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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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從山腳處下馬,和小廝一起牽著馬沿著石板路往上走,再從坡上窄窄的一條鏟好雪的小路上去。 從沒有鏟過雪的地方看,積雪如果不清理,能到成年男子的腰部。 到岑家小院,沈言伸出手親自敲敲院門。 過了一小會后,院里傳來童聲:“誰呀?” “朝安,是我,沈叔?!鄙蜓愿呗晳?。 沈言的聲色很容易辨認,岑朝安聽到是熟人這才打開院門,一看果然是沈縣令,忙請人進屋。 小廝把馬拴在院門外,跟著沈言進院子。 把人請到正房,岑朝安又去廚房倒水,沈言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岑道年和決明,爐子里的火也快熄了。 等朝安端來水,沈言問:“令尊是不是不在家?” “爹爹去給哥哥請大夫了?!背舶淹敕旁谧郎?,又拿出橘子和炒瓜子炒花生出來。 沈言把糕點和糖放在桌上,問朝安:“能帶我去看看你哥哥嗎?” “好!”朝安拉開房門,帶沈言穿過院子,到東廂房推門進去。 東廂房的炭火很足,爐子連著通風的鐵管,屋內只有柴火的噼啪聲,沒有煙氣。 決明躺在床上,只露了半張臉,額頭上被朝安放著沾了水的布。 朝安走到哥哥身邊,摸摸布,已經被哥哥的額頭給燙熱了,忙換下一條新的上去,坐在床邊看著哥哥,很是擔心。 沈言伸出手摸摸決明的額頭,燙的驚人。 外面四處都是雪,車馬難行,決明又是昏迷著,沒法用馬車帶到縣城去看病,岑父只能步行去鎮上。 雪地走路困難,到鎮上時,鎮上醫館大門緊閉,附近的店家說大夫回鄉了,在隔壁鎮子。 家里還有個小的,岑父只能按照先前的藥方,在鎮上找到賣草藥的鋪子,厚著臉皮開幾副藥帶回家。 眼看已經中午,岑道年還沒回來,沈言吩咐小廝沿著來時的路回去,請府上大夫過來。 小廝騎馬剛走沒多久,在半路遇到岑夫子,岑夫子一人回家顯然是沒有請到大夫,小廝說沈縣令他讓自己回府請大夫過來,讓岑夫子不要心急。 頂著風雪,兩人在路上分頭而行,茫茫白色中,兩個小黑點越離越遠,消失在漫天鴻雪之中。 眼看岑朝安來回換了五六次布,沈言起身,“我去換盆水?!?/br> 岑朝安禮貌地說:“多謝沈叔?!?/br> 沈言端著盆子,去院子把水倒掉,到井邊提上一桶新的換上,再端回屋里。 “我去倒點水給哥哥喝?!贬舱f著,從床邊滑下來,跑去廚房倒水。 沈言站在床尾,默默地打量躺在床上的決明。 決明白皙的臉因發熱而緋紅一片,一雙桃花眼緊緊閉著,薄唇發干,迷糊之際,決明薄唇翕動,哀哀地喊了一聲:哥哥。 ——決明還有哥哥? 沈言側著頭,聽到決明低聲念叨著幾個詞,不一會,岑朝安端來兩碗茶,一碗給沈叔,一碗給哥哥。 怎么喂哥哥喝茶是個難題,岑朝安拿了一個木勺,從碗里舀出一勺茶,慢慢順著哥哥的唇往他嘴里倒。 決明咂吧咂吧,似乎還想喝,朝安就往返東廂房的桌子與床之間,一點一點的喂哥哥喝水。 沈言看不下去,端著水站在床頭,讓朝安不用來回跑。 岑道年匆匆趕回家,見岑朝安和沈言守在床邊,床上的決明依舊昏迷中。 和沈言寒暄了幾句,岑道年摸摸兒子的額頭,依舊那么燙,絲毫沒有減輕的架勢。 中午由岑道年做飯,沈言吃著清水煮蘿卜,喝著介于稀米飯和蒸米飯見的米湯,突然懷念起府上廚娘做的飯。 申時正,小廝帶著大夫騎馬從陽縣趕到大漠鄉,將兩人請到家里,大夫連茶都不喝,撣撣身上落雪,推開門搓搓手,待手熱一些的時候,去給決明號脈。 岑道年忙把決明的胳膊從被窩里掏出來,大夫伸出三指搭在決明的手腕上,來回換了左右兩只手腕。 邊問岑道年決明前幾日有何異常。 昨天就給老石家鏟了鏟雪,也沒閃到汗,吃晚飯的時候決明還很正常,哪知過了一夜就成這樣了。 半晌,大夫神色嚴肅起來,“恕在下才學疏淺,貴公子的病實在是蹊蹺,我也看不出有哪里有問題?!?/br> “從脈象來看,他跟正常發熱沒什么區別?!贝蠓驌u搖頭,“但是從他時不時會高燒不退的情況看,恐怕沒那么簡單,老夫行醫幾十年,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病?!?/br> 沈言說:“那也不能不開藥就放任他這樣燒著?!?/br> 見屋里有藥包,大夫問岑道年要了藥方,果真,以前的大夫也是按著風寒發熱的癥狀開的藥。 “只能按著這個藥方吃藥?!贝蠓驌u搖頭,“或許京中的杏林高手會有辦法?!?/br> 岑道年本想著決明就是發燒時間比旁人長一些,沒想到如此嚴重,連沈縣令帶來的人都束手無策。 