸半路被叫回來的始作俑者,胤祺心虛地輕咳了一聲,欲蓋彌彰地捧起那一碗粥慢慢攪著,幸而施世綸卻也沒有要翻舊賬的意思,只是笑著起身一禮,退了一步道:“五爺有心思好好歇著是好事,聽說四爺最遲明后天也就回來了,再加上大伙幫襯著,總能順利度過這一場難關的?!?/br> 胤祺微微頷首道了句謝,示意貪狼在榻上好好歇著,自個兒起身將施世綸送出了門??吭陂T邊怔怔出了一會兒神,身上忽然被輕輕披了一件衣裳,下意識攏了攏回過身,便迎上了那一雙眼睛里頭熟悉的關切跟擔憂:“主子,您忽然跟施大人說那些——” “總得先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吧,省得像今兒似的,說倒下就倒下了,鬧得上上下下都亂成一片……” 胤祺神色未變,只是淡淡笑了一句,緩步走到榻邊坐下了,沉默片刻才輕聲道:“廉貞都已不敢給我事先開藥了,我能猜得到明日大抵不會太好過……有件事我心里一直放不下,卻也沒法往外說出去,既然四哥要回來,我就先給他留一封信,等四哥回來了幫我交給他,就說——罷了,也不必多說什么,就說叫他別生我的氣罷?!?/br> 這一回躲在幕后的始作俑者看似已經明朗,可依然有不少的地方難以解釋得通——尤其是宮中這一回配合得近乎天衣無縫的反應,絕非是一個藏身于民間的三太子就能做得到的。 這些日子他都始終在琢磨著叫皇阿瑪提前秋狝又能有什么好處,本以為是老八想趁機搗什么鬼,或是太子又不甘寂寞地開始折騰了,可今日遇刺的時候他才忽然意識到,提前秋狝或許正是為了叫京城力量極端空虛,好叫人容易趁機作亂。也正是因此,自己才會成為那些人的眼中釘rou中刺,即使不惜暴露自身,也一定要先除之而后快。 一個藏頭露尾不敢現身,躲在黑暗里行茍且之事的所謂“朱三太子”,顯然是不該有力量滲透進后宮之內的——可這香卻是明明白白的放在了各嬪妃所居宮中。明明辛者庫那邊送上來的時候還是尋常的銀屑炭,經內務府一轉手,也不知到了哪一步就變成了這叫人頭痛心煩又噩夢連連的春風醉,硬生生逼得皇阿瑪不堪煩擾,這才有了忽然提前秋狝的事兒。這邊大部隊剛一離開,京里頭緊接著就爆發了瘟疫,顯然也絕非湊巧,而是有人故意施為,以謀不軌之事…… “這事兒暫且不能聲張,尤其先不能叫皇阿瑪知道,只能暗地里慢慢兒地查。若我還有余力幫忙,自然會出手徹查宮中,若是我沒這個余力,你們就先都聽四哥的調派……” 胤祺邊寫邊說,卻才說到一半就忽然抬頭,目光落在掩著的門上,眼里帶了隱隱的迷惑訝然。幾乎只在下一刻,那一扇門就被猛地推開,胤禛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黑沉的眸子里頭還帶著未及斂去的緊張跟不安,目光死死的定在他的身上,反復確認著他是否依然安好。 “四哥,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胤祺按下心中諸般念頭,淺笑著溫聲喚了一句,擱了手中的筆快步迎上去。胤禛望著他如常人般的神色動作,心中卻不知為何更覺不安,反手合了門,攙了他的手臂低聲道:“我聽說你遇刺,就提前趕回來了……怎么回事,傷到沒有?” “貪狼替我挨了一箭,我只是擦破了點兒皮,不妨事的?!?/br> 胤祺淡淡一笑,敞開衣襟叫他看了一眼早已被包扎妥當的傷口,又握了他的腕子在榻邊坐下:“四哥,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兒想和你說呢……” 胤禛隨著他的力道走過去,一眼就望見了桌上那張墨跡未干的紙,只掃了一眼面色便忽而微變,微沉了聲音道:“這是做什么?” “就是那刺客的來路,說是叫什么朱三太子的,這一回的瘧疾也是他們在背后興風作浪。