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許你驕縱》/子初酒 文案: 葉諳作為圈內公認的美人,膚白貌美,纖腰細腿,可惜卻嫁了個什么也看不見的瞎子 知情人士紛紛扼腕嘆息,唯有葉諳樂得自在 有錢,長得帥,還瞎,這不就是萬千少女夢寐以求的完美對象嗎? 婚后,葉諳的生活要多瀟灑有多瀟灑,住他的豪宅,用他的資源,在他面前橫行無忌 直到有一天,這個瞎子突然復明了…… 猝不及防翻車·葉諳:tvt 天之驕子謝朔一朝失明,從此變得陰郁暴戾喜怒無常 迫于無奈,他娶了一個叫葉諳的女人 婚后兩人約法三章,等謝朔復明,就辦理離婚手續。 后來,重見天日的謝朔卻拉著葉諳的手,不肯簽字—— #我曾深陷黑暗,后來終于得窺天光# #男主大型真香現場# #和瞎子的互懟日常# 【先婚后愛】【明艷驕縱女主x病嬌陰郁男主】 第31章 招晴 轉瞬進入八月下旬, 盛暑清苦,天氣多變。 一門之隔,外面風大雨大, 打落一片花穗, 院子的草坪上不知何時躥進一只小野貓, 正渾身哆嗦地躲在灌木叢里, 凄慘地叫著。 舒意揉揉眼睛,面前仍舊空無一人,難道只是做夢? 她不禁抬頭往上看,先前被搖碎的桂花枝頭此刻卻綴滿花蕊, 黃澄澄一片, 連著細密的雨串成一線, 將樹梢壓得沉甸甸。 不是夢,可剛才那一幕算什么? 她分明看到祝秋宴出現在門外, 還、還抱住了她,可為什么須臾之間又消失于眼前? 她摸了摸冰涼的肩頭, 上面早已沒有一絲他的氣味。 難道只是她想入非非?又或產生了幻覺? 她惘惘地走下臺階, 抱起小貓回到房間, 找出綿軟的衣服替它擦干身體, 又翻出紙箱給她做簡易的窩, 給她找了點吃食。 小貓似知曉她在幫她,乖乖地任由舒意擺弄,吹干毛發后就狼吞虎咽起來。夜半之后貓在紙箱里漸漸入睡,伴著它勻長的呼吸, 舒意原本寥寥的睡意也襲上心頭,眉梢漸展。 確定樓上不再傳來聲響后,梁嘉善將撞倒的桌椅一一扶起,開了門,至玄關處望著頭頂上的桂花樹。 雨聲滴滴答答,他心口仍在遲緩地陣痛著。 之前在蒙俄邊境,未曾看到他們比肩而立,是時心中雖感微恙,卻沒有此番濃烈,讓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正處在一個怎樣危險的邊緣。 危險地破壞著什么,又危險地守護著什么。 同一時間,祝秋宴就在対街的樹影下靜靜佇立。 與他一同靜默的還有另外一道身影,在風雨瓢潑的天幕下與自然萬物相近,任由寒氣鉆心,卻絲毫不覺冷,不是因為他們漠然,而是夤夜行走數百年,皮膚對于溫度的感知能力降低了,繼而連體溫都比常人低出少許。 不知過去多久,招晴先開了口:“祝秋宴,你瘋了嗎?就差一點,倘若不是我剛才拽回了你,她就會看到你現在這副鬼樣子?!?/br> 祝秋宴此刻是什么鬼樣子呢?一種草木荒蕪、形容枯槁的模樣。凡人的眼睛看他,他面孔蒼白,眼球凸出,眸中細細密密布滿濃稠的紅; 隔遠一些用歷史的眼睛看他,他已然是昔年的祝秋宴,一襲破碎長衫,發絲散亂,乘風飛揚,面若死尸,雙眼汩汩血流如注,那般瘋魔之景象,比之閻王降生有過之而無不及。 招晴問:“你這副模樣,確定她能承受得起嗎?不會害怕你嗎?” 祝秋宴聲音嘶?。骸拔以缭撝赖?,她會恐懼我,不單是這副鬼樣子,還有我的用心?!?/br> “你果真瘋了!” “是,我瘋了?!?/br> 他能不瘋嗎?他可以不瘋嗎?倘若不瘋魔,今日世事該如何解釋? ——除非春色滿園,花紅百日,山河往復,故人依舊,否則我生生世世不再見你。 你看,都成真了啊。 