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閱讀_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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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交鋒 實在不虧胤祺驚訝——金鏢黃天霸,這個名字他可實在是太熟了。 雖然出身草莽,干的又是反清復明這種拎著腦袋的活兒,可黃天霸卻決不是什么空有一腔熱血的魯莽草包。他原本出身揚州,除了那個當南七北六十三省總鏢頭的爹,一家子的人都死在了那一場揚州七日嘉定三屠的慘案里頭,反清復明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伤制┦谰]處得極好,施世綸可是施瑯的兒子,自然對著康熙是忠心耿耿,他跟著施世綸待的日子久了,竟也漸漸了解了這一位大清皇帝的文治武功,甚至在康熙下江南遇險的時候屢次不顧仇恨拼死搭救。倆人最終居然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冰釋前嫌惺惺相惜,還被康熙把人給帶回了京城。 之所以知道的這么詳細,倒不是因為他演過黃天霸,而是在前世的一部有口皆碑廣受好評的連續劇里頭,他飾演的康熙跟這個反清復明的天地會匪首,可是有著好一段兒相愛相殺的曲折故事。以至于這一部劇的主角明明是有著“大清包公”之稱的施世綸,可在觀眾里頭反響得最好的,卻是他們這一對兒比配角還要配角的副CP。 一想起前世偷偷上網的時候看著的那些個不可描述的同人文字、視頻甚至同人圖,胤祺望著黃天霸的目光也就多了那么一些不可描述的微妙。 ——仔細想想,皇阿瑪提起他的時候,那語氣好像是有點兒意思啊……還每次見著的時候都是從房頂上下來,居然也沒被治一個沖撞圣駕之罪,還這么逍遙地在皇宮里頭帶著刀大搖大擺的亂跑,居然也沒人敢管他。連那一位同為御前侍衛的納蘭容若,可都沒有這一份兒待遇…… 被前世那些個粉絲洗腦了的胤祺忍不住花式開起了腦洞,黃天霸卻早已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將那杯茶接過來一氣兒喝了下去,輕咳了一聲微沉下臉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得對師父無禮!” 跟這個霸氣的名字和出身一點兒都不配的,他的相貌俊秀得甚至有幾分柔和,性子也純良靦腆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即使努力做出老成威嚴的樣子,也根本就沒有半點兒的威懾力,倒叫胤祺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好,師父在上,徒兒絕不敢再無禮了?!?/br> “他叫我來看著你,也沒說就一定要拜師父?!?/br> 被連著叫了幾次師父,黃天霸的神色總算從容了下來,撩開衣衫的下擺,側身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可你既然愿意叫我這一聲,我也就真按著江湖里的規矩,把你算成是我的徒弟了。你有沒有什么想用的兵器?” 他說得隨意自然,卻叫胤祺心里頭忍不住偷偷一咧嘴——看吧看吧,連皇上都不叫,居然敢叫“他”,在這規矩森嚴的清宮里頭幾乎根本就不可能,只可能是他那位皇阿瑪給慣的。再看看這一身的nongnong的江湖習氣,肩背挺直眸正神清,顯然是半點兒的都沒打算按著那主子奴才的規矩來,看來康熙肯定是沒舍得把他放出去做什么官兒,多半是給放在了不受御史言官們監督的暗衛里頭了。 敢叫一位天地會的領導級別人物當貼身的暗衛,胤祺忽然對自個兒的這個皇阿瑪生出了由衷的敬仰之情。 “兵器……” 努力地壓下了腦海里頭那些有的沒的,胤祺皺著眉頭仔細想了一陣,才扳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的開始數記憶里那些比較拉風的武器:“刀,劍,槍,鞭子,暗器……” “停?!獕蛄?!”黃天霸不得不連忙叫了停,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新收的這一個顯然野心頗大的小徒弟,“你說的太多了,連我也不可能全精通——我只能教給你刀法和暗器,最多再加上拳腳功夫。