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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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議的是,回程的路途中便早早診出了孕脈,將隨行的護衛們震驚得無不把心提到嗓子眼兒,全身緊繃,半點也不敢松懈。 而且這小公主可嬌氣得很。不同于生唐景禹時的安逸自適,蔣琬琰在最初懷上唐景嫻的時候,幾乎是孕吐不止,甚至連喝水也能吐個唏哩嘩啦的。 最終,導致馬車的行駛速度屢次減緩,原定抵達京都的日程也不得不推延。 總的來說,那趟旅程并不能算是個良好的體驗。 而唐琛這時提出二度赴江寧游玩,自然有其彌補的用意在內。 自家男人的心意,若是假意拒絕,未免顯得過于矯情。因此,蔣琬琰倒是極其爽快地答應,并歡歡喜喜地開始討論細節的安排與籌備。 “唯獨有一點,要特別注意……” 絮叨半晌,她突然調轉了話鋒,沉聲說道:“可千萬別再搞出三寶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國慶有點忙,加上我手速實在太太太慢了!企圖蒙混過關:) 第58章 郎情妾意(5) 翌日午時過后, 蔣琬琰在暖閣接見了孟靜如。 “正如同先前和姨母提過的,甥女想勞煩您費心舉薦幾名合適的先生人選?!?/br> 孟靜如于京城的貴婦圈中名頭頗響,結識的密友也甚多, 倘若能得到她的幫忙, 整件事情就能夠變得容易許多。 她何嘗看不出蔣琬琰心里的小算盤, 可嘴上總是免不了打趣幾句, 道:“有求于人的時候,便擺出這般乖巧的姿態, 平時怎么也沒見你念叨姨母呢,莫不是……只顧著黏糊陛下了?” 不,她不是她沒有。 明明多數時候都是唐琛,非要跟上跟下,和她同進同出的! 蔣琬琰倒是打算出言撇清, 但猶豫半晌又覺得,若說自己活了半輩子, 還沒見過像當今陛下這么會黏糊媳婦兒的男人,未免有損他的雄風。 思來想去,她終究還是決定作罷。 “姨母說笑,陛下日理萬機, 哪里有那么多空閑的時間與我膩歪。若不然, 我也無須這般著急地替他分憂?!笔Y琬琰神色如常,說得卻是無比違心的客套話。 唐琛確實是日理萬機,每日批閱的折子堆疊起來,甚至能與她人同高。然而, 他無論多么忙碌, 也都會抽空出來陪伴她,從來不曾冷落過分毫。 帝后感情和睦的事情, 孟靜如雖無法親眼看見,但各種各樣的謠言卻聽說過不少。 最離譜的一樁,傳言宮中皇后是春水化成的嬌人兒,胳膊腿腳都仿佛沒有骨頭似的,軟綿綿垂著。歡好過后,更是只能無力地倚在陛下懷里,下不了地。 蔣琬琰內心也清楚,自從唐琛廢黜三宮六院開始,這類明里暗里諷刺她是國之禍水的言論,便不可能有消停的一日。 對此,蔣琬琰無意辯駁,但若是有人膽敢當著她的面造謠,她倒是不介意賞對方幾個耳光,好證明自個兒力氣還是頗足的。 相比起來,孟靜如卻是想得挺開。 想當年,業朝的開國皇帝重視上下尊卑,嚴令禮不可廢,被反對派稱作冷酷無情,不通情理。至于先帝的寬大為懷,卻被構陷為不分善惡,難辨是非曲直。 由此可見,當人身居高位時,不管處事再如何的戰戰兢兢,總是會引起少部分人的不滿。 而蔣琬琰的骨血中,深深烙印著蔣孟兩姓的氣節與驕傲。她不會讓那些空口胡謅的流言傷著自己,也永遠不需要小心翼翼地去討好誰。 她是自由而鮮活的。 思及此,孟靜如不由念起了自己那個當皇帝的外甥女婿。 如果不是他目光深遠,認清男女間的情愛應奠基在相互依賴,而非單方面的依附,恐怕蔣琬琰現今的生活也無法過得這般愜意。 