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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其他修士來說,在結為道侶之前混亂玩樂并非什么大事,但對我來說不行,我們一族一輩子就只能和一個人在一起,如果你變心,你不會想要知道我會怎么對你?!?/br> “如果你要繼續這樣,明日相當于宣告所有人你同我好了,因為你身上會有我的氣息,數月不消,任何法子都洗不掉?!笔捜f降故意說這些話動搖顧北芽。 顧北芽卻是點頭,認認真真的道:“我知道了,我也會保護你的,只要你讓我安心?!?/br> 蕭萬降一愣,沒有想到原來自己拒絕和小芽親近讓小芽不安了,小芽非要這樣提前和自己在一塊兒,應當也是希望知道自己和他一樣堅定,到時候才不會疑神疑鬼懷疑自己丟下他跑掉? 蕭萬降一時竟是感到一絲愧疚與自責,他從來沒有想過顧北芽這樣一個單純的從小長在深閨的人,心里是有多敏感,是多害怕被拋棄…… 他總是這樣不信任顧北芽,又不爭取顧宗主的好感,他到底哪里讓小芽喜歡呢? 蕭萬降搞不懂,好在現在也沒有必要搞懂,因為他發現小芽又開始有之前那種狀況了,不解決不行的狀況…… 蕭萬降懷疑自己可能有什么隱藏的體質,比方說喜歡他的人一看見自己就腿軟想要他抱抱,真是罪惡。 罪惡的蕭萬降將顧北芽橫抱起來,對著親自將小芽送到他這邊的少城主說:“很抱歉,今天小芽恐怕留宿這里,不會出什么事情,你先回去吧?!?/br> 少城主魏九郎應當現在就過去把這個不管怎么樣都看不順眼的野雞打一遍!翻來覆去的打! 但是魏九郎沒能動,渾渾噩噩的心臟怦怦直跳,竟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動,站在那里跟個傻子一般,喉嚨里更是哽著什么東西,一點點的,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將他定住。 從蕭萬降肩頭探出一雙眼睛的顧北芽眼里更是不知到底有著什么幽深的東西一閃而過,眨了眨,睫毛遮住大半的瞳色,并不和魏九郎言語,只是朝他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少城主依舊不動,卻是在聽見衣衫莎莎落地聲時,耳邊猶如炸開了花一樣將那聲音放大。 才十三歲的少城主不懂那二人要做什么怎么做,卻是明白那應當是情人之間才會做的事。 他與那二人隔著一座屏風,屏風上繪著無邊狂浪與海上的小小船只,于是他便覺著自己應當是聽見了海的聲音。 初時是海水從船艙那細小的孔洞擠入時的聲音,仿佛有著粘膩的觸感,一如海妖cao縱的海水,擁有著旁人無法知曉的力量,把困在船艙中的他溺斃其中。 他被迫屏住呼吸,耳里的聲音卻越發豐富,有魚突然落在甲板拍擊不停的聲音,又有漁民拾起那魚,將其丟入魚槽中魚鱗之間滑膩膩的擠壓的聲音。 忽地有人驚喘,少城主知道是他的小芽兒哥哥,顧北芽大抵也在船上,隨波逐流著,于是才會驚慌吧? 魏九郎不知道自己站在那窒息的水中有多久,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有更多的魚洶涌而來,接二連三的拍在甲板上,密集得惹人心驚膽顫! 再后來興許是魚太多了,那厚重的腥味遙遙遠遠的傳來,落入他的鼻腔,猛然驚醒面紅耳赤的少城主! 少城主當即連滾帶爬的跑出去,順便不忘一揮手將房門‘砰’的一下子關上! 蕭萬降聽到這聲音,嘴角有這不著痕跡的一絲輕蔑的笑意,隨即消散于濕潤的空氣里。 但少城主跑到一半便又焦躁的站在院子里,很沒出息的為屋內二人放風。 少城主心想自己若是走了,那若是有誰突然路過這里,聽見了那等不可說的事情,可怎么辦?! 他是小芽兒唯一信任的人,怎能就這樣不管不顧的丟下他? 再者那姓蕭的野雞那樣狠,要是小芽不想繼續,又打不過蕭萬降,自己就得出面了! 可是…… 少城主還是感覺自己站在這里,總有種很慘很凄涼的錯覺是怎么回事??? 莫名煩躁又心慌的少城主一夜沒睡,他并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卻是在破曉時分忽地從茫然里驚醒,意識道身后的屋內好像已經沒有動靜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仿佛和之前都不大一樣的木門,猶豫了一會兒,沒敢去踹開門把小芽拉走,他踱步許久,最終在聽見里頭似乎有人要出來的時候才猛地像是受驚的兔子,飛快地逃之夭夭。 “完了完了,我現在看起來怎么樣?”屋里有人也急急慌慌,匆忙穿上衣裳便回頭對著微笑著望著他的蕭萬降說,“今日說好了辰時要和師姐見面,可不能耽誤了?!?/br> “師姐?”蕭萬降也從床上起來,薄薄的被單從他身上滑下,露出結實的腹肌,肩頭甚至還有淺淺的指甲印,像是被誰不小心劃破了。 “爹爹收過許多徒弟,但只有三位師姐毅然決然在爹爹被逐出師門的時候跟著一塊兒出來了,爹爹不樂意連累她們,說就算她們跟著出來也不認她們,于是師姐們就成了散修,云游四海去了。如今爹爹又回去鏡山門,師姐們也當要回來才是,本身師姐們也來看過我,只是我那時候還小,尚且不能說些完整的話?!?/br> 蕭萬降大剌剌的站起來,不著片縷,卻又實在比穿著衣裳看著更為精壯一些,肩寬窄臀,伸手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褻衣便動作利落瀟灑的穿上,然后走過去給不時扶腰皺眉的顧北芽整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