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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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我大兩歲,孤一直拿她當阿姐看?!笔捴q說得簡潔。 哄誰呢?少男一般都喜歡jiejie,jiejie們成熟美麗,身體也發育得玲瓏有致了,比那些阿妹可有吸引力多了。 “聽說盧女君比如今的柚女君還要美上三分是也不是???”馮蓁微微笑道。 這笑比不哭還恐怖,蕭謖自然不會作死,“那時孤年紀還小,哪兒懂什么美丑啊?!?/br> 馮蓁點點頭,她信了才有鬼了,于是出其不意地問道:“殿下是什么時候開苞的呀?” 蕭謖似乎是被“開苞”兩個字給震住了。 馮蓁又道:“殿下不懂么?這樣吧,我換個方式問,殿下是何時梳籠的呀?”這梳籠一般是指教坊女或者一些暗娼第一次接客的意思。 “你都哪兒學來的這些混賬話?”蕭謖呵斥,這樣的腌臜詞兒是一個女君該知道的么? 馮蓁硬氣地叉腰道:“殿下少顧左右而言它,這些話我是不該知道,可殿下卻又為何知道?只怕沒少北里游吧?”北里乃是上京有名的煙花之地,世人皆知。 “孤是男子?!笔捴q這就是沒否認了。 馮蓁湊到蕭謖跟前面對面,睫毛幾乎都快碰上彼此的睫毛了,“嗯,殿下不僅是男子,而且還早熟是不是?” 這醋吃得蕭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馮蓁其實也不是吃醋,就是緩和緩和剛才“悲傷”的氣氛?!暗钕?,還在忌恨我外大母么?”馮蓁呢喃地問道。 “沒有,姑祖母是你的外大母?!笔捴q道。 “那殿下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瘪T蓁抬頭問。 “孤會替你護著姑祖母,還有樂言(蘇慶)的,還有陽亭侯府?!笔捴q道。 第74章 風云會(上) 馮蓁這要求還沒提呢,就被蕭謖給滿足了, 她噘噘嘴, “還得加上一條,不管將來我們怎么樣, 殿下都不要針對他們??扇绻撬麄兎噶隋e, 那是他們咎由自取, 但殿下不能因為過去的事兒, 而針對他們,行么?”馮蓁覺得自己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蕭謖點了點馮蓁的嘴唇, 這算是應了。 馮蓁順勢含住蕭謖的手指, 輕聲道:“那我也會把殿下珍藏在心里,直到殿下成親那日?!?/br> 蕭謖待要反對, 卻被馮蓁用食指按住了嘴唇, “殿下且聽我說完,那之后,等殿下真正能娶我那日, 再來找我,否則那就是不是愛護我,而是侮辱我了?!?/br> 蕭謖沉默良久,終還是點了點頭。 馮蓁展顏一笑, 感覺這世上要是有她演的這么“通情達理”的女人, 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她心里恨著蕭謖,盡管不愿面對這種心情,可馮蓁還是知道, 她已經恨上眼前這個人了。正是因為恨,才能支撐著她繼續笑著面對蕭謖,以爭取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然后真期待看見將來她遠走高飛時蕭謖的表情呢。 馮蓁輕輕地幾近“虔誠”地吻上蕭謖的嘴唇,呢喃道:“以后我們不要再說這些,殿下只要親著我,我就明白殿下的心意了?!边@話馮蓁在心里幫蕭謖翻譯了一下,就是少說話,多送羊毛。 