他堂堂九五至尊,手握無上的權力,卻比這天底下的任何男人都要尊重,以及愛護自己的妻子。 這對于那些花心軟弱又無能的人渣而言,豈不是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么? 想想都覺得痛快。 孟靜如眉眼帶笑地說道:“這回若不是看在你丈夫的面子上,姨母當真是懶得去摻和這種事情,可麻煩的緊?!?/br> 她刻意用這樣親昵的稱呼,正說明了自己不是貪圖虛名,也并非畏懼皇威。將這件苦差承接下來,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蔣琬琰自然領情,她當即環住孟靜如的小臂道:“陛下若是聽見了,必定十分歡喜?!?/br> 孟靜如聽罷,也樂得與她說笑幾句。 隨后,蔣琬琰像是突然回想起什么似地,揚聲問道:“過上幾個月,我和陛下打算去趟江寧行宮小住,姨母可有興趣同行?” “不妥?!泵响o如搖搖頭拒絕道:“陛下越是看重你,我們這些當外戚的,就越是要謹守臣子的本分?!?/br> 話落,她又轉移話鋒問:“兩位小殿下呢?是留在京城,還是同你們到江寧?” 蔣琬琰心中早有盤算,立即回答道:“嫻姐兒年紀尚輕,是個坐不住的性子,索性也帶上她外出走走。至于禹哥兒,功課日趨繁重,他父皇擔心出趟遠門以后會銜接不住,只好將他獨自留在宮中。 ” 孟靜如聞言,倒也沒對他們夫妻倆的決議有所置喙,只頷了頷首說:“禹哥兒這性子,著實是有些沉悶,將來最好找個活潑些的媳婦互補?!?/br> 蔣琬琰聽她提起這事兒,難掩驕傲地說道:“不急,我辛辛苦苦養大的豬,到底是懂得拱白菜的?!?/br> 尾音尚未落地,卻聽聞一道散漫而悅耳的男聲橫穿進來。 “好端端的兒子,卻被你給比喻成豬,這什么道理?” 蔣琬琰早在聽到他聲音的瞬間,便已經站起身來,步履款款地迎了上去?!氨菹录纫^來怎么不讓人事先通報一聲,臣妾也好提前準備?!?/br> “是么?”唐琛絲毫不準備給她留面子,逕自揭穿道:“皇后何時為朕精心準備過?明明昨日你還攤在這軟榻上,動都不肯動彈一下?!?/br> 語氣微頓,他忽而嘆了口氣道:“晏晏,這鳳棲宮的宮女太監們都長著眼睛呢,別老想蒙騙眾人?!?/br> 話音一落,蔣琬琰氣惱到當場伸腳踩住他曳地的龍袍,害得唐琛向前踉蹌了幾步。他雖反應得及時,卻也不免倒抽一口涼氣,神色俱變。 他猛地轉過頭,卻見蔣琬琰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臣妾瞧著,陛下這雙眼睛幾乎都快冒出火花來了,可是想開口斥責臣妾?” 唐琛見狀,瞬即不再言語。 他若是真想算帳的話,早就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了,哪里還能在這兒耀武揚威的。 可唐琛不理是一回事,蔣琬琰愿不愿意善罷甘休,則是另一回事。 她試著掂起腳尖,想要湊近他耳畔,但最后卻只夠碰著他的頸側?!坝谢饎e憋著,做人真誠點兒?!?/br> 蔣琬琰自認為已是壓低了音量,卻不料,如今眾人個個低頭縮腦,連聲大氣也不敢出。因此,她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表現得格外清晰。 出乎意料的是,從唐琛冷靜的俊容上,竟找不出絲毫隱忍的痕跡,可見他的確是半點也不生氣。 緊接著,是更令人跌破眼鏡的情況。 只見素來缺乏耐心的皇帝,非但沒有被那三言兩語給激怒,甚至還用單手摟住蔣琬琰細軟的腰肢,繼而把她整個人往上提了提,問道:“皇后方才說什么?距離太遠,朕沒聽清?!?