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閱讀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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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 你看好,quot;江揚一手攬著蘇暮宇軟軟的身體,一手伸進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根本來磨好了後用來縫合傷口的針,在地板的石頭上努力刻畫,quot;進門的時候我一直數著自己的步子,也記著那些轉角。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是基本可以保證你能從這里走到正殿去,甚至可以走出去。quot;說著,一幅圖就在月光所及的地方顯現出來,簡陋、明了。 quot;走吧,一切按照我們在特克斯計劃的那樣做,我的小兵,你是軍校國際關系最優秀的,特工科目全優,我調查過你檔案。quot;這時候的江揚像個長官,卻是個至少有50年軍齡的老長官,話聽起來和藹而又不容反駁。沒等蘇朝宇答話,他便緊緊地摟住了蘇暮宇,一臉坦然和滿足:quot;我和蘇朝宇...... quot;他強調著這個名字,quot;我和朝宇留在這里。走,鎖門。quot; 蘇朝宇站起來,一步步踏出牢房,輕輕合上鐵柵欄,聽見鎖輕快地響了一次,密碼保護的指示燈也立刻熄滅了。江揚坐在那里,在蘇暮宇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沖著蘇朝宇甜美一笑:quot;快走,別讓我嫉妒你的自由。quot; 蘇朝宇展開弟弟的頭巾,把自己的頭發攏起來,靈巧地打了個結,重新看著江揚的時候,鼻尖微一酸,卻盡力掩飾,調侃回去:quot;我想,我現在嫉妒能躺在你懷里的暮宇了,盡管我們一模一樣。quot;江揚揮了揮手。 蘇朝宇轉身離開,卻在剛剛走出沒幾步後,就聽見後面那個熟悉的聲音叫道:quot;蘇暮宇!quot;他想了想,沈著地踏了回去。 江揚依舊盤坐在地面,將蘇暮宇環入臂灣里,小聲但是清晰地微笑著說:quot;如果可能,便不要回來。quot; 那一刻,心臟如同洗好的衣服被絞地滴下水來一樣,蘇朝宇聽見,那些過往的歡笑沈重落下,擲地有聲。 波塞冬焦急等待蘇暮宇回來。他想念那個年輕身體上浴後的淡淡花香,皮膚有種緞子般的觸感,卻又絕不是女人般柔軟,而有種健康的、陽光的、暖極了的味道。最終,一個侍從垂著頭進來說蘇暮宇讓他捎話,今晚要跟哥哥一起睡,不回來了。波塞冬在柔黃的燈光里鉆進羽絨被子中,在因為少了一個人而顯得過大的床上不自在地伸展了一下身體,卻一點都睡不著,頭腦里瘋狂涌起的念頭多如星辰。 沒有蘇暮宇的溫柔環擁,夜晚總會噩夢。他能看見17歲的自己用剛剛到手的生日禮物──那件精工打造的骨刀──刺進親生父親的胸膛。鮮血帶著咸膩的味道噴涌而出,半分鍾前還會把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遞到自己面前的那只右手抽搐成了恐怖的形狀抓在胸口,指縫間暗色的靜脈血和鮮紅的動脈血真的發出了汩汩的聲音。父親不愿意讓自己染指海神殿,quot;你應該出去讀書quot;,這是波塞冬童年聽到最多的話,可是父親怎麼能理解一揮手後日月變色的縱橫快感呢?哪怕時隔十幾年,波塞冬依舊不能理解他,那個可以十分鍾里連殺四個兄弟的大哥,那個會給重病的母親親自摘花的丈夫,那個從來不許自己跟隨左右的父親。 然而成為波塞冬後的日子是寂寞而難熬的,所有的人都不敢正眼注視自己,所有的人都不敢輕快地笑 ──哪怕那些女人,各種膚色,呻吟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們,她們也只是淺淺的笑,笑得那樣矯揉造作。蘇暮宇的出現,那個刀下真誠、年幼的媚眼,讓一切有了巨變。波塞冬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心里一酸,可是嫉妒的引路魔鬼卻把他的思緒直接牽引到江揚身上。