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舊友的關心
當我打開臥室門時,西林醒了,他看上去很糟糕,但并不比以前更糟,除了臉上的一些色斑。 “讓我看看我的客人?!蔽艺f?!拔夷玫结t療用品了?!蔽野厌t療箱放在床頭上。 他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短筒靴跳上了郵箱,它似乎異常機警,對一切的嗤之以鼻,瞥了我一眼,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的跡象。每次我開門,它都會趁機跑出去。我勉強抓住了它,即使它這種體型,四條腿也比兩條腿快。我把它扔回公寓,它看了我一眼,可能會很生氣,然后把它那粗短的尾巴豎在空中,傲慢的走開了,跳到了我在公寓書架上指定給它的落腳點。我關上門時,它歪著頭看我。 “外面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在跑,它可能會很危險。也許我該養一只狗,用來發警報,我不能指望這只笨貓來勝任任何工作?!?/br> 短筒靴抬起頭,瞪著我,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說到這點,你只會毫不猶豫的逃跑?!蔽叶⒅埧??!拔也恢滥阒恢绖兤ば姓呤鞘裁?,但問題很嚴重,你想一想?!?/br> 短筒靴想了一會兒,然后打了個哈欠。 我發現自己在笑?!凹词鼓悻F在不高興,但我掌握著最重要的資源――貓糧?!?/br> 它跳了下來,搖著尾巴,蹭著我的腿,大概不是因為看到我笑了而高興。我確保兩個碗里有食物和水,然后走向西林,他的體溫又上升了半度,顯然不是個好現象。 我一邊打開醫療箱,一邊對他說:“這些不是太難找到的材料,我不需要去邊境走私,大概吧。我應該多預備一些□□,你需要它,我給你做靜脈注射,鹽水和抗生素?!?/br> 西林點點頭,然后他對我皺起了眉頭,這是問從他那里很少看到的表情,他把眼睛更仔細的掃視我,問:“我聞到的是你身上的血嗎?” 對于一個被打得離死亡只有幾英寸的人來說,他還是相當有觀察力的。 當我們把阿西里抬上擔架的時候,我還沒有受傷,不是我的血。血只是從她的擦傷處滲出來的――但傷口已經夠多了,蹭到了一點。 “是的?!蔽艺f。 “發生了什么事?” 我正要回答,但電話響了,我猛的站起來,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拔胰ソ与娫??!?/br> 我走到書房,拿起電話。 “卡修斯?!?/br> “莉莉?!彪娫捘穷^一個疲憊的聲音說??藸査たㄋ故俏业囊粋€朋友,是議會的監察人,他說話很有條理,口音不太像美國人?!拔页车侥懔藛??” “沒有,我還沒睡覺。你聽起來很累?!?/br> “出了一些事,你那里怎么樣?” “不太好,你有什么事嗎?” “可能只是一個故障,有什么邪惡的東西出現在我的轄區了,還不能確定。我擔心去你那里了?!?/br> “你是說剝皮行者嗎?” 電話那邊沉默著,過了一會兒他才問:“你知道了?你怎么樣了?”他的聲音有些緊張和擔心。 “還活著,說真的,你不覺得這里的監察人太少了嗎?” “抱歉,讓你遇到了那樣的噩夢,如果你需要幫助,我現在就過去?!?/br> “不,不需要?!蔽艺f?!澳阒灰嬖V我一些信息就好,要對付剝皮行者,我需要知道些什么?” “我想你不該知道什么,你需要知道的一點就是不要和剝皮行者糾纏?!?/br> “拜托,怎么殺死它?我在遇到剝皮行者時,除了等死,還能做什么?” “我們可能不會?!彼f?!罢嬲膭兤ば姓呖赡苁菤⒉凰赖?,但剝皮行者可以被撕碎、被擊潰,將它逐出塵世,納格吉魯斯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和它們糾纏是愚蠢的游戲,我們避免它?!?/br> “重點是它們有什么特點?” “它們經常變成動物,通常是鬣狗、狼、狐貍、鷹、貓頭鷹、烏鴉、犰狳、猴子,可以偷來你認識的人的臉,也能吃掉從業者的魔法?!彼榻B道。 “怎么對付它?” “一些美洲本土的魔法有效,可以驅逐或削弱它們,一個真正的血薩滿可以用一條冥界之路將它放逐。我想你不知道血冥路和血薩滿是什么?!?/br> 我想了想?!安恢??!?/br> “那你沒有這些,如果你不能用以上方法,那么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巨大的暴力力量攻擊它,它不太可能靜止不動,配合你的計劃。很難,它知道魔法,知道如何防御魔法?!?/br> “是的,我深有體會?!蔽艺f?!澳阋娺^剝皮行者嗎?” “是的,我見過,它們不是無懈可擊的?!?/br>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過了一會兒才說:“學校的時候,你記得有一天巡夜嗎?” “記得,我三天沒看見你,艾爾杰不讓我探望你?!?/br> “我幾乎完全擋不住它的攻擊,我把它引到了德克薩斯州的一個導彈靶場上,然后在核爆之前躲進了幻界?!?/br> 我眨了眨眼睛,嘴巴合不上了?!巴?,原來那次……很酷?!蔽也坏貌恢毖圆恢M。 “不建議你面對它,剝皮行者也是魔法生物,而且比我們兩個加在一起還有強。小心點,跑到你那里的可能還有別的?!?/br> 我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臥室?!