/br> 距離太遠? 這下,蔣琬琰哪里聽不出他是在暗諷自個身高的事情,心頭怒火不禁更盛幾分。 孟靜如旁觀著兩個后輩打情罵俏,雖覺頗為新鮮,但也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礙事兒。索性悄然起身,向唐琛作了個福,而后再無聲地退下。 孟靜如離開的時候,順帶捎走了滿屋子的宮人,只留帝后二人獨處。 蔣琬琰乍見己方勢單力薄的,便想偷偷溜走。 可她才剛跨出前腳呢,便被唐琛粗暴地揪住后領,一把拽了回去。 蔣琬琰面色微紅,細如柳葉的眉毛也頓時皺緊,道:“你……你別仗勢欺人?!?/br> 唐琛此時明顯正在興頭上,分外地好商量,當即就回應道:“行,朕讓你一只手?!?/br> 蔣琬琰聞言,忽覺自己像是誤入狼口的羔羊,毫無反擊能力,只得任他玩弄,由他宰割,內心委屈到了極點。 唐琛似乎察覺到懷中人兒,莫名低落下來的情緒。心頭微嘆,接著伸出結實有力的雙臂將她抱至懷里,動作輕柔而充滿憐惜?!吧店剃?,你怎么這樣傻?!?/br> “你仔細回想看看?!彼叾Z著,邊親吻著她的耳垂?!澳拇尾皇悄爿p輕一撒嬌,朕就全身都軟了。隨后不管任憑你開出什么條件,都只管答應?!?/br> 這個吻一路蔓延。 唐琛先是沿著蔣琬琰可愛的耳廓輕咬,再逐漸轉戰到她白皙的玉頸,與那兩瓣如榴花沾水般,殷紅水潤的丹唇。 吻得她,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含混不清。 “不,準確來說……”蔣琬琰囫圇說著:“應當有一處是硬的?!?/br> 唐琛見她這般沒臉沒皮,三句不離男女情愛之事,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是,咱們能不能純情點兒?” 蔣琬琰登時驚訝地瞠大雙眼,滿目皆是不敢置信地說道:“都是兩個孩子的爹娘了,你還跟我談純情?” 唐琛薄唇含笑,按住蔣琬琰的雙肩,便將她扳轉過身來抱緊?!捌鋵嵅还苡泻⒆?,沒孩子,朕對你的感情從來都是只增不減?!?/br> “可以純粹,同時也可以愛火纏綿?!?/br> 說罷,男人略顯冰涼的嘴唇猝不及防地壓下。 蔣琬琰連忙闔上了雙眸,可最后卻只感到他在自己的唇角輕啄一口,觸覺若有似無。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細細地品味著那個快如雷電,卻異常酥麻的吻。 正當唐琛以為,自家媳婦是徹底地怔住時。她卻突然一改過去乖巧的常態,用雙手勾住他的脖頸,使勁兒往下拽去,來了個狠狠地強吻。 …… 六月初八,帝后自皇宮啟程,沿途旌旗蔽日,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江寧而去。 蔣琬琰獨坐在寬敞的馬車內,眉眼俱笑,顯是難以遮掩興奮的神情。 而這時候的她,壓根沒有料想到這趟即將開始的旅程,極有可能會改變自己與唐琛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是真的快完結了! 第59章 郎情妾意(6) 對于騎術, 蔣琬琰其實是懂點兒皮毛的。 她既出身在武將世家,即便家中父兄再如何的小心呵護,也不至于全然排斥這類活動。 甚至有幾回, 便是蔣驍將她抱至小馬駒的背上, 并親自牽著韁繩, 帶領馬兒在圍場里跑走。 蔣琬琰這回本來也是打算騎馬的。 因為馬車內部即使再如何寬闊豪奢, 空氣到底也不如外頭的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