本來應該是蘇朝宇來承擔,今晚是他搶了我最心愛的暮宇,波塞冬這麼想著,卻忍不住爬起來看江揚的資料:但是我想的卻是江揚,為什麼? 波塞冬自己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在交待完侍衛之後,蘇朝宇就立刻知道了同卵雙胞胎的好處:所有海神殿的低級侍衛都不敢抬頭仔細觀察面前這個人,只是看見那一頭海藍色便低頭垂手貼墻站立。蘇朝宇循著江揚的地圖,輕松走到了正殿里,又從正殿里忙著清潔的若干仆人身邊大方溜達出去,最終在月光下找到了正殿不遠處的一個小房間,只有一把銹死了的小鎖,從斷了幾根的木柵窗看進去,里面只有幾塊木板和折了把柄的笤帚。蘇朝宇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木窗從不甚結實的墻壁上整體卸了下來,翻身進去,安全地睡了一覺。確切地說,他沒有睡著,和波塞冬一樣清醒,只是思考不同的問題:江揚,我終於知道,什麼是讓人深刻絕望的孤立,還有不能回頭的勇敢。 生存法則 當第一縷陽光落在臉上的時候,蘇暮宇覺得肩胛連接鎖骨的部位酸疼得要死,於是迷迷糊糊之間伸手去揉。意外地,有一只干燥卻溫柔的手恰到好處地伸過來,仔細拿捏那里的每一塊肌rou。蘇暮宇親昵地蹭了蹭對方的胸口,舒服地哼了幾聲。 若不是他聞到了對方身上的牢獄氣息,大約會維持這種小貓的姿勢繼續睡下去,知道被太陽曬得熱熱的才愿意爬起來。quot;我說......quot;他不情愿地睜開眼睛,本以為會看見正啜著咖啡讀報紙的波塞冬,卻不想,另一雙陌生又熟悉的琥珀色的眸子正直直盯住自己,淡色的、干裂的唇很快吻上了自己的額頭。 quot;早安,我的朝宇。quot;江揚眨眨眼睛,親昵地說。他穩穩環住了懷里的同齡人,即使蘇暮宇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還是沒有跌落在冰冷的地面。 蘇暮宇在迷惘和酸疼中恍惚記起了昨晚的事情,忽然心里一緊。他專注地看了江揚三秒鍾,然後打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哈欠,隨即挺起上身摟住江揚的脖子,輕巧地掛住了,不由分說地深深吻住了對方的唇:quot;早,江揚。quot; 江揚在不算漫長也不算短暫的生命里,很少被人如此算計。他擅長用計謀和先發制人的氣勢來控制局面,然後把對方吃得死死的,任憑自己擺布──卻不想,蘇暮宇大膽的將計就計如此輕車熟路,讓帝國少將立刻紅了面頰。蘇暮宇溫潤的唇許久才從對方的嘴角移開,滿面笑意里更多的是略帶嘲諷的得意和漫溢智慧的狡黠,他在江揚臂灣里肆意扭動了幾下身體,換了個不會被陽光照到的舒適姿勢,痛快地伸了個悠長美麗的懶腰。 quot;我說江揚,一個吻,有必要這麼害羞麼?都老夫老妻了。quot;蘇暮宇絲毫不給他留面子。 江揚愉快地笑了:quot;還裝什麼,你也心知肚明。quot; 蘇暮宇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quot;我哥真是厲害,難怪你挑他跟你一起來。quot;說著,就把手從柵欄里伸出去,試圖摸到指紋識別區。 quot; 我沒有挑他......quot;江揚一時舌頭打結,quot;是軍部和......嗯,是我挑中了他。quot;他最終沒有回避蘇暮宇看似漫不經心地問話,quot;我挑中他,希望他能陪我一直走,走到彼此生命的最後一刻,但并不是以這種形式。暮宇,對此,我只能說對不起。我和你哥哥彼此遇見,便注定了一生扶持。如果一定要找出始作俑者,大約是緣分吧。quot;說完,便指了指石頭的天花板。 門鎖響了兩聲,蘇暮宇邊努力摁著密碼邊抬頭順著江揚指的方向天真地看了一陣子:quot;我又不能揍緣分一頓,算了。quot; 江揚笑出來,看見蘇暮宇打開牢門走出去,又輕輕推上了柵欄。quot;你為什麼不走?quot;quot;我站不起來。quot;江揚指指大腿內側,莞爾一笑,quot;部隊的生存法則是,機會留給有戰斗力的人。即使我能站起來,仍然是蘇朝宇走,生存法則第二條,機會留給能有更多機會的人。quot;蘇暮宇點點頭:quot;生存法則第三條,機會從來不給放棄希望的人。quot; quot;正確。所以我告訴他,如果可能,就不要回來。