千秋園依稀恢復昔日的榮光,故人們一一歸來,重蹈覆轍演繹著上輩子的戲碼,梁嘉善的一往情深,謝晚的孤單,袁今朝朝暮暮與長久時的舍離,王歌的意難平,而他一直盤旋于心口的相似的厭棄……如此種種無不正向他展示著“山河往復,故人依舊”的結果。 他漸漸感到一種失控,仿佛他前生、今生、來生,恐怕再重來幾輩子,也無法改變終將與她勢不兩立的局面。 招晴眼見他一步步往后退,忽而撞上一棵老樹,花果窸窸窣窣往下掉,而他竟無力到什么地步,區區一顆果子就將他砸得倒下去。 那么高大英俊的一個男人,直挺挺地往下一摔,驚起半山沉睡的亡靈。 她趕緊上前將他托起,眼中充盈著淚水:“你確定嗎?她果真是謝意?” 祝秋宴搖搖頭,只是問:“招晴,有可以讓她忘記一切的藥粉嗎?” “我不知道,我沒有試過。七禪,你該知道的,如果可以遺忘,最先需要忘記的分明是我們?!?/br> “不?!弊G镅缯f,“我愛她入骨,怎堪舍得?!?/br> “可如果她忘了,就不再記得你,也不會再愛你了?!?/br> 祝秋宴蜷縮在濕潤的草地里,緩緩閉上眼睛,聲音輕若浮塵:“她的愛,我從未敢奢望?!?/br> —— 關于那句箴言,劉陽一個相信命數的人對此尚嗤之以鼻,就更不用說她。她從不信命,也不相信箴言會成真,但茍活在世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找些事做,于是就和他、劉陽一起重建了一座千秋園。 抱著一絲希望過活,總好過日子黑不見底吧?這些年祝秋宴很是快活的,她以為他會一直這么快活下去。 卻沒想到箴言果真實現,日日期盼于此的人卻再次陷入萬劫不復的痛苦當中。 自文康十四年之后,她仿佛再也沒看到他這么痛過了,鉆心入骨,如至煉獄。 這不是他一直等待的一天嗎? 招晴忍不住問:“七禪,你后悔嗎?” 祝秋宴翻了個身,卻依稀睡得沉了過去。幕天席地,伴花草樹木,雨夜動蕩,萬靈游走,他閉著眼睛,彷如魂已黃泉。 …… 第二日舒意回學校取東西,在宿舍樓下偶然碰見秦歌。因為要準備考研,她已經搬回宿舍,全情準備。 自那日在機場告別,兩人就再未有過聯系。不知她有沒有向晚晚解釋自己故意挑撥她們的小手段,晚晚卻已然洞明,舒意就沒再追究。 想著打個招呼就罷,不料秦歌卻先停了下來。 “我聽說你回來后一直做噩夢?!鼻馗枘橆a的痘痘已徹底癟了下去,頭發不必再作遮掩,大大方方地別至耳后,露出青春洋溢的面龐。 她微微笑著,壓低聲音說,“那種滋味怎么樣?” 舒意眉頭微皺,淡淡回道:“我不過一時?!?/br> 言下之意有些人卻要被噩夢糾纏很久,秦歌面色一僵,頓感羞憤:“舒意,其實你就是她,對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舒意作勢要走,秦歌猛的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 “你就是謝意?!彼V定地說。 舒意含笑:“怎么?被噩夢侵擾不夠,還要捏造出現實中的人物來作為你報復發泄的對象嗎?” 秦歌說:“你不用跟我繞彎子,我在說什么你很清楚。這幾天我也做了個夢,夢見那日去晉王府參加春日宴,在后花園遇見晉王之前,你猜我瞧見了誰?” 她是晉王安插在謝府的棋子,以她身份,除了春日宴恐怕別無機會接近那位位高權重的皇子。料想她此刻說的應與謝府真正的“內鬼”有關,舒意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做出幾分漠不關心的樣子。 