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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覺得小芽有點特別,居然連那么小時候見過的人都記得,一面又捻起顧北芽的一縷長發親了親。 “一會兒你見了顧宗主,可有什么解釋?”蕭萬降慣常自己給自己束發,如今給顧北芽束發便也很得心應手,只是這種為別人束發的感覺同旁的不一樣,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好像從此以后一切的艱難險阻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因為他身后有他的少年,于是他只會更強! 顧北芽被安排著坐在梳妝臺前,鏡中人與他印象中的自己有點不同,也不知是不是眼尾還有些濕紅的緣故。 “不用解釋,爹爹只是不希望我那么早就與你結為道侶,如今我們又不著急,所以皆大歡喜?!鳖櫛毖坎[了瞇眼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心情實在是很好,連帶看蕭萬降都萬分喜歡,又有著一絲羞窘,于是總是避免同蕭萬降的眼睛對視。 蕭萬降喜愛顧北芽長發只束上一半的樣子,用昨夜滾落到床底下的小金冠重新綁過,然后挑了兩縷長發放在顧北芽的胸前,端的是一副出塵絕艷的冷清漂亮,無論是眉眼還是秀氣的鼻梁,亦或是豐軟形狀優美的唇,處處都完美無缺,實乃神仙之資。 只不過神仙的臉頰略微染著桃色,像是被人剛好生欺負過一番。 蕭萬降捏了捏顧北芽的臉蛋,說:“那感情還是我的不對,早知如此早該同你圓房,免得你深更半夜跑來同我哭?!?/br> 顧北芽抿唇,眸色倔強不滿,回頭不高興強調:“我沒哭?!?/br> “好好,那小芽你等我一等,咱們一同出去?” 蕭萬降一面笑,一面低頭想要啄一啄顧北芽的唇,哪知少年伸手攔住,兩根指頭抵在他唇上,為難道:“我不喜歡這樣……” “哪樣?”蕭萬降看著小芽的手從自己唇上拿開,轉而磨磨蹭蹭的捏著自己的手指頭玩。 “就我不喜歡接吻,吻起來的感覺不喜歡……”顧北芽說罷,又轉而提議,“你快些穿衣裳吧,不然我可不等你了?!?/br> 蕭萬降‘哦’了一聲,不勉強他,卻是到底有點疑惑,他記起昨夜一晚上他們似乎當真沒有接吻過,每回想要親吻小芽的唇,都會被躲過去,想來是真的不喜歡親吻的感覺吧。 兩位剛剛確立了關系的少年,一位心有余悸愁著如何正確和臨時宿主保持他想要的距離,另一位滿腔的熱血,仿佛是一夜之間成熟了一般,想要把對方納入心臟,為他去披荊斬棘! 兩人出門的時候,當也是手拉著手。 然而顧北芽不樂意,很有種吃干抹凈還不想給錢的意思。好在蕭萬降了解小芽,覺得這樣在外人面前很是害羞的小芽著實可愛,也不計較,等到了安居殿外便放開小芽的手,和顧北芽一前一后入了其中。 蕭萬降是第一回 進入安居殿內,也是第一次看見那位驚才絕艷的顧宗主顧凌霄。 只見層層疊疊十幾道拉門之后的顧宗主像是早知他們要來一樣,站在小池旁,長身玉立,仙人之資,眸色陰冷,雙手很自然的垂在兩側,手中的長卷散在地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清心咒,墨跡未干。 能見到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人物,蕭萬降的心情之復雜可以想象,若是他沒有拐走人家的寶貝疙瘩,現在應當盡訴一番崇拜之情,但是現在他們算是翁婿關系,小兒婿要討好老丈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刻意討好,不然會適得其反。 蕭萬降當即被那雙陰冷的眼睛盯著,來自金丹期大能的威亞重重襲來,直接讓蕭萬降差點跪下! 蕭萬降此時絕不能跪,硬是手指甲都掐入rou里,逼迫自己不要命的還上前走了兩步,對著老丈人行了禮,說:“晚輩南山鳳凰坊蕭萬降,見過顧宗主!” 顧宗主捏著長卷的手輕輕一丟,那散落在地上猶如長龍的卷軸便自動緩慢收起,回到書架上去,然而卷軸的主人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蕭萬降的聲音一樣,對蕭萬降毫無表示,連一個輕微的點頭都沒有,只是對著自己的小芽道了一句:“過來?!?/br> 這嗓音與顧北芽熟悉的聲音有些許不同,不如從前如玉石相擊般清晰,透著疲憊與輕微的嘶啞,少年對聲音、味道、體溫等等一切不用看的事物都敏銳至極,于是當即便躑躅不前,心有酸澀,不知如何面對好像對自己有點失望的爹爹。 蕭萬降自己也是有父親的,父子兩個生死由命,悲慘痛苦,卻互相從不如此直白的表露情感,乍見顧北芽和顧宗主這對,便覺得格外沉重矯情,可小芽這樣的病體,顧宗主這樣看重在乎到這種程度又不難理解。 修真者能有孩子的,少之又少,捧在心上又何妨呢? 蕭萬降自認感同身受,若自己未來也有個同小芽一樣乖巧又懂事偶爾又叛逆的孩子,那真是不知道如何疼愛才好,孩子自己選擇的道路你知道是錯的,但他就是要去闖,你是攔還是不攔?當然他既然和小芽在一起了,未來是沒有這等煩惱的。 只不過為父者,大抵都要這樣滿懷愛意的妥協,就好像顧宗主并沒有一看見他就發難一樣,這是沉默的妥協。 既不贊同,也不反對的意思,對蕭萬降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答案了。 蕭萬降不知道顧宗主是如何想的,但昨夜其實就已經有了預兆,不然小芽這樣毫無修為的人,僅憑被那才煉氣二期的少城主就能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