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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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瑾腳步頓了頓,一回頭,目光就碰上了那五日不見,如隔十五秋的男子。 他站在人群中,長衫外著一身的墨色大衣。也許不是起眼的英俊男子,卻在四目相交的剎那,林懷瑾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驚喜來得快,一晚上的失落之情也隨之消散。 歡喜之情來不及藏,先露了出來。 林懷瑾顧不上太多,小跑上前「溫先生,你怎么在這」 溫如生遠遠就見她跑來,忍不住溫聲提醒「懷瑾,你走慢點,人多」 林懷瑾耳后一熱,只覺他的語氣親密,她強繃著臉,唇邊抿著笑意,她小聲地道「知道了」 后頭慢慢跟來的蘇婉之見狀,故作詫異「溫先生,你不是打死不從也不來的嗎?怎么走快點慢點,竟走來這了?」 溫如生鮮有被噎得一陣窘迫,他是不想來,奈何被身旁這位戲癡聽見有戲看,強拉著他就來了。 等不及溫如生說出個解釋,被他稱為戲癡,行強迫之事的男子插了進來「打死不從有什么用,不如把他綁來」 那男子身穿灰色西裝配上大衣,濃眉大眼,看起來很是有神,偏生臉蛋又小又白,像是不足弱冠的少年郎。 林懷瑾正疑惑他與溫如生的關系,莫佳青忽然怪叫,直繞著他轉「這臉太帥了,簡直是娃娃臉,他在我們都那可以出道了!」 林懷瑾面不露色,被莫佳青一臉見了美男子的花癡樣吸引了去,又想著等等無人時,要問問什么是娃娃臉,什么又是出道。 男子對著蘇婉之伸出手來,笑著介紹自己「李銘」 蘇婉之輕輕一碰,縮回手,李銘又朝向林懷瑾「聽說你們是如生的學生」 林懷瑾點點頭,蘇婉之又道「是學生,可溫先生也太不夠意思,學生的面也不給」 「蘇同學...」 溫如生想解釋,這李銘又插話「他這人最是避嫌,同學生一起看戲被人瞧見可不好,你說是不是?」 「哪避嫌了」蘇婉之故作天真,目光有意無意在林懷瑾與溫如生之間打量,俏皮笑道「我可沒瞧見」 她的話意有所指,傻人都覺得怪異,連莫佳青這個隱形的局外鬼也跟著附和「我也沒瞧見!」 多嘴的鬼,林懷瑾暗罵。 耳后的一抹紅不知不覺中蔓延開來,彷彿她有所感,微微低頭,恨不得用長發遮掩,更懊悔出門時就該多擦些胭脂,好做藉口。 聽了蘇婉之后,在場的唯有溫如生一人淡定自如,好似聽不明白。 態度教蘇婉之瞧了,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說溫如生最是避嫌罷,又默默任林懷瑾去見他,對林懷瑾叫得二字是親切,叫蘇婉之卻是蘇同學,好不生分。 這分明是有失公平的避嫌,任人聽了都要奇怪才是,又哪里是她一句明示惹得禍。 氛圍一時尷尬又隱隱曖昧,直到溫如生提議請蘇婉之吃飯,當是還她個面子。 李銘與蘇婉之自是叫好,倒是白蹭頓飯的林懷瑾有些不好意思。 飯店離戲院近,一行人走的去。林懷瑾和溫如生走在后頭,安安靜靜的,彷彿方才的氛圍還縈繞在周圍,就連街上的喧囂也擾不到他們。 林懷瑾不禁猜想,溫如生會不會察覺出什么了,猜著想著,心里就越是沒底,甚至埋怨起蘇婉之。 許是過了良久,溫如生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靜,像是無話再找話。 「你喜歡看戲?」 林懷瑾想了想,如實道「不喜歡」 溫如生輕點頭,沉吟了聲「瞧你常來,我還以為你是喜歡的」 林懷瑾垂下眼簾,又是一個隱去一半事實的話「在家悶著,碰巧婉之邀我,就來了」 溫如生看了看前方聊得歡聲笑語的倆人,笑道「那么想是蘇婉之是戲癡了」 是癡,林懷瑾心附。 一竅不通,一無所知的癡。 蘇婉之不愛看戲,第一次是為幫林懷瑾,這次溫如生沒來,卻愣是陪著也不愛戲的林懷瑾坐到最后,席上數度打起哈欠,不說的話,林懷瑾更不會知道,蘇婉之一度想要拋下林懷瑾,離席而去。 坐在那,全是友情二字,她蘇婉之既要做,就要有情有義罷了。 「溫先生呢?」林懷瑾問道。 溫如生搖搖頭「我也不是」 說著話,前頭的李銘突然轉過身來,問道「林同學,你覺得今日戲唱的可好?」 林懷瑾一愣,胡亂答道「不錯」 今日戲唱牡丹亭,請了名角來唱,自然不會錯,可李銘偏要問個清楚「哪好呢?我問了蘇同學,她倒是一口胡芻,便讓我問問你,說你看得認真」 林懷瑾聞言,直接一口氣卡在喉嚨。 原來,蘇婉之是以為她認真看戲,看得眼淚都掉,所以才忍著不去打擾,殊不知林懷瑾忙著神游,不知掉了淚,待她回神,淚早乾了,更沒想到要走,癡癡坐在那,一坐就是一場戲開場到落幕。 