你若是真想學別的,等把這幾項學好了,我再找幾個兄弟來教你?!?/br> 胤祺心滿意足地連連點頭應是,又拉著黃天霸問東問西地說個不停。自打穿了過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真正出身宮外的人,又是個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江湖大俠,自然是少有的興奮難抑。直聊到窗外天色徹底地黑了下來,來喜進來掌燈,才忽然意識到竟已到了這個時候:“糟了,是我聊得忘形了——師父快回去罷,再過一會兒該宵禁了?!?/br> “明日四更我來找你,先練功,然后送你去尚書房?!秉S天霸也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站起身,又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塊精致的玉佩遞給他,“你現在年紀還小,不到能用這東西的時候。去找根紅繩穿起來貼身戴著,要緊的時候能派上些用場?!?/br> 胤祺好奇地接過那一塊玉佩,玉質通體瑩潤觸手微涼,細細的云雷紋環繞著一條戲珠的游龍,雕工精致得叫人忍不住驚嘆。見黃天霸并不愿再多說,他卻也不多問,只是笑著點點頭道:“我記住了,多謝師父?!?/br> 黃天霸出身江淮,說話時沒有半點兒的京城口音,一旦說得快了,語氣就不由自主得顯得輕快柔和起來,尾音也跟著略略上揚,叫人聽著只覺如沐春風舒暢至極。胤祺看著面前的這個江南水墨清竹般的人物,到底還是忍不住惋惜這名兒起得實在是不好——總得起個什么如古龍劇里頭那李尋歡、楚留香似的風雅名字,才能配得上這一身的清朗俊雅啊。 黃天霸自然不知道他心里頭在惋惜些什么,只是仔細地打量了他幾眼,又忽然板起臉道:“晚上好好睡覺,從明天起一頓至少吃三碗飯,不然不準練功?!?/br> “三碗?”胤祺瞪大了眼睛一時愕然,低頭瞅了瞅自個兒的肚子,又猶豫著商量道:“兩碗……半?” “三碗,沒得商量?!秉S天霸卻是半點兒都不為所動,一把按住他的腦袋用力揉了兩下,“吃得少了根本沒力氣練功,你的根骨確實不錯,可身子實在太弱了。不補上來就硬練,是要練得吐血的?!?/br> 胤祺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只得哀嘆一聲乖乖應下,送走黃天霸便老老實實地回了炕上躺下歇著?;蛟S也是這些日子確實耗費太過,還沒躺上多久便已沉沉入睡,倒是比前幾宿還要更安穩些。 一夜無夢。次日一早,在這一位頗為嚴苛的師父的監督下硬是塞進去了三碗飯,又錘煉了一早上的基本功,腰酸背痛的胤祺齜牙咧嘴地揉著肚子,領了來喜直奔尚書房——今兒可已經是臘月二十二了。臘月二十三就要停朝,皇子也要停學,這種寒假前最后一天的日子,對任何時代的學子都無疑是最有誘惑力的。 曠了一天的課,這尚書房里頭倒是沒什么變化。倒是胤祺才剛從門口一露頭兒,就受到了兄弟們堪稱熱烈的歡迎——幾個小阿哥都搶著撲到他身上摟著不撒手,七阿哥胤祐拉著他的手急切地追問著有沒有什么事,連大阿哥跟三阿哥都過來關切了兩句。胤祺一邊舉起雙手大聲表明自己好得很,一邊費力地把自個兒從人堆里扒出來,就看見胤禛正沉默著站在最邊上,一雙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里竟是一片深深壓抑著的擔憂跟不安。 “四哥,那魯班鎖可解開了沒有?” 胤祺笑著拉住了他的手,拖著他一塊兒在桌旁坐了。胤禛的手動了動卻沒掙開,只是微抿著嘴輕輕搖頭,低聲緩緩道:“還沒什么頭緒?!?/br> “還好還好——我可是琢磨了一個月呢,你要是這就解開了,我就該愧得去撞墻了?!?/br> 胤祺卻像是全然察覺不到他的異樣似的,只是引著他和別的兄弟一塊兒放松說笑,不大的書房里頭不時地響起一陣陣歡快的笑聲。胤禛望著他仿佛確實與平日毫無異樣的眉眼,眼底的沉澀仿佛隱隱化開了些,話卻依然說得很少,只是偶爾才應上一兩句,剛被拉過的手在桌子底下緩緩攥緊,卻依然留不住半分那已經散去的溫熱觸感。 “今兒倒是熱鬧啊——五弟,這身子沒好全就別出來逞強了。昨兒還燒得人事不省呢,要是再叫冷風吹得燒起來,還不是又得叫皇阿瑪他老人家cao心么?” 