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閱讀_58
書迷正在閱讀:匿名的寶貝、修仙反派掀桌指南(NP)、天界新語.懷鳳錄、我的大神腫木樣[網配]、穿越之撿個教主當媳婦、論我離婚之后是如何走上不歸路的、穿越到自己直播的游戲里沒什么大不了、玄門妖王、秦大臉的小幸福、迢迢萬里相憶深
“阿哥心里頭惦念著胤禛,我這心里頭感激還來不及,又哪里舍得責罰呢……” 德妃淺淺地笑了笑,也不對著他稱那些個生疏拗口的官諱,只殷切地執了他的手道:“還請阿哥多勸勸胤禛,莫叫他心里頭生出嫌隙,生疏了這本該最最親近的情分……咱私下里頭只說這一句,就熬過去了這一年,這些年來欠他的疼愛,當額娘的一定好好地給他都補回來——所以,所以只求他心里頭,千萬別恨他額娘……” 德妃哽咽地呢喃著,說到末了動情處,終于又忍不住落下了淚來。胤祺微抿了唇,安靜地任她拉著,心里頭卻也是百感交集——明明都是真心,明明都住在同一個皇宮里頭,可偏得拿那些個由身份、規矩甚至心中的驕傲所筑下的高墻給分隔開。因為隔得太遠,所以只好揣測,揣測的多了自然會有誤會,誤會積累的多了,也就生出了仇恨。甚至直到最后一切已徹底無可挽回的時候,還根本就搞不清楚,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何而起。 看來——這大清的皇宮里頭,還真是確實需要一個心理咨詢師啊…… 總算弄明白了自家皇阿瑪到底在自個兒身上放了個多深重的期望,望著面前含淚哽咽著的德妃,胤祺忽然覺著自個兒這條宮廷御用心理醫生的道路實在是任重而道遠。 揣著絡子從翊坤宮里頭出來,天色倒還尚早,胤祺索性領著貪狼直奔了尚書房過去。他已多日不曾到過這尚書房里頭來了,冷不丁的回來一趟,居然生出了些恍若隔世的感觸來。今兒授課的不是張英老先生,而是剛從東宮換下來的李光地,胤祺現在見著東宮的人就頭疼,自然也不愿進去自討沒趣兒,索性就在外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著貪狼閑聊,等著尚書房下了課再進去找胤禛說話。 跟主攻儒家的張英不同,李光地是學《易經》出身的,于經學一道造詣最深,卻也絲毫不缺實干之才,如今正在朝中兵部供職。胤祺始終覺著這個名字耳熟,卻總歸一時想不起是在哪兒聽過,也就懶得再多思糾結。正同貪狼說笑間,忽然聽著書房里頭傳來少年阿哥們放松的談笑聲,便知定然已是下課了。 “五哥!” 猜都不用猜,自家那個沒出息的弟弟指定是最先跑出來的。胤祺恨鐵不成鋼地在心里念叨了一聲,卻還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個兒的兩只手,俯下身就把那個軟綿綿的小包子抱了起來:“今天淘沒淘氣,欺負沒欺負旁的兄弟?” “五哥,老九他搶我的糖包子!” 身旁又撲上來了個胖敦敦的小rou球,胤祺忍不住搖頭失笑,一只手抱著自家老九,騰出另一只手來揉了揉身邊兒老十的腦袋:“好好,五哥賠給你——回頭你記著叫跟著你的小太監上我那兒要?!?/br> “真沒規矩,我可是你九哥!”胤禟美滋滋地摟著自家哥哥的脖子,耀武揚威地沖著下頭的弟弟比劃著鬼臉,“是你跑得太慢了,怎么就能怪我搶?成天介就知道告狀,不知羞!” 自打認識到了自個兒仿佛太寵孩子家長,胤祺就痛下決心絕不能再奉行這種放養的育兒策略。抬了手打算學著自家皇阿瑪的樣子敲著個弟弟一把,偏偏手都舉了起來,卻終歸還是不舍得揍下去,只能沒好氣兒地用力點了點他的腦門:“臭小子,少在這兒瞎嘚瑟!今兒的書念得怎么樣,又叫師傅罰了幾回?” “可叫五阿哥猜錯了——這些日子講得乃是恪物之學,九阿哥于此一道頗有天分,腦子又靈活,應對時還要比諸阿哥們都巧妙上幾分呢?!?/br> 李光地正從屋里頭走出來,聞言便含笑插了一句。胤祺訝異地挑了眉,思索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所謂的“恪物之學”便是前世的數理化,一時卻也是忍不住的有些詫然——合著自個兒這個弟弟不是沒出息,而是跟自己一樣,也是個文科廢柴的理科學霸么? 