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閱讀_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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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們都受過耐毒的訓練,尋常的毒物奈何不了我們?!绷懙吐晳艘痪?,取過隨身帶著的烈酒,咬咬牙還是拔開了塞子,“會很疼,主子先忍耐一下?!?/br> 居然要用酒精沖傷口,就算不用提醒胤祺也知道顯然會很疼。奈何這畢竟還是在外頭,總要撐住做王爺的威嚴,也只能在心底里默念著關二爺刮骨療毒的故事,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無妨,做就是了?!?/br> 胤祺身上的傷口不深,被烈酒澆上去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繃緊了身子,只覺著一陣激痛自傷口處炸開,眼前驀地一片白芒,連意識都短暫的模糊了片刻。隱約感覺到有人扶住了自個兒險些倒下的身子,也不知廉貞又抹了些什么,清涼的藥膏瞬間緩解了那一片劇痛,急促地喘了一陣才總算略略緩了過來。模模糊糊看見扶著自己的人肩上只是草草包扎過的傷口,微蹙了眉低聲道:“胡鬧……你傷得比我重多了,先別管我了,我不妨事的……” “主子,這點兒傷對我們來說算不得什么,咱先回去再說?!?/br> 貪狼溫聲應了一句,也不叫旁人幫忙,依舊小心地扶著他起了身。胤祺擔心扯到他的傷口,勉力撐著身子站了起來,才覺著身上竟是一片酸軟乏力,腳下也像是踩了棉花似的發飄發軟。他不愿叫這些人再多添擔心,盡力維持著一點心神不散,支撐著緩步挪上了馬車,貪狼也被廉貞不由分說地塞了進去。隆科多扎著手在原地焦躁地打轉,胤祺定了定心神,推開些窗隙低聲道:“去和施大人說一聲,此事先莫要聲張,有事去我府上找我?!?/br> “喳?!甭】贫嗫迒手槕艘宦?,竟又追著馬車跑了兩步,無措地哽聲道:“五爺,您不會有事兒吧……” “我沒事,叫施大人把人給我看好了,留下一條命,我回頭要親自審?!?/br> 胤祺淡淡一笑,緩聲應了一句。隆科多用力點了點頭,站在原地望著馬車遠去,眼底忽然隱隱顯出些狠戾來,大步回身走到那個已被五花大綁起來的刺客面前,用盡了力氣狠狠踹了兩腳:“帶走,按爺的吩咐——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打!” 箭上淬的毒一時還查不出是什么來,胤祺靠著車廂壁仔細打量著貪狼,見他除了因為受傷而臉色蒼白些,確實仿佛沒什么大礙,心里才總算隱隱松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擔憂道:“我約摸著,那箭上的毒過了你再到我這兒,也就剩不下什么了——你別光盯著我,要毒發也是你先出事兒……” “主子別擔心,七星衛打小就是拿毒喂大的,尋常的毒都早已有了耐性。除非是那種見之即死的劇毒,旁的大抵都奈何不了我們,所以只要沒當場毒發身亡,往后基本上也就不會有什么事了——倒是主子的身子不比常人,就算是丁點的毒怕也難扛得住,切不可大意才是?!?/br> 還不等貪狼開口,廉貞便替他回了一句。貪狼要說的話全被說完了,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點點頭緩聲道:“廉貞說得不錯……主子,您現在可有什么異樣的不適沒有?” “不適是有的,可我也不知道哪個就算是異樣……” 胤祺無奈地應了一句,他這些日子幾乎就沒適過,原本就是千瘡百孔的身子,就算真中了毒也未必就能立時察覺出來。只不過依著上回一步倒的經驗,這一回他起碼還自個兒走了一段路,現在的神思也還算清明,想來大抵也不是什么多厲害的毒才是:“先不說這個了——方才我覺著有些個可疑的地方,你們幫我記一下,回頭轉告給施大人,叫他派人來這幾個村子里頭詳察?!?/br> “是?!?/br> 他的話里仿佛隱隱透出些難言的不祥來,貪狼的呼吸不由得微滯,眼底閃過些擔憂惶恐,卻還是極輕地應了一聲。