蕭謖動情地摟著馮蓁,他知道馮蓁為此做出了多大的退讓,所以格外心酸,也格外珍惜。 每個男人,大概夢寐以求的就是這樣溫柔、解語、忍讓、逆來順受的女子吧。 馮蓁輕輕地扣著蕭謖的后腦勺,讓他親吻自己胸口的桃花瓣,感受著桃花源灼熱而歡呼地沸騰,而她的神情在蕭謖看不見的地方卻是麻木得幾近殘忍。 身體做著那么親昵的事,心卻離得那么遠好似遠隔重洋。 胸口的桃花有多灼熱,馮蓁的心就有多冰涼。 早起,馮蓁正準備去馮華的屋子用飯,卻見蔣琮從外面踏了進來,她也就顧不得跟馮華說話了,“阿姐,昨兒我跟敬jiejie說好了,今兒要去她院子里用早飯?!?/br> 馮華點點頭,知道蔣三郎去書院念書去了,所以何敬院子里就剩下她一人。 實則馮蓁哪兒跟何敬約好了呀,只是為了避嫌而已,不過想必去蹭何敬一頓飯還是沒有問題的。 蔣琮看著馮蓁的背影道:“幺幺昨兒在這里歇的么?” 馮華點了點頭。 “她好好兒的,怎么想著在你這兒留宿了,城陽長公主也不管她么?”蔣琮又問。 馮華笑道:“我是她阿姐,她在這兒別說住一宿了,就是多住幾日又何妨?你可不知道呢,那丫頭小時候一個勁兒地嘀咕,說是等我出嫁了,要跟著我搬到姐夫家住呢?!?/br> 蔣琮呵呵笑出聲,“幺幺年紀也不小了吧,上回嚴十七鬧了那么一檔子事兒,城陽長公主沒說給幺幺另外再相看什么人嗎?” 說起這個,馮華的眉頭就蹙了起來,“外大母怕隨便挑一個委屈了幺幺,所以還得她自己點頭呢?!闭f罷,馮華嬌嗔道:“都怪你?!?/br> 蔣琮莫名其妙地道:“怪我?” “是啊,夫君若是再有個弟弟,幺幺嫁過來,那咱們一家子就團圓了?!瘪T華笑道,然后見蔣琮揉了揉額頭,似乎有些頭疼,便柔聲道:“昨兒夫君飲酒了?” 蔣琮點點頭,“昨兒給世嘉踐行,所以多喝了幾杯,回來也晚了,怕吵著你和肚里的孩兒,就沒進你屋?!?/br> 馮華又嬌嗔道:“夫君如此為我和孩子著想,我又豈能不為夫君著想?下回便是喝了酒也無妨?!瘪T華摸了摸已經圓滾滾的肚子,“孩兒難道還會嫌棄阿父不成?”這話柔里帶刺,卻又讓蔣琮挑不出錯兒來,心下嘆道,這女人吶,就沒有不吃醋的。 馮華的話點到即止,也不再糾纏昨夜的事??尚牡咨俨坏靡彩请y受的,只覺得自己懷著孩子那么辛苦,蔣琮卻是跟侍妾徹夜胡鬧,怎能不心酸? 蔣琮走后,馮華將侍女招來一問,就知道昨兒夜里后院叫了幾次水,那兩個yin婦可真是將蔣琮伺候得極好呢,也不怕壞了男人的腎水兒。 何敬見馮蓁到她院子里蹭飯,不由笑道:“二哥跟二嫂倒是恩愛,怎的把你也給攆出來了?” 馮蓁倦怠地坐下,撇撇嘴道:“什么恩愛啊,昨兒去了侍妾屋里,早晨難道還不陪我阿姐用用飯?” 提起侍妾,何敬也撇了撇嘴,“三郎倒是沒有侍妾,可府里養著那么多歌姬、舞姬,還不是……”何敬忽然想起馮蓁還未出嫁,有些話不好與她說,便打住了話頭。 “蔣三哥不是對你又愛又怕么,怎的還敢……”馮蓁擠了擠眉眼。 何敬放下手中的筷子嘆道:“男人吶……”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于盧柚來說也是一般。 榮恪進了書房,朝蕭謖行禮后道:“殿下,欽天監那邊已經算好日子了,婚期就定在十月二十八,如此殿下大婚后,旨意一下來冬至那日便能代皇上祭天了?!?/br> 榮恪嘴里的旨意,還是個秘密,不過蕭謖卻是提前就知道了。元豐帝許諾,要在他大婚當日封太子,雙喜臨門,圖個喜慶。其實還是因為他顧忌蕭謖的命格,怕他是真克妻,所以才要等蕭謖正式成親。 蕭謖點了點頭。 榮恪歡喜地搓了搓手,可終于盼來這一日了,算日子離十月二十八也沒幾個月了,所以能不歡喜么?