笆遣皇前l生了什么?” “沒什么,別找靶場了,確認你沒事,我就放心了?!?/br> 掛斷了電話,我疲憊的揉了揉眼睛??ㄋ箾]有明確的說出來,但我覺得他所說的別的指的就是西林。就在卡斯說沒什么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在故意隱瞞,我也隱瞞了一些事,倒不是我不信任他。我如果你要我寫出一份我信任的人的名單,卡斯的名字一定在上面,每次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幫助我,即使我曾經試圖殺他,他也沒有向議會告發我。在我只剩下兩天時間,還要應對一個剝皮行者的情況下,向一個身為監察人的朋友求助聽起來很誘人。 當然,這種誘人只是一種幻覺。 卡斯是更專業的調查員,比我更適合從事偵探工作,大多數時候,他的頭腦冷靜得像一磅冰塊。他比我善于尋找線索,而且他是個非常強大的巫師,如果遇到剝皮行者的是他,他一定有更好的表現。最重要的是,他是監察人,他可能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可能看到過案發現場,知道更多細節。但真正的兇手會希望更多人被卷進來,如果卡斯也因為包庇西林而被議會追究責任,那個叛徒會很高興的。因為我犯過的錯誤,卡斯已經死過一次了,如果他再因為我而遇到危險,我不確定他還有沒有被復活的機會。 我還有一個傷員要照顧,如果我把更多的時間花在思想上,有個人的身體就要招蒼蠅了。 “是卡斯嗎?”西林問。 “是他?!?/br> “他總是關心別人,很少照顧自己。你認識他的時間比我久,你覺得呢?” 我點點頭。 “在你回來之前,電話響了三次?!?/br> “你覺得都是他嗎?” 他聳了聳肩?!拔也恢?,你才是他多年的同學,我認識他的時間不如你一半多?!?/br> “但他復活以后,我覺得他有點不一樣?!?/br> 他翻了個白眼?!盀槭裁床灰粯?,我相信你會有所體會?!?/br> 我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們聊了什么?有沒有說我來找你?” “放松――” “我沒緊張?!彼⒖陶f。 “好吧,你沒緊張,只是冷得發抖,即使是仲夏夜,你也冷?!?/br> 他怒視著我?!凹词故侨A氏九十度,你的幽默方式也讓我感覺寒冷?!?/br> 我告訴他關于那個剝皮行者的事。 他哆嗦了一下?!斑@次我真的冷?!?/br> 我又把提姆和阿西里的事告訴了他。 他疲憊的搖了搖頭?!斑@就是監察人的工作,我們不鼓勵業余愛好者像監察人那樣工作是有原因的?!?/br> 我拿了一盆蒸餾水和抗菌皂,開始清洗他的左臂?!笆堑?,很好,我沒有看到任何監察人在做什么?!?/br> “監察人在東躲西藏,最后好心的女巫把他藏起來了,那個女巫也是議會成員,屬于專業人士?!?/br> “我就在那里,如果他們沒有來幫助的話,我現在已經死了,你也活不了?!?/br> “然后你需要支援,你不應該把羊羔扔給狼來幫你?!?/br> “好主意?!蔽艺f著,拿出那袋鹽水,把它從我掛在床上方墻上鉤子上掛下來。我確保輸液管已經裝好,并擠出氣泡?!拔也粔驅I,還不是監察人?!?/br> 西林嘀咕一聲,閉上了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我以為他又睡著了,但他只是在思考?!八欢ㄊ歉乙黄饋淼??!?/br> “嗯?” “那個剝皮行者,當我逃亡的時候,我選擇了一條路,我是做火車來水牛城的,當我的足跡出現在它的領土上,它一定能找到我?!?/br> “它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跟蹤一個受傷的巫師?因為它們可以通過吃掉從業者的精華而變得更強大,它知道我受傷嚴重,吃我很簡單?!?/br> “它吃魔法?” 西林點點頭?!拔业睦蠋煾嬖V我,那個地方的剝皮行者在南北戰爭時代加強了它的力量。它對普通人不感興趣,大多數從業者對它來說也不算什么,我的魔法和你的魔法才是它真正想要的?!?/br> 我拿起一根橡皮管纏在他的上臂上,等著他肘部彎曲處的血管鼓起來?!斑@似乎是一次不可能的遭遇,你對它的了解應該多到能夠避開它的領地?!?/br> 他搖了搖頭?!拔疫€不夠了解,我以為無論陷害我的是誰,也不會追到蒙哥馬利。剝皮行者只能居住在自己的領地上,它們不能離開西南部?!?/br> “聰明,誰會在夏天去那里呢?那個剝皮行者不能一直在這里,必須回到自己的領地去,對嗎?” 他點點頭?!八x開得越久,消耗的能量就越大,它在要想再來,短時間內應該不行了?!?/br> 我把針刺進他的胳膊?!八谶@里已經呆多久了?” “夠長時間了?!?/br> 我錯過了靜脈,他退縮了一下,我不得不再嘗試一次。 “那它應該不會在我們徘徊太久?!蔽野櫰鹆嗣碱^,因為我又一次的錯過了靜脈。 “把那個給我?!彼f,他拿起針,自己順利的刺了進去,只嘗試一次就成功了。 我想任何人在經歷幾年的戰爭中都能學會一些東西。 我用膠帶把針纏好,把導管接上。問照看了他一會兒,直到我確信他已經睡著了,然后關上了門,我自己也很累了。 “我不是專業護理人士,但我得信守諾言,我盡可能吧?!蔽野底試@息。 我翻開了電話本,拿起電話,開始給那些那些可能有幫助的聯系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