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重活一世,他終于明白曾經那些希望有多可笑 在未來等待他的,從來都不是鮮花和美好 他撕下偽裝,丟掉人設,只等合約到期遠離這個虛偽的名利場 經紀人:岑風!公司讓你c位出道! 岑風!有個大型綜藝邀請你當常駐嘉賓! 岑風!張導的新戲點名要你演男主角! 岑風!這些頂奢廣告你想接哪一個隨便挑! 岑風:??? 這些資源都他媽哪來的? 【雙重生】 【生死看淡不想營業的冷漠愛豆x哥哥值得最好的我要把所有資源都給哥哥的大佬粉絲】 第25章 相配 “為什么呢?” “為了等你啊, 小姐?!?/br> 夢中祝秋宴的臉一時如青蔥素白的柳,一時如鏡中水月,如冬日的霧陽朝夕變幻, 到最后化作一道白光向她裹挾而來。 她睜開眼, 依稀破除白光的壁壘, 窺見真章。 一場說不清是好是壞的夢, 衣服全都汗濕了,舒意打開書包拉鏈,旁邊適時遞來一張紙巾。 她動作一頓,道了聲謝。 “天亮后我們應該就可以走了?!睂Ψ铰曇衾世? 有厚重的質感。 “嗯?!?/br> 舒意飛快地瞥了眼面前的男人, 還是被關在一起后第一次看清他的長相, 談不上有多英俊,但有一種難言的禪性, 眸子里揉著慈悲的光,連黑暗也無法阻擋。 倘若沒有之前的袖手旁觀, 她恐怕會相信內心的直覺, 接受他的善意, 可他分明很可疑。 “白天來找你的人是你男朋友嗎?” “哪個?”舒意料想他說的應該是梁嘉善, 但她還是假意不明, 試圖試探對方的態度。 男人不無不可道:“個子很高,穿芬迪新秋定制的那位?!?/br> “哦……”舒意微拉長尾音,一副思索的樣子。 梁嘉善幫她把黑卡凍結了,還在外面碰到蔣晚, 帶了最新的消息給她。 蒙邊看守一直照顧祝秋宴的面子,對她和她的家人禮遇有加,梁嘉善過來時,面前的男人和同伴剛好經過一輪審訊回來。 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問起梁嘉善,舒意含糊道:“是呀,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們很相配?!?/br> “怎么看出來的?你會看相嗎?那你不如幫我看看,為什么我好端端地參加一次畢業旅行,居然會碰到這些倒霉的事?”舒意仰起頭,直視男人。 對方輕笑一聲:“意外而已?!?/br> “我不覺得意外,那個人死在火車上,從他上車到被發現中途沒有??窟^,證明兇手還在現場。排查兩天都沒找到可以突破的線索,足以證明兇手是個老手,不是嗎?” 頓了頓,她又道,“而且,警方特地將我們區分關押,證明兇手很有可能就在我們當中。其實我很害怕,你覺得會是誰?” 男人似笑非笑:“你覺得會是誰?” 舒意不答反問:“我覺得有點奇怪,剛被關押進來的時候我觀察過你和你的同伴,你們一直待在角落里,完全沒有同我們兩個女孩打交道的意向,后來為什么要出手幫我?” 男人的眼眸靜水微瀾,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遇見這種事,在情況未明時獨善其身應該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吧?至于后來,大概還是于心不忍?!?/br> 舒意卻不說話。 原先綁架她的兩個人一張嘴就是姜利,顯然是沖著姜利來找她。不可能在同一班火車上遇見兩次仇殺,姜利與巴雅爾唯一的聯系就是秘密名單,再加上巴雅爾是一刀斃命,非尋常手法,姜利身手也非凡不俗,而且時至今日一切都云里霧里,沒有明確的指向。 超出常規的巧合,再加上這個男人,幾乎可以斷定和秘密名單有關。 他忽然一改常態,是不是因為也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不再偽裝?還是忽然發現了什么?是試探,還是別有目的? 舒意因下不得不謹慎,想了一會兒才說:“總而言之謝謝你,你原先打算來蒙古做什么?” “參加朋友的婚禮?!?/br> “啊……可惜了,應該要錯過了吧?” 男人點點頭,一派健談好說話的樣子:“只好等到明天出去,再打電話解釋了?!?/br> 舒意也放松姿態,好像在異國遇見同鄉人一般攀談起來:“之后有什么打算?回家嗎?你家在哪里?” 男人失笑,也不遮掩:“我沒有家?!?/br> “那你……” 舒意還在再問什么,對方已先一步道,“不過我會回北京,有機會的話,相信我們還能再見?!?/br> …… 拘留時間一到,大使館的代表立刻為他們辦理手續,一行人會在軍.方護送下出境。待了兩天的平房,照舊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索性這次等待他們的是黎明。 