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這一比較,天差地別。 靜默了片刻,氛圍尷尬之時,吳維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笑得恭敬:“對了,下官在府邸為了王爺準備了洗塵宴,還望王爺今晚賞臉?!?/br> 說是洗塵宴,但今晚淮州城的所有官員都會出席,淮南王若不來,那下得何止是吳維一個人的面子。 裴疆淡道:“吳總兵為本王如此費心,本王豈能不去?但現在王妃舟車勞頓法了,本王得先送她回去?!?/br> 吳維應道:“應當的?!?/br> 說著,便讓了道。 裴疆點了點頭,而后轉了身走回馬車。 看著裴疆的背影,吳維眼底一片陰暗之色。 隨而心里頭堵都慌的朝著裴疆的背影躬腰:“恭送淮南王?!?/br> 吳維身后的官員也低下腰,異口同聲道:“恭送淮南王?!?/br> 裴疆回了馬車,玉嬌問他:“吳維說了什么?!?/br> “他在他的府邸做了個洗塵宴,邀我今晚過去?!?/br> 玉嬌道:“你答應了?” 裴疆點頭。 玉嬌想了想,輕聲道:“他雖然不至于現在動手,但你還是小心一些?!?/br> 裴疆:“你放心,我心里有數?!?/br> —— 再說淮南王府還尚未修建好,所以裴疆自然還是居住在玉府。 玉府這邊,因知道裴疆和玉嬌今日會回來,所以一早便張燈結彩,好不喜慶,就是門前都是兩排相迎的人。 “你們都給我精神點,還有上邊掛紅菱的,歪了,給我正些!”玉家二爺一樣一樣的檢查,確保萬無一失,就好似在忙自己的事一樣。 玉恒磨磨蹭蹭的從隔壁院子出來,玉二爺見了,立馬過去給他拉正衣襟:“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樣了,青樓是不逛了,但你這怎么還是一天天沒個正形,你二妹和你妹夫一會就快到,能不能有個正形?!” 看到親爹這樣,玉恒嘴欠道:“爹,這又不是我們家玉瑤,你這拍馬屁的殷勤勁得實在太明顯了?!?/br> 玉二爺聞言,抬手就拍了一掌他的后腦勺:“滾滾滾?!?/br> 這時下人匆匆來抱,說隊伍拐個彎就到了,玉二爺也跟著玉盛夫婦二人一塊翹首以盼。 玉恒嘖了一聲:“果然夠殷勤?!?/br> 這么說著,玉恒也湊了過去,看看財神爺什么時候回來。 只裴疆被封為淮南王那日起,許多玉家商行生意越發紅火,就是玉恒的那鋪子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再說玉嬌與裴疆入了玉府后,小團兒就被玉盛夫婦倆抱去逗弄了。 而小夫妻兩個回了院子。時隔一年再回來,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入了屋子后,玉嬌看了眼屋子,與他說:“你離開的時候,我不許別人動這屋子,怕沒了你的氣息?!?/br> 裴疆聞言,靜默不語的把玉嬌環入懷中,抱得很緊。 玉嬌回想起那段日日抱著他衣裳入睡的時日,原本心情還是有些傷感的。但感覺到他自己還要難過,又覺得好笑。 拍了拍他的背,輕聲道:“你這不是回來了,所以往后你加倍對我好,把那大半年給彌補回來不就成了?!?/br> 裴疆微微點頭,半晌后,才啞聲道:“我曾說過一輩子會護著你的,但失約了,讓你等了那么久?!?/br> 他一直都這么在意,愧疚,玉嬌是知道的。默了默后,道:“你抱得太緊了,我喘不過氣?!?/br> 聞言,裴疆立馬松開了她。 得了自由后的玉嬌,樓上他的脖子,對他盈盈一笑,兩邊的梨渦顯現:“我不在意過去你離開了多久,我在意的是今后?!?/br> 為了把這有低迷的氣氛打破,玉嬌轉移了話題:“對了,下人在收拾你先前住的世安院時,在你的床底下發現了個木匣子,當時被鎖鎖著,我也沒打開,既然你回來了,你告訴我里面裝的是什么?!?/br> 玉嬌滿是好奇。畢竟從認識裴疆開始,他對她就沒有任何秘密,上鎖的木匣子里邊定然裝的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不然他早就與她說了。 裴疆微微蹙眉,有些不大記得了。畢竟記憶模糊過,大事記得,在小事上邊也記得不大清晰。 裴疆在回想那木匣子的時候,玉嬌就松開了他,走到柜子前。 “我記得我當時是放在柜子中的……”說著打開了柜子,找了她所說的木匣子。 把木匣子給抱了出來,放到了桌面上。隨后朝著裴疆伸手,“鑰匙?!?/br> 裴疆在看到木匣子的時候,便想起了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默了一下,認真問她:“你想知道里邊裝的是什么?” 裴疆忽然認真了起來,玉嬌不由得也跟著嚴肅站直了來,點頭:“想知道?!?/br> “既然你想知道,那……”裴疆買起了關子,“那晚上我回來時,再開給你看?!?/br> 玉嬌不解:“現在不行嗎?” 裴疆把木匣子抱回柜中,甚是意味深長的來了句:“你累了,先好好休息,等我從晚宴回來再看?!?