如今看來,只能按照普通的病治。 岑道年去東廚煎藥,沈言稍坐片刻,帶著大夫和小廝回家。 熬好藥,岑道年扶起決明喂下。 一天中,決明清醒的時間不足一個時辰,剛喝點粥喝下藥汁便接著昏睡過去。 借著吃飯的空隙,決明還不忘問外面的風雪停了沒有。 朝安說,風雪雖然還沒有停,但是比前幾天要小許多,陽縣管轄的鎮子和村子,有不少人家屋頂被雪壓塌了。 睡著的時候,決明還聽到院子有鬧哄哄的聲音,還有雪從屋頂落在地上時的悶響。 第五天,決明感到頭疼稍微輕一些,身上也沒那么熱了,從昏昏沉沉的狀態醒過來,朝安趴在桌子上正寫著大字。 “朝安?!睕Q明舔舔發干的嘴唇,“有茶嗎?” 朝安小手一抖,一大滴墨汁落在紙上,忙把毛筆擱好,岑朝安從椅子上蹦下來,“哥?!” 決明眨眨眼,懶得說話。 喉嚨又干又疼,呼出的氣還是熱的。 等岑朝安去端了水來,決明端著碗慢慢喝下一碗,這才感到稍微好些。 岑道年聽到動靜從門外走來,見決明已經醒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到床邊摸摸決明的額頭,溫度果然降下不少。 岑道年點點頭,對決明說:“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天大晴,不過你身子弱,過幾天再出去吧?!?/br> “好?!睕Q明掙扎著從被窩里坐起來,朝安忙拿幾個枕頭墊在他背后,好讓他靠在那里。 “餓不餓?我去把粥給你熱一熱?!贬滥贽D身出去,匆匆地把粥熱好端過來。 決明拿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粥是rou糜白粥,有淡淡的咸味,粥里還撒了蒜苗。 看來這幾天發燒的時候,岑父的做飯手藝突飛猛進啊。 喝完粥,岑道年看時間差不多,讓決明又喝了一碗熬好的中藥,這才放心。 岑朝安呆在床邊跟哥哥說了一會話后,端來瓜子和花生讓哥哥吃,還拿了私藏的一塊薄荷糖,說哥哥剛喝完藥嘴里苦,讓他吃。 趁朝安開門出去的時候,決明透過門縫果然看到外面不再下雪了。 據朝安說,在哥哥醒來前還下著小雪,哥哥醒之后就不下雪了。 ——果然。 決明心道。 看來是自己的穿越會給宋朝帶來蝴蝶效應,所以這個時空開始排斥自己。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利用自然災害,想借此除掉這個不穩定因素。 決明撓頭,來都來了,走也走不了,難不成每年出現這種自然災害的時候,都要自己主動生病,病的快死逃過這個時空的排斥反應嗎? 生病的滋味可不好受。 決明想著:或許是時候去找找溯源1號的燃料,然后從這個時空離開? 可溯源1號的燃料都是些化學物質,在古代沒有那個技術提取,更沒那個條件提取。 甚至連去哪找,決明都不知道。 再說了,冒名頂替岑決明的身份,也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至少要等岑父和岑朝安在自己離開之后能一聲平安無憂。 決明躺在床上思來想去,自己這個禍害是暫時離不開這個時空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萬一其他溯源研究人員定位到自己的坐標,通過蟲洞穿越過來把自己帶走呢? 決明心底的聲音在告訴他: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等第二日,決明覺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起來去院子活動活動筋骨,順帶清點了一下廚房里的菜。 外面的雪被冬日暖陽照著,逐漸融化,雪水順著屋檐滴落。 家里米菜充足,在西廂房儲存的炭也沒用多少,決明在院子里溜達了兩圈,被岑道年發現,揪到屋里在身上又裹了一層羊皮大衣,腦瓜上扣上一頂貂毛帽子,這才放決明出門。 見哥哥都出去玩了,岑朝安也按捺不住,戴了哥哥用小白兔皮毛做的帽子,岑朝安跟在哥哥身后,去石叔家串門。 雪化了大半個月,臨近年關,決明穿的像個小球一樣,拉著穿地小球一樣的岑朝安,跟在岑道年身后,搭著胡屠屠的順風車去鎮上。 大街小巷滿是擺滿各色東西的小攤,往來人群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怕岑朝安和決明會在人群中走散,岑道年和他倆定好萬一走散碰面的地方,然后一手牽著一個,匯入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