我始終覺著單靠這一路影響不到宮中,可——” 胤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自家四哥緊緊攥了腕子,近乎鋒利的視線定定地凝在他身上:“這些都無所謂——我是問你,你為何不自己管,給我留這種東西做什么?” 第151章 休養 “四哥……” 胤祺被忽然截斷了話頭,下意識輕聲喚了一句,微垂了視線避開那雙越發暗沉的眼睛,靜默片刻才終于溫聲淺笑道:“四哥,你今兒就把弘暉領回去吧——我這么些天忙里忙外的,好容易熬到你回來了,還不能叫我好好兒的歇上幾天?我這幾日連個囫圇覺都不曾睡過,這一回可得歇夠本兒了才行……” 他的神色依然是平和溫潤的,語氣也聽不出半點兒的異樣來。胤禛靜靜地望著這個弟弟淡然的模樣,只覺著心里刀割似的難受,靜默半晌才終于啞聲道:“是四哥不好,四哥應該早點兒回來的?!?/br> 他本該同南書房大臣一塊兒趕回來,卻偏偏多留了一日——若不是晚了這一日,他絕不會就叫這個弟弟這么跑下去巡視,也不會叫他被刺客所傷。走到半路時聽到京城傳來的消息,他竟是頭一回被嚇得魂不附體,帶著十三弟不管不顧地一路趕回京城,連歇都不敢歇片刻就趕了過來。直到見著胤祺好好兒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才隱隱松了口氣,誰知緊接著便見著了那張紙上的東西。 “四哥,你別多想——這傷算不得什么事兒,我只是覺著有些累,想借引子好好歇上幾天罷了?!?/br> 胤祺溫聲笑了一句,又起身倒了杯茶塞進他手里,不由分說地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了下去:“下頭的事兒有施大人,倒不用太過擔心,可宮中這一路卻不得不防。如今皇阿瑪既還沒回京,倒不如就先留在熱河,至少能落個清凈。宮中后妃畢竟都是咱們的長輩,不能明著大張旗鼓的去查,四哥下手的時候一定要有分寸,千萬莫要打草驚蛇,更不要給人落下口實,牽連了自個兒……若是人手不夠了,就來找貪狼,我府上的暗衛都任四哥隨意調用,只是他們也進不了后宮,怕還是得從咱們那幾位額娘身上找找門路?!?/br> 這一回,胤禛終于沒有再打斷這個弟弟的話,只是沉默地捧著茶盞靜靜聽著。胤祺又仔細在心里頭過了一遍這幾日的事,挑出些緊要的細細交代過了,原本是為了自家四哥回一上來就能接手得利索,卻是越說心中越難抑牽掛擔憂——明明眼睜睜看著一場彌天大局將所有人都攏在其內,自己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掉了鏈子,只能叫倉促趕回來的四哥貿然接手,也不知這局勢往后究竟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心里清楚自個兒這一躺下只怕就難說要什么時候再能起來,恨不得趁著尚且清醒的時候把話都交代干凈,竟是足足叮囑了大半個時辰,直到再支撐不住才被貪狼和胤禛半強迫地扶回了榻上。卻仍勉力撐著不肯合眼,只是盡力地扯住了胤禛的袖子,咳了一陣才低聲道:“四哥——你叫老十三進來,我有話和他說……” “好,你先歇一歇養養神,四哥這就給你去叫?!必范G胸口堵的厲害,早已狠不下心再和他較什么勁,柔聲應了一句便快步出了門。隱約聽著腳步聲走得遠了,胤祺始終撐著的一口氣終于xiele下來,再壓制不住胸口翻騰的血氣,倉促地掩了口嗆咳幾聲,喉間便彌散開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主子!”貪狼目光一緊,急聲喚了一句,小心地扶住了他險些傾倒的身子。胤祺卻只是淡淡笑了笑,將那一絲腥甜的氣息強行壓了下去,輕笑著搖搖頭低聲道:“我沒事……廉貞那個江湖游醫,居然還信誓旦旦的說換了口味藥效不變——明明說好了三日的,到我這兒怎么還給打了個七折……” 話雖這么說,胤祺自個兒心里頭其實也清楚——依著他這么折騰,先是受傷后是中毒的,這藥能叫他再醒過來活蹦亂跳這么一宿就已是極不易的了,再想撐一日實在是天方夜譚。