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西林安頓在漁船的床鋪上，準備離開?？_爾為我擔心和煩惱，表示愿意留在西林身邊。索菲亞曾主動提出向她展示她的治療魔法，要給西林治療，但西林拒絕了，他覺得自己不需要治療了。我們在那里的時候，我拿了一些止痛藥，我覺得我至少可以走很遠的路找到安提和伊萊。通過地獄巨人，我知道有個人已經走了，我知道那一定是尼克，他不方便和議會其他人打交道。

    地獄巨人指給我看他們睡覺的地方，我領著卡斯穿過樹林走向他們。

    “克里斯怎么知道我聲稱這里是圣地的？”我問。

    “他熟悉這個島，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表現出來了?！笨ㄋ拐f?！拔乙部闯鰜砹?，你不會怎么莽撞的，你知道有多少人來到島上，你還能在那種路面上如履平地。他想到怎么回事了，所以我們就上去找你，讓你把那些樹從蟲子下面挖出來?！?/br>
    我搖了搖頭?！拔抑滥銈兒苈斆?，但沒想到你們怎么快就猜到了?！?/br>
    “從你還沒學會拉丁文之前，我們就認識了，你瞞誰也瞞不了我們?！?/br>
    “我以為你的能力不如從前了，但現在看來，傳言有誤?！?/br>
    卡斯苦笑?！笆钦娴?，當我復活后，我發現我的大部分魔力都回來了，但只是大部分。當你力量不足時，提升技巧是必要的?！?/br>
    “更讓我驚訝的是克里斯，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像他那樣變形?！?/br>
    “從來沒有多少人這樣做過，他師從最厲害的變形大師?！笨ㄋ拐f，他的聲音顯然是對老朋友的技巧感到自豪。過了一會兒，他轉過頭看著我?！叭绻阆雽W，他可以教你一些?！?/br>
    “我的運氣嗎？我可能把自己變成一只小白鼠或別的什么東西里，再也變不回來了?！?/br>
    他輕輕地笑了一聲，然后說：“莉莉變成小白鼠?！?/br>
    “不許笑?！?/br>
    他的嘴角還是勾了勾，但沒笑出聲來?！皩Σ黄??！?/br>
    “仔細想想，我也覺得好笑?！?/br>
    “你該笑了笑了。我知道如何處理對不公正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感到的憤怒。別誤會我的意思。我認為你有這種感覺，并選擇為此做些事情，這是令人欽佩的，但它們也會對人造成可怕的影響?！彼哪樤谀且豢田@得很無助，卻是故作堅強的，他的眼睛注視著別處?！翱膳碌挠绊?。影響會一直在那里。我想如果你花點時間和年長的人在一起，你會受益良多?！?/br>
    “克里斯算長者嗎？他才比我大一歲，或者是兩歲？”

    卡斯挑了挑眉毛?！拔乙矝]比查理大多數?！?/br>
    “你至少比他大十歲。我很少質疑索菲亞的眼光，竟然會請你教她的兒子，確定是親生的嗎？”

    “嘿，我沒那么糟吧！至少我不會讓查理走他父親那條路，我不會讓他變成那樣的惡魔?！?/br>
    不知怎么的，我有點想為雅以辯護?！耙苍S雅以算不上惡魔?！?/br>
    “你替他說話？”

    “我們又不認識雅以，你就說他是惡魔?！?/br>
    他聳聳肩?！耙粋€猜測罷了?！?/br>
    “對雅以來說，這是不公平的待遇，你看，我沒有感到生氣，不需要學什么克制情緒，我現在很好?！?/br>
    “停止學習，開始死亡?！笨ㄋ拐f，他的語氣就像一個人在引用一句舊時的學者的格言?！拔覀冞€年輕，現在多學點吧?！?/br>
    “我有責任?！?/br>
    “我知道?！?/br>
    “我會考慮的?！?/br>
    他點了點頭。然后他停了一會兒，考慮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敖裢碛幸患挛遗幻靼?。你費了很大力才把大家都弄到這兒來。引誘兇手來這里。我給你一個完美的借口，讓你在沒有人監督的情況下，在隊伍后面自由活動，這樣你就能完成工作。但是，你不是在雜草中東奔西走，打倒殺手，那樣會搞清楚所有事。爬上了山，把你知道得再清楚不過的東西搞砸?！?/br>
    “你想說我搞砸了一切嗎？”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br>
    “你想說什么?！蔽覇?。

    卡斯攤開雙手?！盀槭裁?？”

    我走了好幾步才回答?！案窭孜脑趲臀业臅r候遇到了麻煩?！?/br>
    “是那小子，我在古鐵雷斯的地xue時見過他，但不算熟識?！?/br>
    我聳了聳肩。