總算看著了點兒還可以證明自個兒教子有方的苗頭,胤祺自然不肯放過。不無cao心地摟著自家老九開了個臨時的家長會,甚至已經開始打算著要不要回去默幾套前世學過的數理化課本,親自來指導自個兒這個仿佛有些個理科天賦的弟弟——再怎么也是曾經拿過理科狀元的人,當一個小屁孩兒的家教,給他補一補這初中的理化生,胤祺還是很有這一份兒自信的。 總算了了這一檔子事兒,心情大好地送走了李光地,又好容易哄走了扒在自個兒身上耍賴的小九,胤祺幾乎已經忘了自個兒究竟是來干嘛的。茫然地眨著眼睛在人堆里逡巡了一圈,忽然一眼瞅見了那個正靜靜靠在廊下的人,目光倏而一亮,忙快步地走了過去:“四哥!可有功夫沒有?” “你的事,總是有功夫的?!?/br> 胤禛沖著他淡淡地笑了笑,溫聲應了一句,抬手替他理了理被九阿哥剛扯亂的領子:“今兒怎么想起跑到這兒來了——前兒聽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些了沒有?”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過是這氣候交替,照常有些個不舒服罷了……” 胤祺沒法兒把那些個事跟他說,也只是淺笑著隨口應了一句糊弄過去,又牽著他的手往屋里走去:“四哥,你跟我來——我找你有事情?!?/br> 因著授課的內容不同,在尚書房里頭有單給胤祺備著的一個小書房,平日里不會有人打攪,倒正好是說話的地方。貪狼替兩人續了茶水才出了門守著,胤祺從懷里掏出了那個絡子,握著胤禛的手,將那絡子輕輕擱在了他的手里:“四哥,這是德妃娘娘給你的,她還有話兒叫我帶給你聽?!?/br> 胤禛的呼吸滯了滯,下意識攥緊了那個絡子,卻又像是被燙了一般猛地撒開,抿緊了唇深深地埋下頭去。胤祺又耐心地將絡子放進他手里,握住了他的手緩聲道:“四哥,咱把事兒想得都太簡單了……咱得替先皇后守一年的孝,你是她的養子,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你呢,只要你做錯了一步,他們就一定會挑你的茬兒,更別說佟家人都在朝中任要職……德妃娘娘說了,這是她親手拿一根線打的兩個平安絡,一個給你,一個給了小十四。她叫我一定跟你說——只要熬過了這一年,這些年來欠你的疼愛,她都準定好好地給你補回來,只求你心里別記恨著她……” 少年的聲音耐心柔和,溫存地落在耳畔,叫人心里也仿佛跟著安定下來。胤禛怔怔地聽著他的話,忍不住在心里頭一遍遍假想著這些話從自個兒的額娘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又該是何等的柔情疼惜,何等的親近溫暖——那是他渴望了多少年卻也從未敢奢望過的體會,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冷了心腸,直到這幾日幾乎已徹底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只想著就這么活下去也未嘗不可??刹贿^是這么幾句話,就再一次將那些好不容易壘起來的藩籬盡數擊碎。 說到底——他所求的,或許也不過就是這么幾句話罷了…… 說不上是委屈還是釋然,只是心里頭一時燙得發顫,一時又盡是一片酸楚難言。將那絡子像是珍寶一般緊緊地攥住了,淚水無聲地撲簌落下,胤禛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著,忽然就被兩只手臂輕輕摟住。 “四哥,這是好事兒,別難受……” 胤祺攬著那個連落淚都不肯發出半點兒聲音來的小哥哥,安撫地輕輕拍著他的脊背,忍不住極輕地嘆了一聲——明明天性都是善良純粹的,都不過只是渴望著一份能有處安放的寄托,渴望著一份足夠堅實可靠的感情,可這偌大的紫禁城里頭,最缺的只怕也恰恰就是這個……于是便只好相互猜忌,相互爭斗,拼命地收攏權勢跟金錢來叫自個兒覺得安心。終于有一天,掙扎著爬上了那個最高的位子,環顧左右時,才會發覺竟又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帝王家,原來就是這么無情起來的。 “四哥,娘娘說她日日都親手喂那小鹿呢——每日見著那小鹿一點點兒地壯實起來,心里頭便覺歡喜……這話兒里的意思,你可能聽得明白么?” 含笑輕輕拭了胤禛臉上的淚痕,胤祺認真地望著他,目光柔和澄澈,卻仿佛帶著某種極溫存又極柔韌的力量。 他是沒能力改變這個現狀的,任誰都絕無可能扭轉這樣冰冷的一個事實??芍辽佟谒恐?、身之所處的地方,面對著這些個叫他牽掛親近的人,他還是想努力叫他們活得再好一點兒,再舒心一點兒。 這些日子胤祺被南面水災的事兒鬧得脫不開身,小哥倆也有日子沒在一塊兒好好的說過話了。見著自個兒這個一向冷峻嚴肅的四哥周身的氣勢仿佛也在漸漸軟化,胤祺心里頭也覺著高興,拉著他有意說些個有趣兒的事,直哄得他又露了笑模樣,才也心滿意足地跟著笑了起來:“四哥,我可也給你準備了生賀呢——只是現在還沒弄好。等到了你生辰那日再給你,你一準兒喜歡?!?/br> 胤禛望著那一雙眸子里頭清澈的亮光,也忍不住淺淺地笑了起來,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只要是你給的,四哥一定喜歡?!?/br> 胤祺笑著應了,又拉著他說笑了一陣,直到天色已擦黑了才各自分開回住舍去。貪狼替胤祺把流云牽了過來,笑著溫聲道:“主子跟四阿哥的感情真好——屬下也見過四阿哥幾回,卻從沒見四阿哥對旁人這般親近過?!?/br> “四哥過得不容易,我總想著——要是能陪陪他,總能叫他不那么苦……” 胤祺淡淡地笑了笑,隨手接過了流云的馬韁,又忍不住好奇道:“也是怪了——流云從不讓別人碰,連廉貞都不愛搭理,可怎么就能聽你的話呢?這家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我卻看著它像是怕你似的……” “這些個生靈好像都怵著屬下,屬下有時候也覺著奇怪?!必澙敲悦5負u了搖頭,思索了片刻卻又道:“聽娘親說過,屬下剛生下來的時候沒有奶水養,是喝一頭母狼的奶才給養大的——屬下有時候胡亂猜測,或許是沾了點兒那狼的氣息,所以才會有這種奇異的情形……” “咱的日子還長著呢,你也莫要老說屬下——就直說‘我’就成了,聽著還舒服?!?/br> 胤祺被他左一個屬下右一個屬下的繞得頭暈,隨口笑了一句便翻身上馬,朝著昭仁殿的方向趕過去:“我聽過人喝羊奶、牛奶的,喝狗奶的也有——那狼居然也能老老實實的叫人的嬰孩喝奶么?” “一般是不成的——可聽村子里的老人們說,若是那母狼恰好沒能養活得了幼崽,有時候就會把人家里的嬰孩叼回去哺育,想來屬下——呃,想來,我也是,沾了這個光……” 貪狼別別扭扭地把稱呼改了過來,卻依然是一臉的糾結,仿佛這一個字就有多燙嘴似的。胤祺忍不住輕笑起來,拎著馬韁叫速度慢下來,等貪狼趕上來并肩前行:“聽說孔子他老人家是喝老虎奶活下來的,你這喝狼奶卻也不比他差——這么看來,我這名兒起得居然還真有點兒意思……” “剛聽主子起下這名字的時候,屬下也覺著實在是巧的很?!必澙菂s也笑了起來,又從頸間摘下了一枚拿紅線穿著的狼牙掛墜遞了過去,“聽我娘說,這東西也是那母狼留下的,算是養了我一場的念想兒。我一直都隨身戴著,也不知有沒有用——可這么多年來居然也當真從沒受過什么要命的傷,也就當是那母狼冥冥中庇佑了?!?/br> “還有這事兒?那我把流風的羽毛揪下來一根,是不是也能有點兒什么用?” 胤祺好奇地應了一句,接過那枚狼牙仔細端詳著,心里頭卻忽然不由微動——這一枚狼牙晶瑩如白玉一般,上頭包著的銀飾部分竟被雕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狼頭,雙目凌厲炯炯有神,顯然絕不是什么凡品:“貪狼,這狼牙是你們家給你包的銀么?” “屬下也不知道——我小時候也曾問過我娘,可娘只說是路過的一個客商見著這狼牙漂亮,就做主給打成了個掛墜,又送給了我們家。至于具體的來歷,她老人家卻也總是含糊著說不清楚……” 貪狼接過了那一枚掛墜重新戴好,又忍著笑意著搖了搖頭道:“流風的羽毛有沒有用不好說——只不過要是主子真想試試,可千萬先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好先跑遠點兒,它那爪子可是真有用的……” 第83章 過年 日子這東西,總是過著過著就快了——尤其是在那年節將近的時候,盼著數著,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一天。 