可他抬頭一瞥蕭謖,卻見他神色平靜,絲毫喜意都沒有,當真是喜怒不形于色,榮恪打從心底佩服蕭謖這樣的克制。 “哦對了,殿下,柚女君到府上來了,說是有話想對殿下說?!睒s恪道,那位可是他未來主母,也很可能是華朝未來的皇后,他當然得給面子進來傳話。 蕭謖的臉立即陰沉了下來,榮恪眼見他握著筆的手背青筋都鼓起來了,以為他要發火,誰知蕭謖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聲音中正平和地道:“讓她把要說的話告訴你就行了,有什么需要也跟你說。另外叮囑她,如果不想死于非命,就最好別再出門,在嚴府老老實實地待著吧?!?/br> 榮恪點點頭,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他家殿下絕對不能再克死第三個未婚妻了。 尤其是眼下這情形,元豐帝的身體眼見著就要不行了,若是這當口盧柚出個什么意外,蕭謖的太子之位怕就要雞飛蛋打了,即便是元豐帝要硬挺蕭謖,也擋不住天下悠悠眾口,如何能讓一個克妻如此的皇子做皇帝。 榮恪下去后,蕭謖揉了揉眉心,眼前又浮現出馮蓁的睡顏。他走時,她已經睡沉了,只是眉心微微蹙著,這是以前從不曾有過的。 他知道馮蓁心里又多難過,即便她嘴里說得再好聽,笑容再甜美,也沒辦法掩飾她眼底那抹傷心。 馮蓁自以為自己掩飾得極好,可人的身體永遠比心誠實。蕭謖親著她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出她那種抗拒的戰栗,想推開他,卻又拼命忍著的煎熬。他看著都替馮蓁難受。 他親吻她時,再感覺不到以前的熱忱和乖順,如今好似親在了一尊玉菩薩身上,玉樣溫潤光膩,可卻也正因為是玉做的,所以木愣愣的,與木頭一般同樣的沒有生命。 這一切的一切,蕭謖如何感受不到,卻也只能裝傻。他想過放開馮蓁,不就是個女人么?這樣她也就能自由自在,他依舊也會護她一輩子平平安安,這也算是報答。 可是呢?他的腦子管不住他的腿,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馮蓁面前,哪怕是冒著巨大的被發現的風險,蕭謖還是忍不住。 “殿下,宮中來人送了一匣子合浦珠來,個個兒都有龍眼大小?!焙奸L生捧著匣子討賞似地走到蕭謖身側,“殿下可要看看?” 蕭謖皺皺眉,正要斥責杭長生,他什么時候閑得連這些東西都要親自過目了?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杭長生便打開了匣子。 一匣十二顆的合浦珠,乍一看真挺令人驚嘆的,不過叫蕭謖沒再開口斥責的原因,卻是那瑩潤的珍珠讓他好似看到了馮蓁的眼睛一般。 如有明珠千斛,脈脈、盈盈。 “殿下,這些合浦珠用來打一套珍珠頭面想必……”杭長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蕭謖搖了搖頭。 “她肌膚白潤賽過珠玉,這珍珠在她頰邊反而顯得黯淡無光了,讓蘭姬用這匣子珍珠做幾雙繡鞋,尺寸孤明日給你,讓她先揀選布料和樣式,送來孤親自過目?!笔捴q道。 蕭謖吩咐的事情,蘭姬自然不敢怠慢,聽說是做繡鞋,又想起那些傳聞,便以為是給未來的五皇妃盧柚準備的,因此格外上心,下午晌就帶著挑的布料、紋樣和款式圖在外求見蕭謖了。 榮恪卻還不知蘭姬為何突然過來了,這邊兒是書房重地,別說一個姬妾了,便是未來的皇妃也不能輕易踏足的。 