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閱讀_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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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灰機!(2) 程亦涵小的時候也偶爾玩過遙控玩具,知道要讓它們聽從指揮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他干脆放下手里所有的活兒,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一面啜著咖啡一面笑瞇瞇地回答:“好,我一定幫你倒計時?!?/br> 純白色的飛機劃過初春午后金燦燦的陽光,穿過仍有寒意的空氣,自指揮中心十六層的綜合情報處處長辦公室飛出,沿消防樓梯一路盤旋而上,繞過十七層的大會議室,十八層的綜合辦公室,十九層的指揮官秘書處和二十層的多功能會議室,一路飛上了頂層的最高指揮官辦公室,它飛過哨兵的面前,與他微微致意,在江揚的辦公室門口略一停留,立刻一頭扎進了程亦涵的副官辦公室。 里間的程亦涵透過高大的單面反光玻璃瞧見了它的蹤跡,便像檢閱飛航部隊那樣很首長地揮了揮手。慕昭白從監控鏡頭里瞧見了,他勾起嘴角,飛快地按動電鈕拉搖手柄,那飛機并不急著鉆進程亦涵的隔間,而是從容不迫地在空無一人的外間盤旋起來,在助理馬思達中尉的辦公桌上空來個急停,在迷糊的紀少尉桌上拉個側滾,看上去像只歡快的鳥,程亦涵瞧著它,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距離預定著陸的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分半鐘,在整個飛行過程中,遍布的監控攝像頭可以提供全方位的信息,可是把四個以上攝像頭的畫面組合起來,在腦海中形成完整的空間概念,然后正確地cao控手里的遙控飛機按預定路線飛翔,是非常消耗腦力、考驗手指靈敏程度的高強度體腦結合的勞動,慕昭白必須全神貫注,幾乎無法精確地掌控時間。程亦涵舔舔嘴唇,壞心地開始一本正經地念倒計時的時候,高智商的前航模冠軍被迷惑了,他相信了。 純白色的飛機漂亮地轉了個彎,在程亦涵倒計時數到“七”的時候,它穿過了他的隔間門,猶豫地盤旋了一下,程亦涵一面數“六”,一面把攝像頭轉了個圈,幫助慕昭白精確定位,后者被這突然顛倒的圖像搞得有點糊涂,他的飛機懸停片刻,兩片機翼一邊高,一邊低,就像是慕昭白眨著眼睛思考的樣子,程亦涵忍著笑,假裝不經意地用咖啡杯擋住桌上的電子鐘,數“五”。 慕昭白似乎找到了方向,那架白色的飛機盤旋著接近了桌上程亦涵的咖啡碟——那是前年程亦涵過生日時凌寒送的禮物,手工制雕花咖啡杯碟套,單色紅釉,像是澄凈天空中的晚霞,溫潤中蘊著俏麗,做得十分精致。程亦涵伸出一根手指戳它,它靈敏地轉圈躲過,機腹下方的艙門彈開,降下一條鮮紅色緞帶,緞帶的下面系著一個包得很精致的小包裹,程亦涵伸手輕輕一拽,那小包裹就落在了他的手心里。與此同時,純白色的飛機幾乎垂直下降,穩穩地落在了咖啡碟里。電子鐘滴滴地響起來,一閃一閃發出柔和的淡黃色光暈,慕昭白說:“我上去,行么?” 隔著并不算十分高保真的攝像頭,程亦涵還是可以看出慕昭白臉上那種異乎尋常的熱切,他的心里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只能故作平靜地點點頭,算是肯定的回答。 屏幕立刻黑了下去——慕昭白是遵守保密條例的典范,他離開的時候,一定會記得關閉所有的電源,拿走他的密匙。程亦涵幾乎可以想象他的情人拔密匙、關機、踢掉電源那一連串的動作,作為一個文職,他永遠不會有蘇朝宇那種大型食rou獸般敏捷矯健的身手,也不會像秦月朗那樣,一舉一動都帶著說不出的華麗風情,但是他有一種獨特的嚴謹與特立獨行相得益彰的自由氣質,在拎起包戴上帽子的一瞬間,就忽然讓人覺得特踏實又特溫暖。 