秦歌心中沒底,想要試探她的態度,忙迫不及待地揭示了出來:“是一個叫做七禪的少年?!?/br> “不可能!” 舒意下意識否定,說完才發現自己暴露了什么,一時懊悔不已,“你不要瞎說,拉我一個下水還嫌不夠?” 秦歌似笑非笑:“k3火車上那個叫做祝七禪的男人,就是他吧?你領回府里的少年。難怪你第一天上火車他就來救你,還幾次三番幫你,你也與他格外親密的樣子,害得我以為你和蔣晚那個蠢貨都對他一見鐘情了呢。說真的,他和我夢中看到的樣子沒什么太大的變化。我只是好奇,他好像和我們有點不太一樣?!?/br> 我們,特指她和舒意、蔣晚,明顯是當世之中普通的人,只是因為上輩子的牽絆,這輩子才又走到一起。那個男人就不一樣了,不管是周身氣度還是從列車員口中聽到的傳聞,都太傳奇神秘,令人難辨真偽。 秦歌低下頭,有些遺憾地喃喃,“怎么沒在火車上時就夢見他呢?不然總能發現一些端倪。舒意,假設我真的捏住了什么關于他的把柄,那么在蒙俄邊境的拘留室里,你還敢那么對我嗎?” 舒意看向別處,只道:“你越說越離譜了?!?/br> “呵?!鼻馗璩爸S一笑,“我突然有點感謝那讓人長久深陷的噩夢了,一定會善加利用,努力找到他和我們不一樣的關鍵,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來求我啊?!?/br> 舒意不確定祝秋宴身份暴露的話,會為他帶來怎樣的后果。 秦歌離開很久之后她心中仍惴惴不安,一時在想她果真在晉王府見到他?會是他嗎?可那一日分明是她(王歌)設計將七禪拽到謝晚的馬車上,就是為了讓他同晚晚發生一些什么,也好離間謝家姐妹之情。 這不足以成為一個有力的佐證。 但……這又可能是一個新的轉機,否則筱雅臨死前手指的千秋園又該作何解釋? 她心不在焉地收拾完剩下的東西,左不過幾本學科類的書,并三兩幅畫,之前一直不敢拿回家被舒楊看到,只好藏在宿舍。 眼下畢業要交宿舍,這些東西該藏到哪里去?她苦惱地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讓蔣晚幫忙代管。 蔣晚和馮今不知去了哪里玩,兩人的手機都打不通,她只好先把畫裹起來,打算直接送到蔣晚家里。臨走前還要跟老師打個招呼,就順道拐去了藝術樓,不想一抬頭竟看到老師陪同舒楊走了出來。 舒意一驚,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辦,最后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 舒楊剛從國外參加完畫展回來,面容尚有風霜疲憊的痕跡,略帶指責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與老師寒暄幾句,另約時間相談,便先帶著她離開。 她提著滿手的東西,走不快,氣喘吁吁地跟在舒楊身后。 舒楊腳步不停,仍舊飛快往前走,想必是生氣了,舒意渾如縮頭烏龜一般,一聲也不敢吭,亦步亦趨地綴在身后。 忽然舒楊猛的一停,她差點撞上她后背。 “多大的人了,走路還不看路?!?/br> 舒楊氣惱歸氣惱,到底不忍心見她受累,騰出手來幫她拿東西,又道,“這么多東西你一個人怎么拎得動?為什么不叫爸爸開車送你來?” 轉念一想,這丫頭本就故意瞞著他們夫妻,又怎么會叫殷照年來送?就又道,“嘉善不是住在家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