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掛件_分節閱讀_24
若是可以,謝盞恨不得低下頭去。 他們說桓凜舍不得殺他,但是殺得那般干脆;他們說元熙帝愛他,卻從未給過他任何希冀。他活著的時候,被眾人棄之如敝履,死了后,這些話說再多遍又有何用? 宋硯離開潁川王府,那小孩早就等在門口處,見宋硯出來,便連忙跑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角,眼神中帶著一抹期待。 這孩子出生皇家,遭遇了從天潢貴胄到階下囚的轉變,然而心性卻依舊純良,不過因為宋硯的一串糖葫蘆,他便以為他是好人,他會護著他。 天真地有些令人心疼了。 然而宋硯卻不是純善之輩,會對一個孩子動惻隱之心。 “我去給你買糖葫蘆,你在這等我?!彼纬幍?。 小孩放開了手,宋硯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也永遠不可能回來了。 謝盞看著小孩眼中的希冀濃郁了許多,越來越多,寂靜的街道上,小孩小小的身影顯得那般可憐孤寂。 謝盞突然有些厭惡起宋硯來。既然不想做,又何必平白給人以希望? 這樣的人,未免也太過于自私自利了一些。 太極殿中。 不過幾日的時間,一座小小的偏殿迅速被打造成一座冰的世界。兩人寬的冰床之上,一個人正躺在那里。他臉上的妝已經完全卸去,紅色的長裙換成了白色的長衫,從艷若桃李的女子變作了淡雅若仙的男子。 桓凜便坐在那里,癡癡地看著床上的人。他的臉色發青了,他便用脂粉小心翼翼地替他涂抹著,又給他畫了眉,如今已經宛若活著的人一般了。 其實他早就想這么干了。 無數個夜里,桓凜難以入眠,心中便滋生了這般的想法。 他害怕看到那個人對著他如同陌生人一般,他害怕他在他的身邊心中還念著另一個人,他害怕他告訴他他愛得是司馬焰。若是他死了,那便沒有任何嫌惡或不耐的情緒了,就完全是自己的了。 他其實是個懦夫。 桓凜一遍一遍地說服自己,也不知是真的如此一般,還是在逃避他的死訊。 桓凜和衣在他身邊躺下,然后將他那僵硬的身體緊緊地抱進了懷里。 他那空蕩蕩的心似乎有了著落,然而無論他抱得多緊,都無法驅散他身上的冷意,那填滿他心的東西突然消散的無影無蹤。 桓凜深吸了一口氣,驅散那種無名的恐懼。等他轉過身時,臉色已經平靜了下來。他灼熱的吻落在他冰涼的臉上,一點一點的,瘋狂之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等他吻得氣喘噓噓,轉頭一瞥,恍若看到身周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那一瞬間,桓凜的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然而再看第二眼時,哪里有什么白色身影。他的心中傳來了一陣刺痛,手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玉佩,卻摸了一個空。 桓凜霍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難看極了。他心中十分慌亂極了,就像丟失了十分重要的東西一般,尋回他的身體的喜悅完全不能掩蓋這種驚恐。 他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便想到了那玉佩為何而掉了。他披上外袍便往外走去,只是在踏出去的時候,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陛下,皇后娘娘求見?!?/br> 桓凜還未走出正殿,老太監連忙稟報道。 “不見?!被竸C道。 李得清的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皇后娘娘說是關于娶妃的事,請陛下務必見一面?!?/br> “朕怕見了他忍不住殺了他?!?/br> 桓凜此言一出,李得清便不敢再說話,轉頭便回了皇后娘娘,雖沒有說得那般直接,卻還是隱晦地表達了出來?;屎蟮哪樕攬鲎兞?,卻仍沒有忘記給了李得清一錠銀子。 李得清拿著那錠銀子,垂著的眉間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屎髲奈磳⑺斎丝催^,等到了這般時候,方才想起他來?;屎箅x去,李得清不禁看了偏殿的人一眼,若是那人能醒過來,想必能氣死這皇后。 皇后失魂落魄的離去。 “皇后娘娘,您的臉色不好看,不如歇一下?” “他肯定已經知道了,紙是包不住火的,本宮以為永絕了后患,卻沒有想到……”皇后低聲囔囔道。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替本宮揉揉?!彼诼愤呑?,貼身的嬤嬤連忙走上去揉著她的太陽xue,她那蒼白如紙的臉漸漸有了血色。 “召王妙、謝英、庾秀、郗敏入宮來見本宮?!被屎蟮?。 “娘娘,您又何必委屈自己?” “若是這一點都受不了,本宮又怎么做皇后?本宮是不會向一個死人認輸的!” 桓凜帶著一眾侍衛不動聲色地將昨晚走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差點將那條路完全翻了過來。 然而,什么都沒有找到。 那條路與建康城最繁華的大街有交集,所以很大可能便是東西被撿走了。建康城那般大,人那般多,那東西便若落入沙灘中的沙子一般,很難找到。 “不過一塊玉佩罷了,陛下為何這般緊張?” “陛下交代的事,我們做臣下的,去找就罷了,又何必問這般多?” “好奇嗎?難道是陛下喜歡的人贈他的定情信物?” “陛下不是喜歡皇后嗎?若是丟了,便再要一塊罷了?!?/br> “你果然是不懂男女之情的,那定情信物又怎能隨便換?君心難測,這得找到什么時候??!要是陸統領在就好了?!?/br> “別磨磨唧唧了,快去找!” 那些侍衛們又悄悄地再找了一遍,直到天黑了下來,依舊一無所獲。 皇帝的臉色徹底黑了,那些人跪在地上,都不敢去看他的臉色。過了許久,才聽頭頂傳來一聲:“罷了,你們回去吧?!?/br> 那些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桓凜又獨自循著那條路走了無數遍,到了深夜,他才回到宮中。推開偏殿的門,他便坐在床邊,看著床上安安靜靜躺著的人。 那種空落落的心情依舊沒有緩解。 第028章 作死 桓凜似入了魔怔一般,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坐便是一晚上,如同石刻的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眼睛都未曾閉過半分。 清晨,天亮了起來,桓凜突然回神了。 不過一塊玉佩罷了,他又何必執著呢?為了那人的一塊貼身玉佩這般興師動眾,想起來也有些可笑了。 他走到正殿,太監宮女便魚貫而入,替他更衣。那些人一靠近皇帝,便覺得一股冷氣撲面而來,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身體。太冷了,那是真正的冷意,有人偷偷地抬頭瞧了瞧,便瞧到了他黑發上的冰粒,散落在他的頭頂,竟似平白添了白發。 太監宮女不敢多話,只慘白著臉,替他盤了發,更了衣。一夜未睡的帝皇臉上并未看出疲憊,身上帶著銳氣和帝王的威嚴,只是眼神深邃暗沉了許多,朝堂上偶爾走神外,便沒有什么怪異的地方了。 早朝上,皇帝盯著謝俊的目光多了兩分,早朝后,又特意地問起了謝四郎的病情。 謝俊十分警惕,心中已經想著是否要將謝四郎送到會稽去了?;竸C與謝盞的那段過去擺在那里,謝四郎又與謝盞的樣貌有些類似,謝家不能出兩個佞幸。 “謝盞已經死了,你是他的兄長,好好替他安排后事吧?!被竸C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