    “對你來說，他比阻止議會可能出現的分裂更重要?！?/br>
    “那家伙徑直朝小屋走去?？_爾和西林都在那里，而且怪物手里還有格雷文?！?/br>
    “卡羅爾拿著那塊水晶保護自己。該死的，如果它像你說的那樣暴躁的話?！彼麚u了搖頭?！罢Ｇ闆r下，它可能會自己殺死格雷文。我覺得你的腦袋不笨，但那是個糟糕的決定?！?/br>
    “你也會這么做的，我知道你的為人?！蔽移届o地說。

    “也許會，但不會的可能性更大?！彼f。

    “你愿意為冒險，我也愿意?！?/br>
    卡斯停住腳步，正視著我?！笆紫?，人都有一點自私成分，人們愿意自己為正義的目標而犧牲，但不愿意自己關心的人也這么想。其次，他不是你的朋友，莉莉。你可能是他的，但他不是你的。他是一個吸血鬼。如果他餓了，他會把你吃掉的。他就是這樣?！笨ㄋ怪噶酥肝覀冎車臉淞??！翱纯窗?，傻姑娘。你還記得這是什么吧？我們找到了古鐵雷斯在戰斗后留下的東西。我想你看到他對自己的血親做了什么?！?/br>
    “是的?！蔽艺f。

    “那是她自己的家庭?！彼麚u了搖頭?！皩τ谀切┥瞄L撒謊的生物來說，友誼毫無意義，有時他們甚至自己也會相信——但最終，你不會和食物成為朋友。我和這些生物打交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莉莉，讓我告訴你這是他們的天性。遲早它會勝出?！?/br>
    “克里斯不那么認為，他信任格雷文?！蔽艺f。

    他審視性的看著我?！芭?？那時候吸血鬼的天性剛剛醒來不久，尚在可控范圍之內，但經歷了那些事后，他的饑餓已經越界了。你為什么不問問卡羅爾，究竟是什么讓她放下面紗，使用那面盾牌呢？”

    我又開始走路。

    我沒有回答。

    我們在午夜回到水牛城。。

    愛新覺羅和監察人們在碼頭上等著，阿羅拉耶跟愛新覺羅說了什么，然后他們決定護送西林回去，以防萬一。我把漁船綁在碼頭上，不到三分鐘，他們就離開了。

    我看著他們走，用吸管喝水。索菲亞清理了我的傷口，在我臉上縫了幾針，包括在下唇縫了幾針。她告訴我，我沒有失去我的眼睛，然后用一種看起來像水泥、聞起來像玫瑰花的糊狀物涂抹我的臉，覆蓋傷口。她又用另一種氣味的繃帶把我的臉和部分頭皮包起來，讓我穩獲了國際“受傷的傻瓜”造型比賽的第一名。加上我還有的那個剝皮行者給我的那個該死的腫塊。如果我有比誰的造型更傻的比賽，我對拿冠軍十拿九穩。我看起來就像最近腦外科手術的主角，只是更令人沮喪。

    安提在漁船的后甲板上的一個充氣床墊上的睡袋里睡覺，我走下碼頭，走向停車場，走向一輛停著的奔馳車。因為狼人的身體，伊萊醒過來了，但還有點昏昏欲睡。他正在旁邊守著，等著安提醒過來。我走下碼頭，走向停車場，找到了一輛停著的奔馳。

    辛格搖下車窗，瞇起眼睛看著我?！澳阋C瀆每一個褻瀆你的墳墓的人，還是只詛咒那些說英語的？”

    “你剛剛丟了你的小費?！蔽腋嬖V他?！澳闶盏搅藛?？”

    他遞給我一個信封，一句話也沒說。然后他俯下身，打開車門，阿斯羅慢慢的睜開眼睛。

    “我這是醒了嗎？還是這又是一個奇怪的噩夢的開始？”阿斯羅問

    “鮑比，醒醒?！毙粮裾f。

    阿斯羅副駕駛座位上跳下來，打著哈欠，急切地繞著車來迎接我。

    “嘿，我現在看誰都像電腦影像?！卑⑺沽_含糊不清的說。

    “很難相信，你這個特殊部門的警察竟然熬不了夜?！毙粮裾f。

    “鼓弄一晚帶電的，和帶隊追嫌疑人絕對不一樣，我的眼圈很酸?！?/br>
    辛格咧嘴一笑，剎那間，他看上去一點也不普通?！叭蝿胀瓿??！?/br>
    我向他點點頭。

    “下次價格優惠?！彼f著開車走了。

    我回到船上，往現在空了的水瓶里倒了一些可樂。我小心地啜飲著它，這樣我就不會弄破一個傷口，流更多的血。我太累了，沒法打掃干凈。

    卡羅爾在船上轉了幾分鐘，確保系好了，然后從船艙的手提箱里拿出兩套干衣服，把它們放在伊萊和安提旁邊。她終于坐到了我對面的另一張床上。

    “盾牌?！蔽移届o地說?！澳闶裁磿r候用的？”