胤祺閉了閉眼再度凝聚起心神,細細思索著方才聽到的話與這幾日的所聞所思,低咳了一陣才又輕聲道:“先前說過了,這一次的瘟疫不似天災,倒像是有人在幕后cao縱。這一回城西之事,怕也是有人刻意蠱惑村民,攪亂人心……叫施大人將流言盡數收錄下來,只要仔細搜尋,定能找出散布流言的人真正的目的。而這個目的,縱然不是那散播瘟疫的幕后主使所圖,也定然與之密切相關……” 瘟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試圖在背后cao縱這一切的人——任何一場生物戰爭都是慘絕人寰的,這是一個一旦被釋放出來就會吞噬盡一切的惡魔。任何妄想靠人力主宰疫病的人都是瘋子,因為這一切根本就不能由人力徹底cao控,稍有不慎就只會落得個滿盤傾覆的下場,白白葬送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今日行刺,絕非偶然……只怕昨兒的那一場戲,正是為了引我出來而下的餌。南書房諸位大人是連夜回京,外人并不知曉,對我下手,只怕是為了叫京中無人主事——這手段不像是朝中奪權內斗,倒像是要謀朝篡位……天地會不會做出這種勾當來,叫他們查一查,可還有旁的什么組織幫派的沒有……” 支撐著說完了心里牽掛著的事,胤祺只覺著胸口愈發淤塞難當,一陣接一陣的心悸叫人恨不得一頭暈過去。身上的酸麻漸漸變成了難捱的刺痛,眼前的物事也愈發模糊,喉間像是叫一團棉花堵住了似的喘不上氣,張了張口想要再說些什么,卻只剩下了氣流的微弱聲音,本想再試著掙扎一二,深切的疲憊卻已將他的意識不由分說地扯入了一片黑暗里去。 貪狼守了一陣,見他不再言語,只當他是累了。輕喚了兩句卻不見回應,心里頭驀地蔓開些慌亂不安,下意識抬手扶住他靠在廂壁上的身子,只覺著手下一片濕冷,恰巧馬車壓過一條溝壑,那人竟是無聲無息地朝著一旁歪倒了下去,“主子——主子!” 貪狼只覺著胸口一陣悶痛,手足無措地跪倒在地上攬住了他的身子,輕顫著試了試鼻息,拂過指尖的氣流竟已微弱得仿佛風中殘燭般一吹即散。緊緊地抱住了懷里冰冷頹軟的人,貪狼只覺著自己仿佛抖得厲害,左肩的傷處已又被血洇透了,他卻沒有半分心思去管,只是盡全力扳住車窗,逼著自己盡力將話說得完整:“廉貞,主子不對勁——你快過來看看……” 廉貞聽著他的動靜不對,忙合身竄上了馬車,便被里頭nongnong的血腥氣刺得不禁皺眉。目光在貪狼左肩處洇開的血跡上一頓,卻終歸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接過了那個已徹底陷入了昏迷的人,凝神朝脈間探了片刻,再仔細望了望胤祺已近乎慘白的面色,便果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袋來,打里頭取出了幾片小圓木片似的東西擱在他口中,推開車窗朝著外頭喝到:“祿存,武曲,你們兩個先趕回府里,甘草四錢,土茯苓、綠豆各兩錢,煮成水放涼,要主子回去立刻就能喝!” 外頭傳來了兩聲簡潔的應是,廉貞扶著胤祺的身子靠坐在轎廂壁上,又把那個布袋扔進了貪狼懷里:“干含著效果太差,嚼碎了給主子喂下去,動作快點兒?!?/br> 他說得簡潔明了,貪狼卻仍是略怔了一刻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上禁不住的顯出淡淡血色,卻畢竟已是形勢緊急容不得再多糾結,點了點頭便將布袋接了過來。廉貞也不再多說,掉頭就又鉆出了車廂,換下了外頭趕車的車夫,狠狠甩了把鞭子:“把主子扶穩了,磕壞了我可不陪!” 此處離王府已并不算遠,廉貞又趕得急,馬車只用了不到一刻鐘便到了府門口。早有人在門口守著,將胤祺快步背回了臥房放在榻上,貪狼始終寸步不離地守在胤祺身側,木然地任廉貞重新包扎著早已裂開的傷口,目光卻始終定定凝在那個仿佛安靜沉睡著的人臉上:“廉貞……主子現在怎么樣了?” “把這個給他喂下去,叫他好好的睡一覺就不妨事了?!?/br> 廉貞把那一碗綠豆湯塞進他手里,坦然地迎上對方愕然質疑的目光,氣定神閑地點了點頭。貪狼心中仍有些不安,卻還是按著他說的,小心翼翼地將那一碗綠豆湯給胤祺喂了下去,又怕藥效太慢,運了內勁慢慢替那人推行著血脈。眼見著那張慘白的面孔上漸漸恢復了血色,呼吸也總算歸于平緩綿長,心中才終于陡然一松,小心地扶著胤祺躺好,才直起身子眼前便是一陣發黑,身子晃了兩晃,就被一旁的廉貞一把攙住了:“你也陪著主子一塊兒歇著吧——血流得都快把馬車給淹了,若不是怕你打我,早就把你打暈了扔在邊上養傷了?!?