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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語氣明顯地低沉了下去。 宋普抬起了腦袋,看了澹臺熠一眼,又飛快地垂下,悶聲道:“陛下對臣太過恩寵,臣自覺沒為陛下做任何事,若是接受了陛下的圣旨,委實有違臣的本愿,臣只覺得受之有愧,羞愧難當,陛下對臣的心意,臣銘記于心,只求日后有更多機會讓臣為陛下殫精極思肝腦涂地,有朝一日臣若是能為陛下而死,陛下能用這張圣旨為臣哀悼,臣也死而無憾了?!?/br> 澹臺熠聽了,淺金色的眼底泛起光彩,唇角也勾起了一抹笑,他伸手扶起宋普——這次倒是注意了力道?!八吻洳攀邭q,何必張口為孤死,閉口為孤死,孤沒那么容易死,宋卿也沒那么容易為孤送命,孤不準宋卿再說這種話,否則孤倒要懷疑宋卿咒孤了?!?/br> 宋普還真的沒有想到這點,他又惶恐地拜服,“臣絕無此意,是臣疏忽,請陛下恕罪?!?/br> 澹臺熠笑著,顯然心情極佳,“既然宋卿說了,孤就不強求了,孤給宋卿留一道圣旨,日后再用?!?/br> 宋普聽他改口,松了一口氣后,又是一陣狂喜,這特么,不是相當于免死金牌嗎?這感情好??! 他那雙宛如松鼠一般的黑亮圓潤雙眸頓時泛起了晶亮的光彩,有著不加掩飾的喜悅和驚喜,“謝陛下,陛下待臣真好,臣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才能來到陛下身邊,陛下以后還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臣去做好了,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望!” 澹臺熠左右看看他,道:“宋卿這般嬌氣文弱,孤一時想不出吩咐宋卿做何事才好?!?/br> 宋普正想說話,就聽澹臺熠繼續道:“宋卿這張嘴,孤極愛,以后便用這張嘴,來取悅孤罷?!?/br> 宋普:“……” 這么直白的嗎? 宋普自然露出一副澎湃的表情,“臣對陛下一片熱忱,也就只有句句大實話這個優點,陛下不嫌棄臣便是臣最大的榮幸了!” 一番折騰,總算看著澹臺熠做完了作業,甚至還超額完成,普mama.宋普十分滿意,自覺胸前的紅領巾越發鮮亮,紅光滿面地功成身退。 他離開后,一個老太監不知何時出現在澹臺熠身邊,沙啞道:“太.祖皇帝也曾封過男妃,陛下若喜歡那孩子,不若封他個妃位,雖不能有子嗣,但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兒,大公主在黃泉之下也會安心了?!?/br> 這個老太監年紀頗大,看臉如枯木樹皮似的,但眼里精光湛湛,有種十分違和的感覺。 顯然他與澹臺熠關系頗為親密,澹臺熠在他面前也放下了架子,聽見他說的話,華麗好聽宛如樂器鳴奏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惱意,“什么男妃?孤不好男風!” 老太監有些詫異,“陛下對那孩子那般另眼相看,竟不是對他有意思?” 澹臺熠冷哼一聲,道:“孤不好男風!就算好男風,孤也不會染指他?!?/br> 作者有話要說: 阿狗:孤拿宋卿當知己,絕不會染指于他! 后來: 阿狗:我想我可以:) 第16章 探病 老太監聽他這么說,便也信了,道:“看來是奴眼拙了?!?/br> 澹臺熠說:“不說他,孤那弟弟現在如何?” 老太監道:“恭王自是安分,只是太過安分,如今朝堂之上,人人都道恭王禮賢下士溫和謙讓,待人溫和,毫無親王架子,民間也皆是恭王的贊言,陛下,如今恭王年紀才不過十六,便有如此城府,奴看不如送他出京罷?” 澹臺熠道:“孤為何要送他出京?孤看這般造勢,是要釜底抽薪,替了孤去。孤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若是只有這點小把戲,孤便送他和那女人到黃泉之下向孤母后賠罪?!?/br> 如今宮里曾經伺候過北域國大公主和先帝的舊宮人都被澹臺熠殺絕了,即使有留用的,也都割了舌去,不叫當年的秘聞泄露一絲一毫。燕京那些貴族也有些捕風捉影的猜測,見澹臺熠這般做派,也俱不敢言。 只是當年最有嫌疑的女人如今坐到了皇太后這個位置,是澹臺熠心中的一根刺。他想弄死她想得太久了,只是那女人也聰明,這么多年也不曾露出什么馬腳,在他面前依然一副慈母做派,連她的親子恭王也都比不過他去,待他宛如親母,甚至逢年過節,她還親自給他縫制鞋襪送過來呢! 說到這里,澹臺熠難得流露出幾分真情,他望向老太監,聲音輕柔了些許,“秦叔,孤只有你一人可信任了?!?/br> 老太監伸手想像從前一般去摸他的腦袋,然而思及他如今身份已非比尋常,手到半途,又縮了回去,“陛下安心,奴就算死了,也要護住大公主唯一的血脈?!?/br> 這話說的不太妥當,但澹臺熠卻安心了,他微微笑道:“有秦叔這句話,孤就放心了?!?/br> * 幾日后,又到了放假時刻,宋普卻還是很早起床了。 青梅為他端來早膳,見他愁眉不展,便多嘴問了一句。 宋普回道:“早上我要去探病,青梅你幫我到庫房里拿些補品,要好的?!?/br> 青梅一怔,問:“是去看沈少爺嗎?” 宋普應了一聲,青梅趕緊應承了下來,“少爺放心,奴婢一定給您拿最好的?!?/br> 她辦事快,宋普吃個早飯的時間,她就讓幾個小廝搬了幾個箱子,里頭都是上好的藥材和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