程亦涵下意識地捏了捏那個漂亮的小包裹,軟軟的,有種淡淡的抹茶香,程亦涵把它拆開,意料之內,那是他最喜歡的抹茶團子,指揮中心高級軍官俱樂部里最好的點心師傅做的,真材實料,淡綠色的皮晶瑩剔透,薄得幾乎可以看見里面的餡料,咬下去卻彈性十足,配又香又軟且不大甜的紅豆餡,拿來當下午茶,絕對可以撫慰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心靈,連蘇朝宇那樣對甜食不感興趣的家伙、江揚那樣被御廚和秦月朗養刁了舌頭的家伙都贊不絕口。 程亦涵勾起嘴角,一口咬了下去。 慕昭白上來的時候,手里緊緊捏著他的帽子,程亦涵覺得他看起來從來沒這么傻過,哪怕是若干年前,這個家伙第一次被自己拎到情報處的時候,好像也沒露出過這么酷似白癡的神情。事實上,慕昭白一進門就看見他的白飛機安穩地臥在程亦涵的咖啡杯里面,上面蓋著……呃,抹茶團子那張華麗麗的包裝紙。 慕昭白的臉頰本來可疑的紅著,瞧見這樣的情形,他的臉又白了,隨后變得更紅,小心翼翼地蹭進來:“那個……”他指指包裝紙又指指自己,“呃,你看見了?” 程亦涵心無旁騖地翻閱著10分鐘以前就簽好的審計報告,幾乎忍不住提醒慕昭白不要再揉那頂可憐的軍帽了,但他還是保持著鐵面副官一貫的神情,特正經地“嗯”了一聲,頭也沒抬地回答:“一如既往的美味。謝謝?!?/br> 慕昭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半晌沒說出話來,程亦涵停筆,瀟灑地把鋼筆在指尖轉著,疑惑揚眉,指指慕昭白又指指自己:“嗯?有什么問題嗎?” 慕昭白湊過去,眨眨眼睛:“沒什么問題?你真沒發現?” 程亦涵困惑地搖頭,慕昭白立刻緊張起來:“怎么可能???我親眼看著放進去的!喂,你不會吞下去了吧?天哪……”說著就蹲下身子,捏著程亦涵的下巴試圖把他的嘴掰開,程亦涵亂抵擋著:“怎么了?食堂發現蟑螂了?” 看……灰機! (3) 程亦涵困惑地搖頭,慕昭白立刻緊張起來:“怎么可能???我親眼看著放進去的!喂,你不會吞下去了吧?天哪……”說著就蹲下身子,捏著程亦涵的下巴試圖把他的嘴掰開,程亦涵亂抵擋著:“怎么了?食堂發現蟑螂了?” 慕昭白急得跺腳,連耳朵尖都漲紅了:“不是……唉……總之你現在跟我去醫院,穆少校不是你學弟么,先給他打個電話?周末也不知道他們誰值班,真要命……” 程亦涵一巴掌拍開他緊緊拉住自己的手,忍著笑強作鎮靜的樣子:“嗯?忙著呢,怎么了我就去醫院?” 慕昭白圍著程亦涵的辦公室亂轉,只差沒急得抓耳撓腮,向來能言善道的情報科頭子組織了半天語言才前言不搭后語的說:“那團子是我看著師傅做的……呃……那東西雖然不是純金……唉,反正你先跟我去醫院,沒準還得動手術……” 程亦涵眨眨眼睛:“什么東西?合金蟑螂?” 慕昭白的臉都憋紅了,如果他不像現在這么緊張,憑借他的洞察力,他一定能發現程亦涵眼睛里狡黠的閃光,可是他此刻情商已經被降到了負值,破罐子破摔地回答:“我訂的戒指呀……呃,本來以為可以喝著紅酒問你的……”他說著,從常服的屁股兜里抽出一個小扁玻璃瓶,上面用橡木塞子塞著,里面有多半瓶嫣紅的葡萄酒,此刻他心里著急,里面的酒海自然跟著他動作波瀾起伏,像是下過暴風雨一樣。 程亦涵劈手把酒瓶搶了:“什么時候學的?不是說科技工作者戒煙戒酒么?”說著卻撐不住笑,一面從抽屜里找出一把萬用軍刀利落地開瓶一面問:“你要問我什么?上級的秘密我知道,下級的秘密我也知道,可是我可不能隨便告訴你……” 慕昭白剛要說話,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他知道這是例行的樓道清潔和哨兵換崗的時間,淡淡的薄荷檸檬洗滌液的氣息順著虛掩的門縫鉆進房間,雖然還是初春,但這樣晴朗的午后,程亦涵還是把辦公室的大窗開了一條很小的縫隙,讓微涼的風能帶著新鮮的春天的氣息充滿整個房間。木制的百葉窗半開半閉,把金色的陽光隔成一楞一楞的,窗臺上擺著手工陶藝的小花盆,里面的萱草已經冒出嫩嫩的芽,慕昭白猛然瞥見程亦涵勾起的嘴角旁邊有什么閃閃發光——那是一枚戒指,按珠寶商的描述,它是“一道閃耀的鉑金連接扁平的去鎳不銹鋼和鈦合金戒圈,完美地結合了冷調的理性、未來的時尚感和無與倫比的價值感”。 慕昭白如夢方醒,咬牙切齒。 就在下一秒,哨兵們聽到副官辦公室里隱約傳來的“砰”的一聲,小兵想過去敲門卻被班長拽住了衣襟,班長指那窗外,一對一對的燕子,正銜泥雙飛。 慕昭白撲倒了程亦涵。 