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逼我啊_分節閱讀_165
“說出來有點兒rou麻,但我真的特心疼你?!?/br> 杜暄在林廷安的側臉上輕輕蹭蹭,小聲說:“沒事,真的,現在這樣其實是好事,這樣我反而踏實了?!?/br> 林廷安拽著杜暄不撒手,看起來比他還要傷心。 杜暄嘆口氣,一拍巴掌:“好了,咱們說點兒正經的,我收拾衣服你負責收拾書,怎么樣?” 林廷安抽抽鼻子,深吸口氣努力振作起來。他看一眼書架,堅決搖頭,“不!你來收書,我看到那玩意兒容易犯心臟病?!?/br> 杜暄揚揚眉:“按說不應該啊,你期末考的不是挺好的嗎?” “這話從你這年級第二的人嘴里說出來真諷刺?!绷滞泊蜷_杜暄的衣柜,沖里面吹了一聲口哨,“奢侈?!?/br> 杜暄看了一眼:“馬上就要穿不起了,從今天開始我得多逛逛尾貨市場?!?/br> “你還別看不起尾貨市場,人家正經有不錯的衣服呢,都是品牌貨?!绷滞沧炖镎f著,手底下也沒閑著,挺利落地就把杜暄的衣服都扒拉了出來堆在床上一件件地疊。 他拎起一件帽衫:“這個我喜歡?!?/br> 杜暄瞥一眼:“拿走?!?/br> 林廷安老實不客氣地卷吧卷吧放在了一邊。 杜暄說:“你真要啊,這件舊了,我都不穿了,你換一件?!?/br> 林廷安搖搖頭:“就要舊的,貼身當睡衣穿,舒服?!?/br> 杜暄手底下停了一下,突然把一摞子書甩在地上,走過去直接把林廷安按在床上。林廷安不帶任何反抗地躺倒在一片衣服中,兩眼晶亮地看著杜暄:“嗨,帥哥想干嗎?” 杜暄掐著林廷安的肩膀就親了下去,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知道自己的手指正死死地壓住林廷安的鎖骨,也知道自己的牙齒一定碰痛了林廷安的舌,更知道自己壓在林廷安的胸口上讓他呼吸艱難。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必須要用力再用力,才能確定自己總算還擁有著什么。 林廷安能做的,只是放松自己,緊緊地摟著他,手指在他的后背上輕輕摩挲過去,就像mama在哄一個孩子。這是林廷安從來沒有扮演過的角色,但他發現其實這很容易做到,只要抱著他就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廷安感到杜暄漸漸放松了力量,整個人也軟了下來,他離開了自己的唇,臉埋在頸窩,長長地呼吸著。 林廷安拍拍他:“杜暄,我一定不離開你?!?/br> 杜暄半晌沒說話,林廷安卻感覺到一滴guntang的液體劃過自己的脖頸,緊跟著是更多的眼淚。 對自己發誓再也不會哭的杜暄,到底還是哭了。但他很高興,看到他眼淚的只有林廷安。 周六一大早,搬家公司的車就停在了樓下。林廷安聽到咣當一聲車門打開的撞擊聲,然后聽到一個大嗓門的男聲說:“大姐,三樓沒電梯要加錢啊?!?/br> 林廷安忽然笑了,兩年前的那個酷暑,杜暄是不是也這樣躲在窗戶底下聽自己上竄下跳地折騰,也聽著搬家工人的抱怨?那時的自己滿心只有興奮,絲毫不知道踏進這個樓門對自己的一生意味著什么。而現如今,他站在窗戶里面,聽著樓下的喧騰卻非常清楚今后要做什么,未來會如何。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學會去思考“以后”,不再是那個傻吃悶睡的中二少年,成長或許很痛,但如果有那個人陪著,一切都會很好。 林廷安套上羽絨服,跟馬靜說:“我去幫個忙?!?/br> 馬靜為難地看了一樣林毅,林毅嘆口氣:“去吧,注意安全?!?/br> 林廷安拽開房門時周曼正好拎著一個箱子下來,隔著一道門,所有人面面相覷,都僵在了當地。 杜暄從樓上下來,云淡風輕地說:“叔叔阿姨早晨好?!?/br> 林毅最先反應過來:“啊,早。讓小安幫你吧?!?