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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一毛給陳存打電話,寒暄幾句之后就直入正題,讓陳存幫她看孩子。 “她怎么了?” “感冒。我單位有事,這就得走,你替我看一會兒,晚上我就有空了?!?/br> “行?!?/br> 邵一毛家的小閨女長得白白胖胖,就是體質不好,總生病。小孩兒在那兒拉著邵一毛的胳膊不讓她走,馬上就要哭似的,陳存就是這時候進門的。 邵一毛鐵面異常,和小孩兒說:“你舅來了。讓他跟你玩?!?/br> 陳存過來,看看點滴,“打得太快了吧?她能受得了嗎?” 邵一毛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找護士給調低了流速。邵一毛邊甩小孩兒胳膊邊跟陳存說,“剛才著急了,想著快點打完,快點領她走?!?/br> 陳存強壓下一口氣,把包扔給邵一毛,“我求你快滾吧!” “我滾了??!打完這個還有一針!” “快滾!” 邵一毛走了,陳存坐下,小孩兒不好意思跟他哭,就在那兒扁著嘴一直吭哧。她眨巴眼睛看著邵一毛打著電話走了,就又吭嘰著小聲說:“舅舅……” 陳存看她好可憐啊,就摸著她小胖爪子溫溫柔柔地哄她:“打完就好啦,打完就不難受了。打完針舅舅領你出去吃rou,好不好? ” 小孩兒吭嘰吭嘰吭嘰,還是沒抵得過rou的誘惑。但還在犯倔,就只能扭過頭去不理人。 陳存低頭慢慢地摸著她的手,隔壁床的家長忽然搭茬,“你是孩子舅舅呀? ” 陳存笑著說是。 “小孩子生病啊,真是發愁?!蹦羌议L很有點苦水要吐,“最開始就盼著孩子聰明伶俐,但孩子一生病,我就不盼別的了,就盼他身體健健康康的,沒病沒災,誒,就可以了?!?/br> 陳存說可不是么。他戳戳小孩兒的腦門兒,“健健康康的,好好吃飯,別挑食,聽見沒 ?” 小孩兒點點頭,又笑了。 陳存帶她打完針吃了飯,坐在餐廳等小孩兒吃完最后一口的工夫,邵一毛又來電話,說是晚上回不來了,讓陳存把孩子送到孩子的姥姥那兒去。 陳存說你別折騰老太太了,我帶她一宿吧。 “那也行。你帶著她回家取一趟作業,她暑假作業每天都要做的,這個不能偷懶?!?/br> “嗯?!?/br> “我走了啊拜拜?!?/br> 李望舒好奇是誰在摁門鈴,問了一句,發現是陳存,于是就推開了門。 她正在家里洗衣服。不光是衣服,還有白天帶回來的床單。她見了陳存,好高興地就想過去摟他,陳存身后忽然冒出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兒。 陳存摟著小孩兒脖子,“叫jiejie?!?/br> “jiejie?!?/br> 李望舒兩眼更放光了,“誒呀!好可愛的寶寶!這你閨女嗎舅舅?你什么時候生的?” 陳存說你就扯,我哪有空?這我一個朋友家的小孩兒。 李望舒好喜歡這個小姑娘呀,圓圓滾滾的真是可愛。她領著小孩兒就進屋了,又給她找了不少的好吃的。小孩兒坐著吃,李望舒就在旁邊看。陳存去把洗衣機洗好的床單和上衣都拿出來,拿到陽臺去晾。他問李望舒,“晚上吃了嗎?” 李望舒一邊癡漢笑容地看著小孩兒,一邊說,“沒有啊。我做米飯了。在鍋里?!?/br> 陳存把床單抻開晾好,又從盆里撈出那件棕褐色的外衣,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把領子翻出來瞧瞧,就對著尺碼笑了笑。不帶惡意的,就是單純笑笑。 他搓著手回來,“我去考察一下你的飯?!?