明明自打秋狝回來就始終風波不斷,可隨著年關將近,一切卻還是被強大的慣性迫使著平復了下來。胤祺入冬之后連著生了兩場風寒,把康熙頭疼得要命,索性直接把這個從來不給他省心的兒子扣在了乾清宮。每日牢牢盯著他喝藥養病,再不準他隨意跨出去一步。胤祺也是自覺理虧,老老實實地趴在漱芳齋里頭養身子,連給四哥的生賀跟給小九兒的課本都只能靠貪狼送出去,這才總算趕在過年之前把身子徹底養得好了起來。 年終的賜宴永遠都是宮里頭最大的事兒,雖說這一年按例要為皇后守孝,卻也并未多沖淡這年節的氣氛。胤祺被嚴嚴實實地裹成了個粽子,還在外頭加了件貂絨的披風,這才終于被自家皇阿瑪放出去溜達,卻也是左邊兒跟著個貪狼,右面守著個梁九功,走一步都被緊緊盯著,一時只覺著自個兒仿佛當真是出來放風的。 “梁公公,您這時候難道不是該守著皇阿瑪才對的嗎……您就不怕您不在的時候,那活兒都叫魏公公搶了去?” 實在受不了梁九功如臨大敵般緊張的眼神,胤祺終于忍不住炸了毛——這么盯著他是做什么,難道他還能忽然轉身翻騰三周半跳到那冰水池子里頭去不成?! “阿哥阿哥,您消消火兒,奴才這不也是就跟著您,也沒攔著您往哪兒去不是?” 眼見著這位小祖宗仿佛當真惱了,梁九功忙不迭安撫著,卻又忽然苦笑著道:“不瞞阿哥——萬歲爺可說了,阿哥要是再打一個噴嚏,就叫奴才去暢春園里頭抓一只兔子……”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胤祺哭笑不得地扶了額,卻也只得認命地重重嘆了一聲——那兔子說到底也是他惹下的禍,如今暢春園里頭的兔子已經發展壯大占院為王,甚至有膽子大的根本不怕人,戰斗力幾乎可以跟前世的加拿大鵝媲美?,F在去暢春園抓兔子幾乎都已成了足以跟發配寧古塔媲美的懲罰,人人聞之無不膽寒顫栗,據說御前侍衛都準備好了,等開春就要徹底地開展一場大戰,不除盡這兔災誓不罷休。 對于這種殘酷的現狀,五阿哥始終堅持認為應當歸咎于自然力量的過分強大——可惜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堅信這是他的鍋,叫他也只好借著養病含恨躲在了漱芳齋里頭,生怕出去就會被什么人給蒙著頭胖揍一頓。 年宴的菜一向以鍋子為主,熱氣騰騰地擺滿了一整個場子,中間兒是熱鬧的歌舞雜耍。胤祺不愿吃那單調的rou鍋,叫貪狼尋了些新鮮的rou片、生菜,又去御膳房要了一鍋熬得噴香的高湯,坐在自個兒的位子上美滋滋地涮起了火鍋。聽著身旁人的談笑,看著場中的歌舞,居然隱隱生出了前世整個劇組擠在布景下頭看春晚的熟悉感覺來。 “你這兒倒是清凈——往日里那些個兄弟不都是可勁兒纏著你的么?” 正吃得滿頭冒汗滿足至極,面前卻是忽然多了個人。胤祺茫然地抬了頭,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擱了筷子笑道:“我今兒就是出來放個風,他們不知道我在這兒……二哥,你不是該在下頭伴駕的么,怎么跑我這兒躲清凈來了?” “邊上挪挪,給我個地方?!?/br> 太子這些日子仿佛變了不少,原本驕傲耀眼的氣勢幾乎被盡數內斂了下去,一雙眼睛也變得愈發深不可測。胤祺自打那次吵架后還沒再見著過他,微蹙了眉打量著眼前仿佛性情大變的人,順手拿了個沒動過的小碗,撈了些rou跟菜給他:“喝了多少酒,吃東西了沒有?” 無論之前發生過什么,眼下太子這個消沉的狀態還真是叫胤祺生不出半點兒的火氣來——他不是沒勸過自家皇阿瑪跟這個二哥好好談談,可勸了幾次也沒見效果,也就只好不再多說,免得再起什么反作用。于是乎一個整日悶在東宮讀書,一個除了上朝批折子就是沒完沒了往他肚子里灌藥,這一對父子都這么僵了倆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稍微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