/br> 周曼想要說什么,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杜暄就說:“那正好,東西是有點兒多。謝謝叔叔?!?/br> “這孩子,有什么好謝的?!绷忠阈χf。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也就沒什么好回避的了,林毅自然而然地接過杜暄手里的一個紙箱子:“這個我搬,你跟小安上去負責把東西歸攏吧?!?/br> 馬靜:“我……我煮碗餛飩,總得吃點兒東西吧這一大早的?!?/br> 大家迅速散開,周曼一個人站在樓道里有些發愣,她的確是想著一大早就悄悄走掉的,不管怎么說,這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兒,為什么要折騰得左鄰右舍全知道?可現在這局面又讓她有點兒不知所措,林廷安噔噔噔地跟著杜暄上樓了,就跟回他自己家一樣;林毅搬了箱子下去又折回來,面色平靜從容淡定,好像就是幫忙帶了一把香菜一斤大蔥;沒有人問“怎么了”“好不好”,也沒有人說“別難過”“向前看”,更沒有人帶著看笑話的心態說“你家老杜真不是東西”等等。這個周六,除了忙亂一點兒,跟任何一個周六絲毫沒有區別。 周曼想起杜暄曾經說過“為什么要在意別人”,事實不就是這樣嗎?越在意,日子越難過。周曼慢慢地吐出一口氣,日子是自己的,自己過的問心無愧又舒服就是最重要的,旁的議論、臉色都是虛的。十七歲的杜暄明白的事,四十四歲的自己剛剛才明白。 她甚至覺得,星期一去上班時,完全可以穿得更鮮亮,四十四歲為什么就要比二十四歲低調壓抑;駁回屬下的方案時,完全可以更理直氣壯,大專生為什么就一定不如碩士生;接收新人時也可以更從容淡靜,畢竟我的工作經驗你還需要將近二十年才能比得上,就算你是個博士生也如此! 有了林家的幫忙,搬家工作進行得快了許多,馬靜煮了很大一鍋餛飩,連同幫忙搬家的三個工人也盛情難卻地坐下來吃了一頓熱乎乎的早飯。 林廷安說:“一會兒我跟車去你家吧,你一人收拾要收到什么時候。再說,你周一就要去參加生物培訓了,哪兒還有時間收拾?” 杜暄隔著大大的碗,沖林廷安彎彎眼睛:“好?!?/br> 周曼對于林廷安自動自覺地跳上廂式貨車沒說什么,畢竟說了估計也沒什么用。 周曼租的房子也是兩室一廳,合同簽了一年。杜暄說租個小點兒的就行,周曼不同意,說你需要一個好的學習環境,必須要有獨立的空間;杜暄說那一口氣租兩年吧,房租還能便宜點兒,周曼也不同意,說一年后你念高三第二學期,正是要緊的時候我還想換個離你們學校近點兒的房子呢。 周曼說:“小暄,家里的事不用你cao心,你就只管好好念書就行,學費、補習班的錢,媽都能掙回來,那三十萬足夠用到你出國留學?!?/br> 杜暄嘆口氣:“媽……” 周曼:“你別說了,這事兒沒什么可說的,我對你的要求就是好好學習,將來有大出息?!?/br> 杜暄想:這次沒提財經專業,沒提央財清華,也算是進步吧。 林廷安對杜暄的新家不太滿意,這房子是塔樓,朝向不好,屋子里有點兒陰暗潮濕,房間也比過去小了很多。他覺得自己的杜暄受了天大的委屈,遭了天大的罪,恨不得把釣魚臺騰出來給杜暄住才合適。 “太小了,”林廷安說,“這都轉不開身了,你的棋桌放哪里?還有你寫毛筆字的條案……杜暄……” 杜暄環視一下房間:“挺好的,有床有桌子,夠了。再說,我也快沒時間下棋寫毛筆字了?!?/br> 他摸了摸放在墻角和床緊緊挨著的鋼琴說:“我媽堅持要這架鋼琴,保養起來又貴又占地方,何必呢?!?/br> 林廷安輕輕按下一個白色的琴鍵,鋼琴發出清脆悠揚的聲音,他說:“我特別喜歡看你彈鋼琴,初二時經常躲在綜合樓聽,一個樓道全是共鳴,特好聽?!?/br> 杜暄說:“前些日子你還說過這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