蕭謖自然沒在書房見蘭姬,而是讓她在前面的觀稼樓等。 只是蘭姬帶來的可不只布料等,還有一個嶄新的平金繡緝珍珠珊瑚歲歲平安香囊,華貴典雅,繡工精致,這樣的荷包若是拿到市面上去賣,只怕百兩銀子都有人肯出。 蘭姬有些嬌怯地道:“上回在花園里見殿下腰上沒有荷包,以前的當是用壞了,所以妾又繡了一個?!?/br> 蕭謖的荷包自然沒壞,只是因為馮蓁說不許他再戴,他便沒再用過荷包,原本以為馮蓁能留意到,可回來這幾日,那女君的目光卻從沒留意過他的腰間佩飾。 想到這兒,蕭謖就不由搖頭,頗有些媚眼拋給瞎子看的感覺。 蘭姬走后,蕭謖隨意地掃了眼榮恪的腰間,將荷包遞給他道:“你拿去用吧?!?/br> 榮恪歡喜地收下,蘭姬的繡藝整個上京怕都沒幾人能趕得上,他早就眼饞了,只是不解地道:“殿下不用荷包了么?” 用自然是用的,不過卻得是另一個人送的才行。 榮恪見蕭謖不答,又想起剛才他親自為幾雙繡鞋挑選樣式的事,心里不由駭然,這是跟那位還沒斷呢? 卻說榮恪為何不懷疑蕭謖是給盧柚挑選鞋樣子呢?自然是因為先才盧柚親自上門他都冷淡不見,這會兒怎么可能為她的鞋子cao心,是以馮蓁的臉自然就浮現在了榮恪的眼前。 榮恪又想起蕭謖剛才仔細吩咐蘭姬,說那人肌膚幼嫩,經不起摩擦,鞋子要盡量柔軟,尤其是內襯,得用如云棉,這要何等心思,他家殿下才會親自過問這等細枝末節的事兒??? 怕是不僅不會斷,將來…… 也不知是做貴妃還是做什么。 馮蓁回到城陽長公主府,才發現自己的耳墜掉了一只,不過也沒放在心上,她的耳墜一天換一副,半年都不會重樣的。 只是這幾個月,她的首飾、手絹等貼身之物,已經不見了好幾樣,稍微頻繁了些。馮蓁雖微有疑慮,卻因為沒了下文,也就只能擱置不問了。 馮蓁問宜人道:“外大母今兒怎么想著進宮了?” “是皇上派人來請長公主的?!?/br> 馮蓁點點頭,也沒往心里去,等長公主回來時,她才被她外大母帶回來的消息給嚇了一跳?!巴獯竽?,你是說皇上欲為六殿下聘我?” 長公主揉了揉眉心道:“他可真想得出,皇帝這是報恩還是報仇???以為隨便提溜個皇子出來,吾就會感激涕零么?” “可外大母你不是說,皇上怕外戚專權,是絕對不屬意我嫁入天家的么?”馮蓁才說完,就已經想明白緣由了,蕭詵看來是徹底跟皇位絕緣了。 所以是皇帝要彌補蕭詵才想聘自己做六皇子妃呢,還是蕭詵自己跑去元豐帝跟前求的呢?馮蓁自己覺得,約莫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她嘆了口氣,若是沒跟蕭謖有什么糾纏,嫁給蕭詵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好選擇了。馮蓁所謂的次,自然是跟招婿相比而言的。 可現在嫁給蕭詵就等于是害他一命,倒是辜負了他對她的那么一丁點兒心意了。之所以說蕭詵只有一丁點兒心意,那是因為他跟二皇子爭搶董素素,前幾日才鬧了一場,還是蕭謖特地說給她聽的。 其實蕭詵自己卻覺得他對馮蓁是真情一片,于他而言,董素素就是個玩物,完全不能跟放在心上的馮蓁相比,所以覺得馮蓁肯定也不會介意,然則那只是男子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 “你心里可別存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做他的皇子妃將來恐怕連個進士妻都不如?!遍L公主嫌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