/br> 貪狼被他半強迫的按在榻上,這才覺著口干舌燥頭暈目眩,卻仍是隱隱的放不下心,探著身子往另一張榻上瞅過去。他本就是七星衛之首,除了胤祺沒人能管得住他,廉貞也總不能真把自家主子叫起來命他去休息,索性直接掏出拿春風醉熏過的帕子往他口鼻上一按,居然就這么簡單粗暴地把人給迷暈了過去。又把被子胡亂團了兩下扔在他身上,囑咐了一句叫人守著不可進去攪擾,就拍了拍手大步出了門。 那個什么刺客——居然能想到把川烏涂在箭頭上,他倒很有興致拉上破軍一塊兒去審一審,給那個亡命徒也喂上幾回這川烏。大不了快死了再救回來,叫那個家伙也好好嘗嘗這窒息的死法究竟是個什么滋味兒。 —— 胤祺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黑得透了。 屋里頭罕見的沒人伺候,連燈都沒點一盞。胤祺倒是用不著點燈也能看清,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一眼就望見了對面榻上靜靜躺著的貪狼。心里頭不由微沉,披了衣裳趿著鞋快步走過去,扶著他沒受傷的一側肩膀輕輕晃了晃,蹙緊了眉低聲喚道:“貪狼,貪狼?” 貪狼不過是被廉貞拿香給迷暈了過去,又加上失血體虛,故而睡得沉了些,被人一晃卻也就醒了。只是才一睜眼就只見著黑咕隆咚一片,身邊隱隱能看出個人影,卻也是披頭散發的渾不似生人,嚇得他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下意識要往后躲,卻被肩上的傷給抻了一下,狼狽地捂住了肩上的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了——魘著了?” 胤祺蹙緊了眉關切地望著他,溫聲問了一句,又使了些力道握住了他的腕子,輕笑著緩聲道:“別害怕,我的命大著呢——你看著的是人不是鬼,你看,我還能碰著你呢……” “主子……”聽著了熟悉的聲音,貪狼總算漸漸冷靜了下來,卻還是禁不住被這個詭異的場景刺激得腦后發麻,咽了咽唾沫才艱難道:“您——下回,能不能先把燈點起來……” “……”胤祺這才想起來自個兒仿佛確實是忘了什么事,扶了額無奈失笑,起了身去將油燈點亮了,舉著轉回了榻邊,又輕輕按住了掙扎著就要起身的貪狼:“老是叫你伺候我,這回你才是病人,也叫我伺候你一回?!?/br> “主子——您真已沒事了么?” 貪狼緊張地回握住了胤祺的手臂,仔細打量著他的面色。胤祺自個兒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迷惑地微挑了眉,卻仍含笑耐心地舉著燈叫他看了個清楚:“真沒事了,倒是你的臉色比我還差——再怎么也是叫那弩箭直接給扎了個對穿,就安安生生地躺兩天,可別再這么大動作的折騰了……” 廉貞那碗酸辣八珍湯的藥效還沒過,他還能這么活蹦亂跳的蹦跶一天,今兒這一天又睡得沉,把前幾日缺的覺都找補了回來,眼下除了胸口的傷處隱隱有些發疼,倒還真沒有別的什么不適。貪狼見著他氣色確實尚好,心里也總算松了口氣,聽著他最后的那一句,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只要主子不再這么黑燈瞎火的嚇人,我一定不折騰……” “還當你什么都不怕呢,卻原來怕鬼怕得這么厲害,往后可有得收拾你了?!?/br> 胤祺把手里的燈擱在一旁,輕笑著在榻邊坐了,正要詳細問問自個兒昏過去之后的事兒,門就忽然被人輕輕推開。廉貞探著頭往里頭望了一圈,見著兩個人都醒著,就坦然地快步走了進來:“主子,那個人都招了,說他是什么‘朱三太子’的手下,要光復大明江山,這次的瘟疫就是那位朱三太子在背后搗的鬼——也不知道光復大明江山干嘛還要先叫自己的百姓遭上一回罪,可能是怕復國之后要養的人口太多……” “不過是打著復國的旗號,做著暗藏野心的謀反罷了?!必缝鞯α艘宦?,目光便隱隱帶了些不屑的寒意,“崇禎帝一國覆滅,臨死之前尚留遺言‘任賊分裂,無傷百姓一人’,若真是前朝太子,如何竟將百姓性命當作豬狗草芥般踐踏——戕害百姓草菅人命,以無辜平民性命為權柄,無論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會留著他活下去?!?