眾人正說笑間,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冷淡得幾乎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胤祺微挑了眉站起身望過去,就見太子竟是一個人打門外走了進來。那雙平日里從來都是目空一切尊貴高傲的眼睛,今兒竟像是藏著近乎氣急敗壞的惱意,連說出的話也隱隱現出了幾分圖窮匕見的意味。 “給太子請安?!必缝鞯故沁€記著打千兒的事呢,拍了袖子俯身問了一句好,又緩緩站直了身子,微笑著溫聲道:“謝二哥關心——只不過是來念一念書罷了,總歸又不至于天天的有這個福氣被錘煉身子,胤祺還是支撐得住的?!?/br>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滴蹩桃獍阉粕先?,叫太子視他為眼中釘rou中刺,最重要的目的顯然是為了磨練太子,至于他好不好的倒要放在其次了。他自然知道風頭太盛決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既然是他那一位皇阿瑪有意捧著他,就算他再有意收斂鋒芒韜光養晦,只怕也早已經由不得他。 左右這局面也已然不可收拾,倒不如索性就順著這條路沖上去?;蕶嘧钪靥鞕嗌袷?,他的眼睛就算已經治好了,卻也畢竟曾經被當作過是不祥的“鬼眼”,后來鬧出的那些個神神叨叨的事兒,更是叫宮里隱隱有他是什么閻王轉世的傳聞。有過這些個污點,又拖著這么個身子,他無疑已是個注定不能繼承大統的阿哥。卻也正是因此,有些事情,他反倒比所有的兄弟都更能放得開手腳。 再怎么著,他也是康熙親手推出來的磨刀石。只要太子這一柄刀還沒到要斷的時候,只要他自個兒做事足夠有分寸,就還用不著擔心會被一腳踹到茅坑里去。 至于等到這柄刀磨斷了之后——他就算再不濟,難道到了那個時候,還會依然只是塊兒任人宰割的破石頭嗎? 第40章 伴讀 “倒是看不出,你居然還長了這么一張伶俐的巧嘴?!?/br> 太子冷笑了一聲,轉身便向外走去,一邊淡淡道:“跟孤出來,孤有話對你說?!?/br> 胤祺正要邁開步子跟上,手臂卻忽然被人一把拉住。迎上胤禛那雙仿佛顯得比往日尤其緊張的黝黑眸子,他卻只是淡淡一笑,覆在拉住自個兒的那一只手上輕輕拍了拍:“我沒事兒——太子不過是和我說兩句話,又不能真吃了我?!?/br> 胤禛緩緩地松了手,望著他坦然向外走去的背影,目光卻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微微一沉,垂下的手忽然猛的攥緊。 ——五弟昨日果然病得厲害,甚至只怕一度兇險至極,要不太子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蕦m里頭的人命簡直太脆弱了,即使是貴為皇子,也未可見得就準保能活的下來,自個兒這些年來也親眼看著了,幼年夭亡的兄弟又豈是一個兩個? 昨兒沒見胤祺來上課,他心里居然頭一次慌得不成,連當初一母同胞的六弟亡故,都沒提心吊膽到這個份兒上。今日總算見他好好的站在了自個兒的眼前,竟是平白生出了仿佛劫后余生般的輕松來,本想和兄弟們一樣上前去關切詢問,卻無論如何都邁不開太過沉重的步子。 昨兒皇阿瑪忽然就把巴白給打發回了索家,又把東宮的師傅們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都明升暗降地丟到翰林院翻書去了。明面兒上是因為太子即將出閣,自此當修的便不再是四書這些個儒家經典,而是治國平疆的方略,故而必須得換上一批懂政事、知吏策的師傅。這話兒說來本是順理成章的,可宮里頭卻不知怎么的暗暗傳開了一個說法——說是昨兒五阿哥幾乎病得沒了救,萬歲爺震怒,認定是這些個奴才攛掇著太子不學好,害得兄弟幾乎喪命,這才給盡數撤換了的。 這顯然是下頭人胡亂猜測的渾話,真懂這里頭門道兒的人,自然是沒幾個肯信的。真正叫他們覺得如鯁在喉夜不能寐的,是萬歲這一次不只是撤換了這些個人,還連帶著打發了東宮伺候的一批太監跟宮女。 這些個奴才里頭,有惠妃跟明珠暗中塞進去的,有容妃宮里打點過的,更有皇貴妃親自賜下的。昨兒他急著打聽胤祺的安危,沒叫人通傳就闖到了貴妃的宮里去,卻親眼見著那美艷嬌俏的侍女哭著跪在貴妃娘娘的面前,說——萬歲爺一挑一個準兒,只怕已察覺了,就是她挑唆的太子…… 他愕然地站在門外,死死咬住了自個兒的手臂不敢出聲,倉皇地逃出了那一座森寒得叫人戰栗的宮殿,才發覺手上竟已被咬得出了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貴妃究竟為什么就容不下一個才幾歲的小阿哥?