    她吞了一口唾沫?！皠兤えD―那個怪物把格雷文扔進了船艙，他……”她戰栗著。

    “莉亞。他改變了，這不是……我知道他是格雷文?！彼蛄颂蜃齑??！八兊貌灰粯恿?，他坐了起來，開始嗅著空氣，就像……像餓狼之類的，嗅獵物的蹤跡。他到處找我?！彼樇t了?！拔也恢浪隽耸裁?，我只看到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突然間我就想把衣服撕了，我就是很渴望，有欲望。我知道他已經失控了。我知道他會殺了我。但是……反正我也想去。太緊張了……”

    “所以你打開了防護盾?！?/br>
    她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拔蚁胛乙呀浀⒄`很久了……”她抬頭看著我，然后又低下頭?！八兞?，莉亞。他和之前不一樣?！?/br>
    我什么都沒說。我想剝皮行者對他所做的事，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我把飲料放在一邊，雙臂交叉放在肚子上?！澳阕龅煤芎??！?/br>
    她給了我一個疲倦的微笑。一陣尷尬的沉默?？_爾似乎在尋找要說的話。

    “他們明天要去審判西林?！彼届o地說?！拔衣犇莻€外國人這么說過?！?/br>
    “是的?！蔽艺f。

    “他們希望我們在那里?！?/br>
    “哦，我們會的?！?/br>
    “莉亞。我們失敗了。我們的朋友沒命了，一個無辜的人將會死去。殺手仍然逍遙法外，整個戰斗發生了，但沒有取得任何成果?！?/br>
    我抬頭看著她。然后故意移動手指。我打開了辛格我的信封。

    “那是什么？”她問。

    “監控照片?！蔽移届o地說?！鞍⑺沽_和辛格給我弄的，黑進遠攝鏡頭拍攝?！?/br>
    她朝我眨了眨眼?！笆裁?？”

    “我雇了辛格來拍照?！蔽艺f?！八牡秸掌茈y，需要阿斯羅幫助。他們想辦法處理科技問題?！?/br>
    “這些是什么照片？”

    “從愛丁堡到水牛城的路?！蔽艺f?！霸谀抢?，它通向舊rou類加工廠一旁的小巷。我讓辛格給任何從里面出來的人拍照，就在我告訴愛丁堡在島上開會的事之后?！?/br>
    卡羅爾皺起了眉頭?！暗?，為什么？”

    “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蔽艺f?！拔蚁喈斂隙▋词衷趷鄱”?。所以我確定他或她一定要來這里。我確定他沒有時間用別的辦法到這里來?！?/br>
    我把畫拿出來，開始瀏覽。辛格拍得很干脆，很專業。你本可以用它們來做肖像的，更不用說鑒定了，阿羅拉耶、蘭斯、愛新覺羅、克里斯、卡斯、索菲亞、斯奈德、約克吉里，還有那些陌生的監察人都被拍了下來，都是廣角拍攝，走在正確的建筑群中，每個人都緊繃著每一張臉。

    “我確定辛格鼠在那里看從英國進入水牛城的唯一捷徑?！?/br>
    “卡斯，克里斯，索菲亞，這幾個我認識，這張是議會照片?！?/br>
    我拿第二張照片，是薩卡，她正要離開。然后我看下一張。

    “這是誰？真帥啊?！?/br>
    “雅以·克萊因?！蔽艺f。

    “安娜和那個小男孩也姓克萊因，而且也有著相似的下巴和顴骨。對了，索菲亞夫家的姓好像也是克萊因?！?/br>
    “因為他就是安娜的那個叛逆哥哥，我以前跟你說過這個。約瑟夫的長孫。索菲亞的前夫就是他。那次你見到的男孩叫查理，是索菲亞的兒子，他的父親是索菲亞?！?/br>
    卡羅爾的眼睛瞪得很圓?！澳谴挝胰チ怂鞣苼喖?，看到她的照片，旁邊很明顯被剪過，我問怎么回事，原來是他?！?/br>
    “如果你丈夫在你懷孕的時候投敵叛國，你也會把照片剪掉的?！?/br>
    下一張還是雅以，但多了克萊爾。

    “那么島上的整個場景……會議、打斗……整個事情就是個計謀？”卡羅爾對其中的邏輯感到困惑。

    “華麗舞會?！蔽颐髦堑卣f?！疤觳??！?/br>
    “但是……你沒有告訴任何人嗎？”

    “沒有人。必須看起來不錯。我不知道誰是叛徒。所以我不能給任何人任何警告?！?/br>
    “哇。刷新了印象?！?/br>
    “在島上重擊的計劃可能奏效了，我需要它來試一試在友好的場地上的剝皮行者。但最近我開始想，你從來沒有計劃過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你把事情安排好，這樣你就有不止一種獲勝的方法。我真正需要的是一件可以用來對付兇手的武器?！蔽叶⒅詈笠粡堈掌戳艘粫?，然后把它翻過來給她看?！艾F在，我有?！蔽也挥勺灾鞯呐叵?。

    卡羅爾茫然地看著那張照片?！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