/br> 陳存晃到廚房。 在打開電飯鍋的鍋蓋之前,他還是不相信有人用電飯鍋也能做出夾生飯的。 打開之后他信了。 陳存回頭喊在客廳逗孩子的李望舒,“夾生的?!?/br> 李望舒一愣,快步走過來看,好疑惑,“怎么會呢?這東西不就放米放水就可以了嗎?”她拿過一雙筷子來,“你都沒嘗,這不跟正常米飯一樣嗎?你嘗一口?!?/br> 陳存說這還用嘗?看一眼就知道了。 李望舒還是不服氣,“你不嘗我嘗嘗?!?/br> 嗨,還真是生的。 李望舒邊嚼邊說,“這可怎么辦呢?再煮一下吧,說不定就熟了?!?/br> 陳存看看鍋里這飯量,“王翊要來???” “沒有啊。我自己吃?!?/br> 陳存胳膊在前胸迭著,下巴點點,“這鍋里的夠你吃到明天晚上?!?/br> “那么多嗎?”李望舒伸了一根筷子進去測飯的深度,抽出一瞧,“不對啊……我這就是一碗半啊……我就淘了一碗半的米進去啊……怎么回事……”她舉著那根筷子看看陳存,“怎么回事啊舅舅?” 陳存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跟她從哪兒講起,想了半天就剩下一句:“米,它吸水是會膨脹的,你知道嗎?” “還會這樣啊……”李望舒看著自己這一鍋旱的旱澇的澇的米飯,心煩意亂,揉著肚子說好餓啊,我咸菜都買好了,結果飯掉鏈子,早知道就買燒餅吃了。 李望舒來回扒拉鍋里的飯,最后還是看向了陳存,小心翼翼地求他:“小舅,救救這鍋米飯吧?!?/br> 陳存也拿了一雙筷子過去扒拉,“炒了它吧要不,你這兒還有雞蛋嗎?” 李望舒立刻變積極:“有?!?/br> “蔥姜蒜呢?” “就你上次來買的?!崩钔娌恢獜哪膬撼鲆豢煤媚鑳汉媚鑳旱氖[來,“就是它?!?/br> 陳存說李望舒你過來。 李望舒拎著那根蔥,看著陳存那個笑,有點兒害怕,“怎么了舅舅?” 陳存招招手說你過來,來。 他靠著灶臺,臉上帶著一點隱隱的笑意,說李望舒你來,沒事的,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李望舒一時間竟不知是自己做錯了事還是這根蔥忤逆了陳存的意思。 就只好一點一點兒挪過去,側著挪,探著上半身,只把耳朵湊過去,像條在偷聽的傻狗。 陳存小聲地說,你看見客廳那個小孩兒了嗎?她也管我叫舅舅。 “啊。然后呢?” 陳存就更小聲地說,“我覺得你好像都不如她。她才一年級?!?/br> 李望舒甩著那根蔥就打到陳存身上去了。陳存躲著,又說你有力氣別打我,打雞蛋去??! 窗外霞光有一萬道。 李望舒家飄出罕見的飯菜香氣。 小孩兒吃夠了,就開始寫作業,安安靜靜。 邵一毛的公差一天沒出完,第二天小孩兒照樣是和他倆廝混。李望舒仗著張弛沒回來,也就明目張膽地不去報道,陳存晚上去店里晃了一趟,不到兩個小時就跑了個來回,快得李望舒誤以為他只是去樓下抽了根煙。 小孩兒在客房睡著了。李望舒偷偷摸摸地在廚房的窗戶附近抽煙,陳存過來直接奪去了她剩下的半根,自己吸起來,又笑著說,誒你知道嗎,我今天早晨出門,碰見特別有意思的一個老太太,應該是你鄰居。 “怎么呢?”李望舒喘一口氣出來,還是冒著煙的。她一件睡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半露著肩膀,頭發蓬松而亂,十分慵懶的樣子。 陳存其實碰見那老太太兩叁回了,都是在菜市場。今天倆人一起挑青椒,摸到了同一個好青椒上,陳存說您來您來,老太太說給你吧給你吧,然后非常熱情地強塞到了陳存的袋子里。 倆人往前走,老太太就說,看你好眼熟。你是不是八樓最靠里面那家的? “我就偶爾來?!?