而她來此,不過是盼能見溫如生一見。 然而,他與她俱不是戲癡,溫如生來不為戲,想也并不是為她,僅僅是被強拉來的。 這一想,心中不禁一滯。 林懷瑾勉強收好情緒,回想最有印象的地方,想了會,驚覺竟無一處看進去的,只好憑著好幾年前看過的,道「游園那唱得好」 李銘來了興趣,與白嫩臉蛋不符的濃眉一挑「說來聽聽」 「并無高見,全是小女兒之感罷了」 「你這么說,我更好奇了」 林懷瑾默了會,聲音輕如風「凄涼,我只感凄涼」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滿園春色,卻道出這句,何不凄苦涼。 再想起自己,又另一番心情,另一種苦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ㄩ_得再偏,心上人就算來了見了,也不當她是那朵唯一的玫瑰。 如此,怎么不苦澀。 此時想起,莫佳青曾說過,林懷瑾是一見鍾情,當時覺得膚淺,眼下卻不得不心驚。 即便不曾夢梅,一見鍾情亦無不是被美色誘惑,而她,恰恰被溫如生的氣質所引,生了愛慕。 林懷瑾不禁想起一句,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 說再多,都不過是把心酸淚。 吃飯間,李銘與蘇婉之聊開,一下哪好玩,一下哪好吃,席間,李銘拿出一張路上撿的宣傳單,欲要談論,被溫如生一個眼神止了。 誰都知那宣傳單寫的什么,只有李銘這個大膽的想討論時事,實在不合時宜,好在他不堅持,重新爭辯起京戲。 蘇婉之一個戲癡,對上李銘這個戲癡,辯的無理無據,倒是有趣。 一頓飯罷,林懷瑾也才知原來李銘同溫如生有十年的友誼。 李銘是杭州人,少時遷居的北平,兩人因此結識,后又同為一個學校的教師。 他說了許多林懷瑾不知道的溫如生。比如說,溫如生會打乒乓,得過作文佳作,且學什么會什么,就差把他夸上了天,而身為好友也當然少不了虧他一番,把年少時的糗事拿來當下飯菜。 他道「那時的女同學都追著他跑,要知道換做我肯定樂意的不行,他呢!他不是,天天像躲鬼一樣,能跑就跑,結果有回真不小心惹出了風流債,讓人堵在了公廁門口,女同學當場對他告白,最后不用想也知道,女同學哭得那教一個楚楚可憐啊」 溫如生搖頭嘆氣「什么風流債,別瞎說」 「你上課見那女同學的筆掉了,撿起來給她,怎么不是風流債了?」 「你記得倒清,我是一點印象也沒,指不定是你的呢?」說罷,溫如生轉了個話題,像是刻意不想再提。 李銘后來又說他自己曾來滬教過一年書,回了北平幾年,校長來信,想再聘請他,可他一時抽不開身,于是推薦溫如生來見見上海灘的魅力。 這次李銘再來滬,與教書無關,而是想找溫如生去游玩,順道去他老家過年,時間定在后日一早出發。 「兩個孤家寡人的,有我陪伴,他肯定歡喜」李銘自得其樂地調侃。 溫如生搖頭稱是,看似無奈,實則歡喜。 林懷瑾則又喜又憂。 喜的是,她聽見了孤家寡人四字,且林懷瑾再一次慶幸今日見到了溫如生。 憂的是,要再見他,竟要等到明年,怕是到時相思不成樹,她已先枯萎。滿是心酸淚又如何,她哪里制的了一顆向他的心。 依然樂呵的僅有莫佳青,在她耳邊壞笑「他還單身!沒韓雪的份!你很想偷笑對吧?」 是,但不可。 有些事,有些話,都只能藏在心里。 何況,她現在根本無法真心地笑出來。 林懷瑾悄悄望一眼溫如生,笑眼俊朗,猶如夜晚的星河?;腥婚g,蘇婉之用肘推了她一下,低聲道「看癡了你」 林懷瑾驚醒似的,才注意到溫如生也注視著她。 連耳帶腮的,瞬間通紅。 林懷瑾連忙端起水杯喝水,又假意輕咳用手遮掩,好蓋過她不用看也能知道的羞色。 溫如生見狀,連忙遞了張紙來,又繞到她那,輕拍她的背「你怎么喝個水也急,以后慢點喝,仔細又被嗆著」 不是責備的語氣,卻摻了點擔憂。 走慢點,喝慢點,關懷備至。 仔細想想,溫如生待林懷瑾每每都是如此。暖心貼心,無暇去想他是不是長輩待小輩,林懷瑾只覺剛剛下肚的水是酒一般,緩慢卻又濃厚,就快要醉。 而這倆人的一舉一動落在旁人眼里又是他樣。 不說蘇婉之和李銘,說說莫佳青,她感覺眼前二人,分明是對天造地設,人人心羨的一對伴侶。 可感覺終歸是感覺。 立在林懷瑾與溫如生中間的那堵墻,若是憑感覺就能輕易打碎,那么此時的林懷瑾也不會浸在又酸又苦又甜的醬缸里了。 ___________ 正文快過半了,我以為我至少能上個潛力榜,看來是無望了(笑 詩詞來自牡丹亭。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網傳是張愛玲所寫,可我不曾看到過,如果有人知道來自哪里,可以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