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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天外真人有所變化么? 兩人靜默相視半晌,林逸闔眸斂去眼中思緒,沉沉道“花非花,霧非霧。盡你所想,怎么就不能是?” 當初不管張小明以何種方法逃脫,這都不重要了。既然現在此人依然還好好的活著,必然能除則除,怎能容他日后再犯諸多惡行?而且,林逸也不覺得對方會因為他真實身份而輕易收手。 此刻不過是想再多拖延些時間,運用術法之眼盡快找到白子柔與錦媚的蹤跡。 “哦?”張小明目光明亮,頗有幾分好奇神色。 “真人說的這花是誰,霧又是誰?!?/br> 林逸思定,反而坦然道“若我并非你認知里的那位天外真人,你還是要堅持你所謂的‘天道’么。論修為,殺我……也非是那么容易的?!绷忠萁砩锨?,伸手抵住那將要再次離開桌面傾酒的玉壺,張小明順勢抬眸,目光中有明顯的詫異。 “你……” 林逸將那形狀優美的酒壺拿起,為那人手中空杯傾酒,聲音亦如同此刻水流,細微平和“張小明,《孤劍》這本書,想來你不陌生吧?!?/br> 聲音如石頭砸下,落水驚濤。張小明手執杯中冷酒泛泛漣漪,亂了映在其上的面容影子。 林逸仰眉“說說你的目的,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 長廊之下,層層的幽幽微光從連片的燈籠紙薄映出紅,照著幾人屏息凝神的面容,像籠罩著一層駭人的血色殺意之光,蕭別君與冷北溪兩人愈發嚴肅,擔憂更勝之前。 死寂的固城,在那之上談話的兩人,他們只能看見唇動和其細微難辨其意的神情。 實在是太過安靜了,安靜的他們聽不到上面兩個人在說什么。 分明……是被人設了結界才導致他們難以聽得。 好半晌,冷北溪終于道“真人在跟他說什么?” 蕭別君搖頭“不知,應是被設了結障?!?/br> 幾人的目光里,林逸正舉杯與張小明對飲,觀神情甚至頗有自在。 蕭別君不明所以,又聽不見談話,搖頭嘆息道“以我們的修為實難突破。我也不能知道真人在說什么?!?/br> 軒轅坤一向深沉無波,此時也是難得皺了皺眉頭,眸光忽閃明滅。 “白子柔和錦媚分別在東南方的潺心劍閣,西北處葬劍丘?!?/br> “潺心劍閣?”冷北溪面色微凜,霜降中顯出幾分難以察覺的悲色來。而后這些情緒快速消散,隱在夜色里如鐵打的面容依然是那副冷硬的模樣,冷北溪再并未多話。蕭別君‘嗯’了聲,正打算問軒轅坤怎么會知道林逸說了什么。但聽軒轅坤先行解釋道“我略懂些唇語,師尊方才是這樣說的?!?/br> 目不斜視,軒轅坤像是思緒走了很遠,也不過在他這句話剛落下的功夫,林逸這杯酒水算是喝盡了,將杯子放在桌上,與張小明相笑的略顯真誠。這真誠中包裹的是多少假意?對上目光的兩個人,彼此又皆是心知肚明。 結界消失,林逸重歸幾人面前,不知道張小明壺里裝的是什么靈水仙釀,太過醉人,不過才飲了三小盞,林逸便覺得從胸中涌起沸熱感。 紅光下的幾人并不能看出林逸的面色發紅的異態來,不等眾人開口相問,林逸十分負責的先訴說他方才與張小明的談話?!氨咀鸫饝怂蟮?,有關這點,你們不需多問。只需知道現下安心破陣救人即可,他不會插手。應本尊若是能破陣,便可將人帶走?!?/br> 林逸看向軒轅坤,叮囑道“為師獨自一人前往葬劍丘,錦媚在潺心劍閣,你們三個同去?!?/br> 固城原本就是冷北溪與蕭別君兩人曾經的故里,潺心劍閣在哪兒,相信不用別人說也是分分鐘可以找得到。至于葬劍丘,那里是靈力最盛的源頭,林逸想感應不到都難。 對于林逸獨行這件事蕭冷兩人完全不覺有異。 這也十分正常,畢竟他們之間的修為實在不可相提并論,強者獨行是沒人會覺得不妥的??稍诹忠葜v出此話后,那廂軒轅坤竟然是沒什么猶豫,漫不經心的應下了。 林逸被這痛快的回應弄得有些踟躕“你……沒什么要問為師的?” 軒轅坤看他,卻又撇開目光“沒有,既是師尊的交代,我照做就是?!?/br> 氣氛頓時有些微妙,白衣的青年俊朗的模樣沒有絲毫笑意,只是恭恭敬敬的朝林逸作禮。林逸抬起的衣袖遮住大半張臉,掩飾什么一般抬手揉揉眉心,連同視線和目光一并隱去。 他不是沒有察覺到軒轅坤的異常之處和口吻里有些不快的情緒,卻又心虛的沒加多問。匆匆叮囑幾人小心行事便分道而行了,大家也都沒再多有停留。分別之際,林逸幾次欲言又止,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回去再與軒轅坤詳談。 如果…… 此行他還能回去的話。 軒轅坤的反應,并沒有帶給林逸過多的意外,雖然設了結界,但林逸更悉知,他們的這些談話內容蕭別君和冷北溪聽不到,軒轅坤定然是有能耐窺聽的。 林逸暗自嘆息一聲。 其實在水下共情之時,他就不打算繼續隱瞞這件事了;他與張小明都是自同一個世界而來,所謂的天命天道,也是他一手布置寫下。但這是那個世界的事,并不能因此說這個世界就是虛假的。 一切既定的命數在這個世界的現實中還是得到了改變。所有的生命、感情、時間、回憶、經歷都是無比真實的存在。會消失,會痛苦,也令人會由心留戀??墒强紤]到這事難免需要軒轅坤消化一段時日,當時不是時機,所以也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