quot; quot;太假了吧,江揚,你明知道他做不到。quot;蘇暮宇雖然用了極嚴厲的詞匯,但是卻笑出來。 quot;生存法則第四條,盡可能服從長官命令,敢舍才能得。quot; 蘇暮宇仔細想了想,垂下眼睛:quot;還有麼?quot; quot;有。quot;江揚撐著墻站起來,一步步艱難地走到柵欄前,quot;生存法則第五條,機會從來不忘記任何人,卻從來都優先眷顧彼此扶持的人。quot; 蘇暮宇猛然抬頭,一字一頓:quot;我可以把這個當成一個承諾麼?quot; 江揚笑了笑,用舌尖濕潤了自己干裂的唇才繼續說下去:quot;它就是,你盡可以收下。如果見到朝宇,請替我問好。quot; 琥珀色的眸子輕快地眨了眨,蘇暮宇在對方重新開口之前,便轉身離開了地牢──但這次不同,腳下的步子,似乎穩妥許多。 quot;蘇朝宇哪里去了?quot;波塞冬切割著只有三分熟的牛排,一小塊放進嘴里,有微微的血絲粘在唇上。 quot;我哪兒知道。quot;蘇暮宇走過去低頭吻了吻他的頭頂,一敲響指,quot;橙汁,全麥面包,嗯......要果醬和兩片火腿。quot; 波塞冬為蘇暮宇拉開椅子:quot;我倒不擔心他跑到哪里去,關鍵是你,我的暮宇。昨晚,你睡在地下了吧?quot; quot;倒也不是。quot;蘇暮宇笑著用銀刀把面包劃開,自己動手卷了火腿放進去,餓極了似地大口嚼,quot;我哥先放倒了江揚,然後才是我。醒來的時候......quot;他頗為神秘地一笑,quot;喂,可不許嫉妒。quot;波塞冬一刀刀戳著牛排,不說話。 quot;我在江揚懷里。quot; quot;砰!quot;波塞冬的銀刀幾乎把盤子戳成兩半,牛排從光滑的盤子上飛起,落在不遠處的餐桌布上。侍從嚇了一跳,挪著碎步過來收拾,另有人問他要吃什麼。quot;跟他一樣。quot;波塞冬指指蘇暮宇,quot;以後別這樣了,山里冷,怎麼能睡那種地方。quot; 蘇暮宇倒也不答話,只是咕嘟咕嘟灌下橙汁,抓起餐巾抹了嘴角就走。 quot;哪兒去?quot;波塞冬冷冷地問。 蘇暮宇倒回來,俯身又親了波塞冬的額頭一次,頗為無奈:quot;那到底是我哥,他在哪兒,我比你更想知道。quot; 江揚看見波塞冬的時候,絲毫不意外。他知道,從蘇朝宇踏出牢房門的那時候起,自己就注定要在這里承受最大的壓力。沒有人知道蘇朝宇在哪兒,甚至,憑借絕似的相貌,蘇朝宇可以輕松呵斥海神殿武器儲備庫的人打開門,里面的東西,任他玩個痛快。因此,看見四個打手拎著長棍走進牢房門的時候,江揚撐著墻壁從容地站了起來,微一欠身:quot;早上好。quot; 波塞冬只是堅定地揮手。 牢房小到江揚沒有轉身的余地和反抗的空間。四個面無表情的打手進來之後,分別揚起包了皮毛的長棍狠狠打在江揚任何可以攻擊的地方。琥珀色頭發的年輕人盡力在亂棍里維持著平衡,死死護住自己的頭部,盡可能蜷起身子保護內臟不受傷害。毆打持續了至少有一刻鍾,波塞冬叫停的瞬間,一記狠而又狠的準確襲擊落在江揚膝窩上,他不由自主地栽倒在地面,肘部撞擊著石板地面,毫不猶豫地蹭掉了一層皮。有人用膝蓋壓住了他的肩胛,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放在他上半身,使得平素習慣以挺拔姿態示人的江揚此刻甚至連頭都抬不起來。 quot;蘇朝宇在哪里?quot;波塞冬搬了個條凳坐下,居高臨下地問。 不能輸 quot;對不起,不知道。蘇朝宇出門前打暈了我,我醒來時候是半夜,牢房里除了我就是倒在地下的蘇暮宇──我想他也告訴您了,是我抱著他渡過了後半夜──地面冷得像冰,不能直接睡。quot;江揚即使渾身都疼,說話仍然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字字鏗鏘。 波塞冬輕蔑地吹了個悠長的口哨。沒有摁住自己的另外兩個打手立刻揚起長棍,間隔著打下去,落在臀腿上,卻挑揀了剛剛縫合過的傷口附近。江揚在挨了第一下以後就慶幸有大夫料理了它,現在傷口雖然再次裂開,也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他在心里數著每一下疼痛,一直數過了30,才看見波塞冬投在地面的影子微微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