/br> “噢。那姑娘是你什么人呀?” “我外甥女?!?/br> 倆人聊著聊著,老太太就說起李望舒來。 “那個女孩兒呀,人可好了,每次碰見我都幫我拎東西?!?/br> 李望舒聽到這兒美滋滋地,“我確實就是這樣一個好的青年?!?/br> 陳存就笑了,“那老太太后來就勸我,說你以后要有小孩兒,我們這種娘家人就不要來伺候。要不然就辛苦都是我們的,好都落在爺爺奶奶那邊去了。完了吧老太太就站樓下跟我捋,說你這種情況,你外甥女要是有了孩子,要管你叫舅姥爺。誒喲我今天一想起這個事兒就想笑,笑了一天了?!?/br> 李望舒:??? 陳存囑咐李望舒,“考慮考慮要是有條件,就別生了,我不想當舅姥爺,太難聽了?!标惔嬉贿呄訔壷?,一邊又忍不住笑,笑得煙灰抖了一窗臺。 李望舒拍拍他肩膀,“陳存,我建議你稍微深沉一點。一個舅姥爺不至于的?!?/br> 陳存就又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挺好個人,因為舅姥爺,瘋了。 陳存笑夠了,忽然拉了拉她衣服,伸手摸摸她肩膀,“滑滑的?!?/br> 這回輪到李望舒笑了。李望舒原原本本的把王翊與絲襪和內衣之間的愛恨情仇仔仔細細給陳存講了一遍。陳存又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他笑著看李望舒,想起那天親手給李望舒卷的卷兒,就問她,你那個卷兒呢?怎么開了? 李望舒:舅舅我先問你一下啊,你覺得這種卷,和理發店卷出來的那種卷,有沒有什么區別? 陳存對傻逼男孩兒王翊的嘲笑還停在臉上,他說沒有吧?理發店,就不用自己卷了唄。有人替你卷。 陳存臉上的笑就原樣搬到李望舒臉上,李望舒趕緊過來抱他,邊抱邊說你們這幫男的怎么都這么可愛呢,傻乎乎的。 陳存還追問:“不是嗎?我一直以為我那天的勞動特別值錢來著,不是一樣的嗎????” 李望舒摟著他說一樣的一樣的。她從陳存胸前抬起頭來,“舅舅,苦了你了。之前是我不對。咱們晚上試點兒新鮮的吧?!?/br> 陳存反應了一下,“嗯……嗯?怎么拐到這兒的?” 李望舒拉著他胳膊好頓搖晃,邊搖邊嚶嚶地叫他,“舅舅!” 誒呀,這一下,搞得陳存好生蕩漾。 陳存覷著她說:“什么新鮮的?” 李望舒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講,吹得十分大,說這姿勢環境友好、小投入高回報不說,還十分穩健。 陳存好恨鐵不成鋼地甩開她了,“寶貝兒,你真沒見過世面?!?/br> “咱也試試吧!啊,舅舅,試試唄?!?/br> 陳存捏住她的臉,親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我不喜歡這種?!庇钟H了一口,“我不喜歡看不見女孩兒臉的一切姿勢,總感覺不是很尊重人?!?/br> 李望舒被他捏得像倉鼠,嘴唇擠到一塊兒,一開一合地含糊講話:“舅舅你還挺平權?!?/br> “倒不是那個。就是我這人吧,比較重視這個,心靈,心靈上的溝通?!标惔姹凰箮Ш薜难凵穸⒌萌滩蛔“l笑。李望舒說誰要跟你溝通心靈?你那個老心靈誰要跟你溝通?我就想跟你rou體來往。 “那我收錢。你剛看我了,一會兒結下賬啊?!?/br> “生活不易,小李哭泣?!崩钔媸箘艔乃掷锇涯樑こ鰜?,又湊近了去看他,然后忽然一指他,“你也看我了!我也收錢!咱倆扯平了!” 陳存就抓住她手腕,很溫存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