/br> 胤祺現在的情緒還由不得太過激切,語中殺意也不過是一現即收,便又斂了心緒,轉念忍不住好奇道:“本以為能來刺殺的準是個硬骨頭,我還打算好好兒的審一審他呢……你是怎么就給問出來了的?” “確實是個硬骨頭,喂到第三遍川烏才討饒,等連著喂滿了五次,才把該說的都說出來?!?/br> 廉貞認真地點了點頭,望著兩人迷茫的神色,才想起來自己并未將這川烏的事與他們提過,便又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道:“他在那箭上抹的毒就是川烏,中毒之人四肢發麻、心悸窒息,若不及時救治,會生生被自己憋死——不過解毒也容易,最尋常的辦法就是嚼服甘草,或是煎三味湯……” “所以——你給我那一袋子木頭片都是甘草?”貪狼愕然地睜大了眼,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嚼過之后就是滿嘴的詭異味道,到現在都還一直經久不散,“可是……你隨身帶那么多甘草干什么?” “……”廉貞沉默地望著他,半晌才一本正經道:“吃啊,不然還用來解毒嗎?” 第150章 交代 心情復雜地對視了一眼,胤祺和貪狼卻是一塊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心照不宣地決定了一定要盡快結束掉這個話題,免得剛在生死之間數次大起大落,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境再受到什么更沉痛的打擊。 “說起來——我是真中毒了?上一回我還抱著三分的僥幸,想著或許只是累著了,卻原來真就是見毒三步倒的體質么……” 總算多少理清了自個兒之前的經歷,胤祺揉了揉額角,一本正經地搖頭抗議道:“簡直沒有天理。那箭先傷了你,再傷了我,結果你好好的,我倒是被結結實實的給撂倒了……” “倒也未必,貪狼也被我誆著嚼了那么多甘草,不然只怕也得倒?!?/br> 廉貞搖了搖頭,誠聲安慰了自家主子一句。貪狼怔了片刻面色才忽然漲紅,猛地撐起了身子瞪著一臉理所當然的廉貞,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質問的話來,踟躇了半晌才咬牙低聲道:“你那時——是誆我的?” “主子一共就沾了那么點兒毒,不過是身子太弱扛不住罷了,哪就用得了一袋子的甘草?那是我一個月的存糧啊,都喂了你這頭牛了?!?/br> 廉貞惋惜地嘆了一句,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胤祺鬧不清他們倆究竟在打著什么啞謎,正要開口詢問,貪狼卻已頹然靠了回去,沖著他虛弱地搖搖頭哀求道:“主子,千萬別問……” “好好,不問就不問,你動作小點兒,一會兒又抻著傷口了?!?/br> 胤祺無奈一笑,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正要再說什么,外頭卻忽然傳來謝譚氏急促的喊聲:“小主子,不能進去,主子病了正歇著呢——快回來,留神別摔了!” 話音還未落,屋門就被人砰地一聲大力推開。弘暉跑的面色通紅,喘著粗氣站在門口往屋里瞅進來,一見著胤祺好好兒的坐在榻邊,胸口急促地起伏了幾下,眼里忽然就迅速氳開了一片水意。 “沒事兒的,我已好多了,就叫他進來吧?!?/br> 看著后頭氣喘吁吁追過來的謝譚氏,胤祺淺笑著溫聲交代了一句,又沖著門口的孩子招了招手:“怎么了,誰欺負你了?跟五叔說,五叔給你報仇去?!?/br> 弘暉通紅著眼睛飛跑過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用力地抱緊了他的胳膊,聲音竟已尖銳得隱隱有些打顫:“五叔,他們說你傷得很重……你不會死的對不對?我害怕……” “誰說五叔會死了——五叔這兒不是好好地坐著呢么?” 胤祺心里微微一動,卻依然不動聲色地溫聲笑了一句,將弘暉攬在懷里,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別怕,五叔不會有事兒的……是誰跟你說五叔受傷了,又是怎么說的?” “就來家里的那些人——有一個瘸腿的,還有一個長得白凈斯文的大哥哥,還有可多的白胡子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