/br> 玉嬌雖然疑惑,但舟車勞頓了大半個月確實累了,所以也沒往別處想。 “那也行,但你晚上得早點回來,吳維那里太危險了?!辈恢氲搅耸裁?,變了臉色警告:“若宴會上有舞娘,你若讓她們碰了你,你便自己睡一屋!” 溫柔了一會,又變回了鮮明的小姑娘性子。 第108章 裴疆雖被封為淮南王,但因淮州長久是由吳維說了算,所以這淮州的官員也幾乎都唯吳維馬首是瞻。 此次洗塵宴會,排得上號的官員都到了,其中也包括了在淮州修撰淮州史的莫子言。 嚴格來說莫子言只是暫時被調到了淮州,約莫今年就會回金都,所以不算是淮州官員,但邀請的名單上仍然有他。 現在雖然只是個六品小官。但他不僅是個六品官,還是金都的官,且才能卓越。 皇帝是個惜才之人,曾夸贊莫子言多回,可見莫子言前途無量。如今在淮州,旁人也不敢小看于他。 且說今晚的洗塵宴。 因知道裴疆此人不吃軟也不吃硬,所以吳維并未鋪張。盡管如此,愛美人的吳維依舊讓舞娘助興。 輕歌曼舞,杯觥交錯,好不熱鬧。 有人通傳淮南王到了,眾人這才忙起了身去相迎。 把人迎入上席,吳維面上掛著笑道:“今夜是給王爺的洗塵宴,王爺定要喝個盡興而歸才是?!?/br> 說著端起酒杯:“下官先干為盡?!?/br> 裴疆也端起了酒杯回敬:“定然?!?/br> 只要還未撕破臉,表面功夫依舊要做。 這時臺上的舞娘跳完了一支舞蹈,紛紛下了臺。復而又上了另外七位身穿異域服飾的舞娘。 露出蠻腰的短衣衣裳,面紗遮臉,透露著神秘之感。這七個舞娘中有一舞娘身姿曼妙,眉眼極為嫵媚勾人。翩躚而舞,手中輕紗一揮,在眾人的面前拂過,幽香殘留,勾得眾人不知今夕是何夕。 七個舞娘紛紛下了臺,帶著淡淡幽香的身子貼近賓客,但卻沒有實質性的接觸,反倒這樣才最為勾人。 那個最為出彩的舞娘則到了裴疆的跟前,扭動著纖細的腰肢,眉眼暗送秋波。 裴疆端起酒水飲了一口,雖未驅趕,但也并未多看一眼她。 舞娘沒有碰觸,卻讓人覺得曖昧,引人遐想。 舞娘見淮南王沒有反應,思索了一下,輕聲細語:“王爺,奴家舞得不好嗎,為何一眼都沒有瞧奴家?” 裴疆身旁被玉嬌派來盯梢的福全低斥道:“我家王妃國色天香,你又沒王妃好看,我家王爺為何要看你?” 舞娘眼神微轉,卻也沒有生氣,低笑了一聲便退開了。 見舞娘走開了,福全小聲提醒裴疆:“姑爺,小姐吩咐了,要是你今晚碰一下舞娘,或者讓舞娘碰一下你,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福全到底是自裴疆還是馬奴的時候一路跟著來的,所以敢說旁人不敢說的話。 畢竟都跟了幾年,自然知道夫妻兩人誰更強勢一些,更知道站在誰那邊才是明智的選擇。 裴疆聽聞福全所言,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酒。想著自己有沒有沾染上那舞娘的脂粉氣。 回去也不能先換衣服,玉嬌知曉他穿什么衣服出門赴宴,若換了,她定然不依不饒,道他是心虛。 裴疆在思索這事時,并未察覺到吳維想要把那舞娘送給他的心思。 吳維方才一直觀察著裴疆。心中想著何把那舞娘送給他,這舞娘是吳維的小妾,名喚紅玉。 這紅玉曾是花樓頭牌。一年前吳維因在對玉嬌求娶不得,心生煩悶至極便到花樓喝花酒,一眼便看中了這與那玉嬌有兩分相似的花魁,正好名字中也有一個玉字,就更是喜愛了。 無論是身子還是姿色,皆是他府中六個妾侍中最為出色的。今晚讓舞娘勾引裴疆,也是他的主意。 畢竟天下男人就沒有不好色的,盡管那玉嬌也是極為嬌媚,但又有那個男人會嫌美人多呢? 送出美人,實則是讓她到淮南王身側當探子。 舞娘又回到了臺上,待這一支舞跳完了,又都下到臺下,給賓客斟酒。而方才那個湊到裴疆身前來的舞娘,也湊到裴疆身旁,提起酒壺斟酒。 “王爺自己一個人喝酒多煩悶,不若奴家來陪王爺一塊喝,如何?” 裴疆抬眸,望了眼取下已經取下面紗的舞娘,聲音清冷,“方才我身旁的小廝已經說得夠清楚的了?!?/br> 紅玉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這淮南王雖看著是個性子高冷的,但卻是個懼內的。 想了想,以退為進,道了聲那奴家打擾了,便退了下去。 身后的福全看著退下去的舞娘,微微瞇眼,隨而低聲道:“眉眼似乎有兩分像小姐,且我好像在哪見過……” 裴疆倘若無事的繼續飲酒,漠聲道:“我倒是覺得一點也不像?!?/br> 想了想,加了句:“女子不過都是一雙眼,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在我眼里幾乎都一樣?!?/br> 福全聞言,默默翻了個白眼。 是了,他們家的這位姑爺眼里只有小姐是與眾不同的。別的女子在他眼里不就是都是一雙眼,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么? 一場洗塵宴下來,已是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