本想著留一封信給四哥,好歹將情形大體交代一二,如今見著了真人的面兒,把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已然是十分僥幸,倒也不該再奢求什么更多的了。 “等廉貞回來,我幫主子揍他?!?/br> 貪狼盡力沖著他笑了笑,眼圈卻已隱隱有些發紅。胤祺身上已乏得厲害,卻仍一本正經地微微頷首,輕笑著緩聲道:“必須揍。等回頭我好了,我也要揍一頓才能解氣?!?/br> 透支的感覺實在不大好受,如今渾身上下都在跟他收著利息,只恨不得就此倒下一頭昏睡過去,若不是心里頭還壓著事兒,只怕這功夫早就已經人事不省了。胤祥本就一直在外頭焦躁地晃悠,一見四哥出來叫他,忙快步進了屋子。見著榻上兄長慘白的臉色,只覺著心中一片慌亂痛楚,哽咽著撲了過去:“五哥——五哥,你哪兒不舒服,要什么藥,我去給你找……” “不過是累著了,睡一覺就好……” 胤祺笑了笑,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攢了些力氣才又緩聲道:“十三,老十四那邊兒……跟皇阿瑪鬧的那回,你做得挺好——往后也時常勸著些,別生出嫌隙來。他那個性子,最是容易鉆牛角尖……” 他的聲音已漸漸顯出些低弱,氣息也已是時斷時續。胤祥聽著只覺心如刀絞,用力地攥住了他的手,毫不猶豫地點頭應承了下來:“五哥,你放心,我肯定盯準了老十四——你別說話了,省一省力氣,好好兒的養身子……” “這一回,無論是牽涉到了哪個兄弟,你都一定要按住了四哥不可妄動……約摸著要惹人背鍋的事兒,就別叫四哥碰,你也躲遠點兒,等我緩過來再料理……明白嗎?” 胤祺已沒精力去安撫這個弟弟,只是繼續低聲說了下去,見著他含淚點頭才略略放了心,歇了片刻才又道:“我也不知這一回會折騰多久,若是皇阿瑪回來,你幫我多陪陪他老人家——老祖宗如今年逾九十,已是經不得半點兒刺激了,我不管你怎么瞞,總歸別叫老祖宗知道……我也就是這一陣兒累著了,等回頭緩過來,也就沒事兒了……” 胤祥咬緊了牙關勉強忍住哽咽,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胤祺合了雙目凝神想過了一遍,覺著已沒什么遺落的了,便也釋然地淡淡一笑,放松地垂了眸輕聲道:“去吧,你們一路趕回來也辛苦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兒可就換你們忙了……” 胤祥哽聲應了一句,抬起頭才見著榻上的兄長已不知什么時候合了眼,鼻息輕淺均勻,顯然已昏睡了過去。一旁的貪狼緩步走過來,單手將他從榻邊攙起,又小心地扶著胤祺躺下,替他細細地理好了身上蓋著的錦被。胤祥只覺著心里難受得幾乎炸開,咬著牙用力抹了把眼睛,扯住貪狼哽咽著低聲道:“師兄,你跟我說實話,五哥他究竟怎么樣了……” 當初胤祺帶著他練武,發覺這個弟弟更擅長橫練功夫,就把他塞給了貪狼引導指教,本是想按著江湖規矩叫師父的,奈何實在差了輩分,也就隨著胤祺叫了一句師兄。貪狼對著主子這個十三弟向來沒什么法子,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妥協的低聲道:“自打回了京,主子身邊的事兒就沒斷過。一件接一件的cao心勞神,再加上這一回為了撐到你們回來,又強行用了透支元氣的藥,少不得要大病一場……主子囑咐的話阿哥一定要照做,才能叫主子安心養病,不至于撐著這么個身子再出手收拾什么局面。咱們內外合力,總得叫他把這一回損耗的元氣徹底補回來才行?!?/br> “我知道,五哥吩咐的話我都記在心里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