老神仙作證,情報處的頭子并不是要謀殺指揮官的第一副官。這,完全是意外。如果是江揚或者凌寒或者蘇朝宇或者林硯臣對他們的情人做相同的動作,撲人的和被撲的一定都能充分利用物理學原理,平衡身體的力量與柔韌,絕對能夠“軟玉溫香抱滿懷”而不是連人帶椅子一起狼狽地倒在地上。幸虧程亦涵反應快,及時把那枚險些被吞下去的戒指攥到手心里,不然這樣激烈的動作之下,他不保證自己不會一不留神真吞下去了。他絕對不想因為這樣的事跑去見他的學弟穆嘉少?!呛喼币欢〞唤瓝P他們笑話一輩子的。 慕昭白按著程亦涵的肩膀,深呼吸,特勇敢地說:“我們結婚吧,戒指你都收了!” 程亦涵躺在地上,他在慕昭白的黑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擦得锃亮的地板磚,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筆和文件夾,看到了黑眼睛的自己,看到了這么多年并肩的歲月,仿佛還是昨天,自己在機場“逮”了這個與眾不同的家伙,一轉眼,呵,他竟壓到上面來了。 慕昭白被這瞬間的沉默弄得再次慌張起來,他不知道程亦涵那含意不明的凝視后面會有怎樣的句子說出來,可他知道他們那樣的人其實沒有這樣的自由和權力,所以更加緊張。正在這時,程亦涵忽然垂下眼睛,說:“好吧?!?/br> “嗯?”慕昭白反倒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了,他使勁搖晃程亦涵的肩膀,“真的可以嗎?” 程亦涵把手臂掙脫出來,雙手在他們之間交疊,自己戴上了那枚戒指,他瞧著自己的手指微笑:“款式還挺新穎,哪兒買的?” “呃……”慕昭白撓撓頭,“其實……那家店是蘇朝宇介紹的,他還借了張貴賓卡給我……可以打折的……” 程亦涵睜大眼睛:“吉祥大道十七號那家?設計師姓洛的?那張卡的卡號不會是一百三十七號吧?” 慕昭白疑惑地點了點頭:“鋪面特小,東西特貴!” 程亦涵懊喪地差點沒揍他:“那是布津帝國第一奢華的珠寶店,皇室御用。至于一百三十七號貴賓卡……那是江揚十六歲的時候獨立登記的!” 慕昭白目瞪口呆,但是他總算還記得一件事——這樣的情景下,言語不能的時候,他們可以接吻。 首都雁京機場,一輛低調的黑色豪華車剛剛接走了江揚和蘇朝宇,此刻他們正坐在后座,認真地研究婚禮前的準備行程。提前回來料理一切、此刻正坐在前座的秦月朗說:“吉祥大道十七號,已經給你們約好了,訂婚戒?!?/br> 江揚側頭吻蘇朝宇,含混地回答:“好?!?/br> 父親和兒子(1) 帝國軍界七大元帥之首的江瀚韜從皇宮匆匆地趕回家里,他有要緊的事要和從邊境趕回來的江揚商量。作為元帥,他向來是泰山崩于前亦能面不改色的,但是作為父親,尤其是面對他的大兒子的時候,他總是不能冷靜,一路如履薄冰般小心謹慎,往往到最后,卻又是兩敗俱傷。 正值黃昏,整條私家路都籠罩在金色的夕陽里面,江瀚韜的車子才一拐進來,就瞧見門口立著一個頎長的影子,蘇朝宇斜靠在距離大門不過十五米的一根路燈底下,軍帽折著塞在肩章下面,晚風吹動他被夕陽勾了條金邊的海藍色的短發,他便用一只手按著,另一只手則插在褲兜里。大概是等了很久的緣故,他一直輕聲地吹著口哨,有幾只小巧的雀就在對面的梧桐樹上嘰嘰喳喳地呼應著他的曲子,半條街的青石板上都折著他長長的影子,這場景太恬靜又太溫馨,讓人怎樣也無法想象,這竟是戰場上那如同戰神的男人。 江瀚韜吩咐司機緩行,不許鳴笛,可是蘇朝宇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元帥的車隊,枝頭的雀鳥呼啦啦地退散,他站直身子,飛快地整理軍容,然后敬禮,就像是個最好的下屬。 布津帝國最負盛名的元帥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他能做的,只有搖下車窗,向蘇朝宇招了招手。 那雙海藍色的眼睛始終低垂,元帥府的大鐵門正緩緩打開,江瀚韜那個有琥珀色頭發的兒子正站在里面,以一樣挺拔恭謹的姿態,向他敬禮。 江瀚韜覺得那么難過,他只能任由司機穩穩轉彎,掉頭,精準地停在門口,江揚迎上來替他打開車門,微笑著說:“辛苦了,長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