為什么——就非得把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個交心的兄弟,也給生生地奪走? “想來昨兒的事你也已經知道,孤便不再跟你多廢話了?!?/br> 兩人在門外一前一后地站定,太子轉過身看著這個看似柔弱無害的弟弟,眼里驀地閃過了一絲陰狠的戾氣。 “你不要以為,皇阿瑪當真就把我身邊兒的人都給換了,就是對你的什么恩典——我來日就要出閣,搬到毓慶宮去,再過兩年就會親政臨朝,這師傅跟伴讀,按理本就是都得換的。除了這兩項,其余隨駕伺候的人都會由孤自個兒來挑,只要孤樂意,就算是要換,也能換上一套跟以前一點兒不變的!” 他的語氣越發凌厲,說到最后竟隱隱帶了些氣急敗壞。胤祺神色未變,心里頭卻忍不住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看來他那位皇阿瑪總歸還沒把這場戲徹底唱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既然本就是是順勢而為,看來自己或許真的就是趕了個巧兒,恰好做了那一個招人恨的導火索罷了。 心中稍定,他抬了頭看向太子,臉上卻已換上了一派乖巧又無辜的神色:“弟弟知道了,謝太子教誨。只是……這事兒與我,又有什么關系?” 太子被他這一句話噎得一滯,眼里就漸漸顯出些惱羞成怒來。本來明明是個好事兒,可偏生是緊挨著這小子出事兒的第二天,又剛因此挨了皇阿瑪的一頓斥責,就怎么都覺得像是變了個味兒似的,跟喝了碗餿水一樣惡心。更何況若是尋常出閣,再怎么也該仔仔細細地考教評等,定上個好日子,再給他留上一兩個順手的人使喚??勺騼壕尤欢挷徽f就定了下來,他這面子又該往哪兒擱? “孤告訴你,你用不著在這兒跟孤裝傻——巴白那個蠢貨,撤了才輕巧!等過了年孤就有了參政的資格,到時候身邊兒的就不是伴讀而是輔臣,上趕著來求的人多的是!” 胤祺無奈地抿了抿嘴,百無聊賴地望著樹下的兩只麻雀打架——這位顯然是被刺激得不輕的太子,顯然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明明就是始作俑者,卻偏偏又是這樣事不關己的散漫態度,太子眼里的火氣幾乎已化成了實質。上前一步一把揪著他的領子把人提起來,卻還不等再做什么,手腕便忽然一痛一麻。痛呼一聲連忙松了手,定睛看過去,掉在地上的竟是個拿葉子揉碎了團成的小球。 下意識抬頭,就看見房頂上正悠閑地坐著個青年。太子何時受過這樣的閑氣?偏偏他現在尚未正式出閣,身邊新的跟班兒都還沒到位,一時竟是沒一個能使喚動的人。牙關緊咬,一雙眼睛竟已是氣得通紅:“你是何人,見孤為何不跪!” “除了皇上,你們還不值得我跪?!?/br> 黃天霸不以為然地輕哼了一聲,身形一動便穩穩地站在了地上。他早已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天煞孤星,干得更曾經是反清復明這種幾乎必死的事,早就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算入了宮當這個暗衛,也不過是看在跟康熙昔日的情分上,什么時候不痛快了拍拍屁股就能消失在江南的漫漫水鄉里。這浩浩皇權巍巍深宮,還真沒什么能威脅得著他的地方。 在康熙不只不以為忤甚至還頗有些放縱乃至推波助瀾的待遇下,他自然有這個底氣跟資本,用不著把一個什么小太子放在眼里:“韃子就是韃子,這不孝不悌的狼性。就算是邯鄲學步了多少年,也永遠都改不了?!?/br> “……” 胤祺眨著眼睛一時無語,心里頭既是肅然起敬,又是百感交集——雖說看太子吃癟是很爽沒錯,可他怎么好像覺著……自個兒大概、也許、可能,好像也跟著被罵進去了? 太子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心里卻已隱隱猜出了面前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畢竟敢在這深宮里頭對著皇室罵韃子的人實在就這么獨一份兒,偏偏皇阿瑪竟也從不約束于他,少數知道內情的人也都只好敢怒敢畏不敢言,牢牢地在心底記著,見著必然躲著走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