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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奪伸手端起身旁矮幾上一面銅鏡,穩穩舉在八哥面前,友情提示:“看出為什么了么?” 謝靖傻乎乎地仔細看了看鏡子里自己的臉。 丑丑丑丑丑丑…… 謝靖認清現實,推開熊弟弟的手,言歸正傳:“那篇策論,究竟是誰教你寫的?” 知道老八的性子,不問個究竟絕不會罷休,謝奪只好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 “什么!”謝靖驚訝地瞪視弟弟:“真的假的?先生為何為你代筆?” 謝奪挑了下眉,并不回答。 他不打算把那個小神童的把柄告訴旁人。 “韓先生怎么可能替你干這個?你是不是瞧他年紀小,故意唬他了?” “沒有,他主動提的?!?/br> “不可能!”謝靖嫉妒壞了:“那韓先生怎么不主動跟我提呢?他為何只為你一人代筆?” 謝奪側頭正色道:“真想知道?” 謝靖鄭重道:“你實話告訴我,我不告訴旁人?!?/br> 謝奪點點頭,神色冷峻地低聲道:“答案就在我手上?!?/br> 說著,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謝靖趕忙低頭看去,剛好對上謝奪左手里穩穩舉著的銅鏡。 鏡子中,又是自己熟悉的面容。 丑丑丑丑丑丑…… “去你的!” 韓先生怎么可能是看臉下菜碟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韓小白:八皇子懂我,我是被大boss逼噠,才不是好色之徒! 第8章 一個人用心創造的一件作品,一定會想得到外界對作品的肯定,因為這關系著他本人的才華是否能得到認可。 所以,自從家庭作業送去南三所之后,韓皎一直在等待大boss的彩虹屁回應。 好吧,現實點,大boss不太像肯給別人吹彩虹屁的那種人。 稍微降低期待值。 那謝奪至少得為那天質疑韓皎才學感到羞愧吧? 然而石沉大海。 翰林院的侍講侍讀輪流給皇子們上課,禮樂射御書數五花八門的課程,每天安排也不同,所以一連三天過去沒輪到林翁授課,韓皎也沒能當面接受大boss崇拜的目光。 漸漸的,心里的非分之想被磨沒了。 大boss可能只是隨便找個人幫他寫作業,并沒有在意作業質量。 然而,希望總在自己徹底放棄時意外出現。 這日后晌,一個太監跑來翰林院,和兩位侍講私下說了些什么,侍講便分別點了幾名庶吉士,隨太監一起去上書房。 韓皎被林翁點中了,心中有些得意,緊接著陳元橋也被點中了,這就有點掃興。 一路上,一群人都滿臉疑惑地用眼神交流,因為有太監領路,大家不敢詢問此時去上書房,所為何事。 眾人輕手輕腳,快步踏入上書房院中,韓皎忽然聽見周圍人發出一陣驚詫議論之聲,便抬頭張望,一眼就瞧見一個熟悉身影背對著自己的方向,長身玉立,站在上書房門的右邊。 是大boss! 韓皎眼睛睜圓了,腦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忽然有種不安的預感。 因為大boss的站姿很古怪,是面朝門板站著的。 九皇子為何不進門呢? 就算來院子里吹吹風,也不能這么對著門站吧? 大反派的幼崽期都這么特立獨行嗎? 帶著滿心疑惑,跟著眾人來到門檻前,一起向面門而立的九皇子請安。 然而,大boss像是受到了什么羞辱似的,白凈的側臉忽然一陣泛紅,迅速別過頭,不讓眾人與他的視線接觸。 韓皎細心地發現,謝奪的左手拇指正無措地扒拉著自己腰側的玉佩穗子。 這種動作…… 假設大boss是個尋常的十六歲少年,那就很像是被班主任站在班級門口訓斥時,不小心撞上路過的熟人,是一種非常跌份兒的羞恥感導致的無措。 九皇子沒有回應眾人的請安,領路的太監卻已經對一眾授業先生做了個請的姿勢。 眾人只好繼續走入上書房。 韓皎跟陳元橋幾人站在最后排,剛踏進門檻,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見前面的兩位侍講同時喊道:“臣等叩見皇上!” 后排韓皎等幾人皆是一震,頭都沒敢抬,就趕忙跟著跪了下去:“臣等叩見陛下!” 韓皎從沒見過皇帝,殿試的時候,他還沒穿進這個世界,此刻腦中一片空白,竟仿佛能真實感覺到古代帝王那種特別的氣場,周圍的空氣都是灼人的,心跳不斷加速。 “朕早說過,學堂里,只跪萬世師表孔夫子,眾愛卿又拋在腦后了?!?/br> 皇帝只是小聲說了句話,這聲音卻格外清晰。 韓皎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居然沒出息的怯場了,神色茫然地跟著前排侍講大人站起身。 “楊學士,周學士?!?/br> “臣在?!?/br> “你們過來,看看朕的小兒子寫的這篇策論,順便給在場諸位才子讀一遍?!?/br> 侍講領命,接過文書,朗聲讀起來。 剎那間,仿佛有一聲轟雷在韓皎腦中炸響。 完了。 完了! 這是那篇策論,韓皎花了一晚上寫的那篇策論! 謝奪此刻站在門外,應該是在面壁思過。 那就是說,策論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