舒意找到代表問祝秋宴的情況,對方支支吾吾,見躲不過去才老實交代:“俄方準備控告他惡意襲警?!?/br> “怎、怎么會這樣?” 代表把她帶到一旁的墻根下,壓低聲音說:“他在審訊室打暈警察,還試圖對你……他已經承認自己見色起意,倘若前一天凌晨邊檢沒有及時找到你,他打算喝完牛rou湯后就帶你去旅館?!?/br> 什么?! 這就是他想到的鬼主意?她原以為制造現場會讓他擺脫傷害警察的困境,沒想到反而加重了他的罪行。 她一時又氣又怒,想同大使館解釋什么,可扯到真相勢必要將他殺人的情形一并和盤托出,到時候還不知是怎樣剪不斷的思緒,越理越亂。 而且,應該沒有人會相信他們的相遇,只是一出荒誕的人鬼情未了吧? 代表見她心神不寧,又出言寬慰:“他說他已經聯系了律師,可以自己處理。不過這件事到底涉了不少中國人,我們一定會留同事下來跟進的,你放心?!?/br> 舒意這時想到劉陽,他身邊并非空無一人,頓時心安了些許,想了想還是問道:“我可以再見他一面嗎?” “舒小姐?!贝磬嵵氐?,“我得提醒你,他昨天在審訊室差點傷害到你,之前的相助也別有目的,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見他?” 他一直隱約覺得這個女孩和里面的男人關系匪淺,不像是只有兩面之緣,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她好像很擔心那個男人的安危? “舒小姐,如果你有其他難言之隱不方便同我們說的話,或許可以通過你的家人傳達?!彼f完微抬下巴,舒意順著視線看到身后不遠處靜靜等待的梁嘉善。 她搖搖頭,陷入一種別無選擇的低落當中。坦白,無異于將他推入另一面深淵,可不坦白,這一走他們還要機會再見嗎? “我們幾點的飛機回去?” 梁嘉善說:“七點,和你的朋友碰頭后就要出發了?!?/br> 舒意看了眼手表,四點多,還有一會兒。她邊走邊往回看,沒能與祝秋宴告別,心頭盤旋著說不出的忐忑,正要收回視線,卻冷不丁撞上一道深沉的目光。 是昨晚和她攀談的男人。 他和同伴一路低頭往前走,在經過崗亭時,值守的邊檢沖他們點了點頭示意,沒多阻撓就將他們放走了。 舒意不自覺捏緊拳頭。 “走吧?!币娏杭紊茮]有反應,她抬頭望過去:“怎么了?” 梁嘉善回過神來:“哦,剛才看到一個人,好像有點熟悉?!?/br> 舒意追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兩個男人經過崗亭,穿過了馬路,漸漸消失在蒙邊馬路林立的鋪面間。 “是你認識的人?” “不清楚,也許看錯了?!绷杭紊普f。 梁嘉善陪同她走完最后一道程序,殷照年攙著秦歌在路邊等車,一回頭沖他們招招手:“小意,快點過來,時間不早了?!?/br> 舒意看到殷照年對秦歌一副殷勤的模樣,知道他又犯老毛病了,人走到哪,情留到哪,死性不改! 她停下腳步,眉間浮起不耐。 梁嘉善問:“怎么了?” 舒意低下頭,盯著腳尖默默道:“我、我想……我有點餓了?!?/br> “這邊我看過了,可能沒有合你口味的早餐,而且你這兩天沒好好吃過飯,還是簡單一點比較好,我去便利店給你買袋面包,好不好?” 舒意吧唧了下干巴巴的嘴巴,不好意思地說:“謝謝,我跟你一塊去吧?!?/br> 要去同蔣晚和馮今匯合,然后一起去機場,路程有點遠,還要辦理值機,所剩時間無多。他們穿過馬路,在便利店隨便挑了幾樣東西,出門時車已經在等。 越是要出發,舒意的心越忐忑,臨上車前忽然一頓,扶著車門道:“你們等我一下?!?/br> “誒,你去哪?” 殷照年一句話還沒問完,就見她頭也不回地穿過了馬路。車里秦歌把頭靠到車窗上,望向那個漸走漸遠的身影,忽而勾了下嘴角。 崗亭里的值守見舒意去而復返,探出頭來:“有東西落下了?” 舒意點點頭:“嗯,我可以進去找一下嗎?” 值守猶豫著,說要同上級打個報告,舒意卻等不及了,趁他不注意一個貓腰鉆進柵欄,朝后面的平房狂奔而去。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br> 值守追了進來,見她徘徊在一間間緊閉的屋門外,念著中國的古詩詞。 “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br> 她忽而停了下來,在距離一扇門不遠的地方,值班的邊檢正扛槍而來。值守隨即打個手勢,制止對方的動作。 舒意抬頭看天,月已藏云中,黑天翻藍,霧靄沉沉。 沒有燭光,也可共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