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陛下這是讓臣去偷嗎?
成欽還提到,那些鳳凰族的勞工雖然多數都語言不通,但都是身體強健的壯漢,干活效率極高,在勞工中很受尊重,那些監工很少找他們麻煩,這些監工都是國師的親信挑選出來的,多半都能言善辯,善于鼓動這些勞工的情緒,有時候勞工們情緒低落干活效率低,這伙兒人除了抽鞭子之外,會在收工之后把這些勞工組織在一起搞些娛樂活動,第二天勞工們干活的積極性便也提高了,最近這些勞工們似乎在沉迷一個游走于運河開鑿沿線的說書人,說的都是一些關于河海為題載的神怪志異的事,勞工們聽得很上癮,一到收工之時便蜂涌而至,似乎有點異常,問此事要不要限制。 看完奏折我心里有些疑問,勞工癡迷聽書?什么書會這么有趣讓他們在做一天勞力還有力氣和心情去聽書,而不是回到營房趕緊吃完飯趕緊睡覺?像這種類似上癮的東西多半都是有蠱惑人心的,我心里便有了些隱隱的擔憂,上午處理完這些奏折之后,我在御書房順便用了個午膳,之后叫上祁連帶了隊侍衛便尚著京都城永定河水系往東去視察運河開鑿,自上次視察已經是數月前的事了。 永安河發源自中部的長平郡南山山麓,自西向北流經河南郡、河北郡,再流入京都城,自京都城往東二百多里到達東海鎮匯入東海,永安河京都城和京畿段歷來維護得很好,有專門的護河隊負責河道養護,這段開鑿運河并不需要做太多的工事,難點在于自東海鎮到京東縣這一百多里的河道。 這一段基本都是山林和丘陵的交雜地道,到了這里永安河分為數條小支流迂回婉轉,每個分支小河道都無法形成可以通行的河流標準,只能選一條最為寬闊的河道加以擴建,然后把其他小河道的水引過來匯合到主河道方能達到運河標準,這是最耗費人力財力的一段。 我和祁連沿途經過了京都城和京畿,這一段的勞工人數約有三萬人左右,他們的主要工作是清理永安河河道的淤泥沙土和加固兩岸的防護設施,并增建碼頭、驛站、觀景臺等建筑,出了京畿,過了京東縣以后,便是主河道擴鑿和雜支水道合并的工程,這里明顯的工程量更大,勞工多數都是深膚色的鳳凰人,還有一些外來的民工,約有兩萬人左右,我不知國師當初為何如此安排,難道是外來人干活踏實還聽話?所以才把最臟最累的活給了他們么? 我和祁連在通往東海鎮的小路上找了個空地休息了會兒,看著離小路不遠的勞工們揮汗如雨的勞作,鑿石、挖土、搬運,全都是重體力活,這些人雖然干活都很賣力,但每隔一段都有一個手持鞭子的監工,這些監工們不用干活,只需要盯著勞工們看哪個在偷懶喝罵一聲,或者直接擔鞭子便好,雖然有些殘酷,但卻是維持秩序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和祁連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喝了點水便繼續往東行進了,一路之上并未發現什么異常,勞工們踏實干活情緒很是平靜,基本上也不用監工們催促,漸漸的便到了傍晚,我看到這些勞工們的情緒紛紛活躍了起來,臉上開始有了期盼的神采,如同現代人快到下班時的那種感覺。 大約到了戌時的時候,天色黑了下來,監工一聲令下:“開飯收工了!” 這些工人們扛起手里的工具就一個個沖著一旁的營地飛奔了過去,我和祁連也好奇的跟了過去,看到營地上已經擺好了一筐筐的白饅頭和一桶桶的豬rou燉白菜,勞工們洗了手一個個端著手里的大碗有秩序的排隊等待廚子打菜,發饅頭,每人一大碗菜四個大饅頭。 看來這些勞工們的伙食還不錯,我和祁連跑了一下午到了現在也沒有吃飯,聞著這粗糙的豬rou燉白菜的香氣,看著這些人抓著饅頭大口大頭的嚼著竟然有些流口水,我看了眼祁連:“祁連,去搞碗菜和幾個饅頭給朕吃?!?/br> 祁連皺了下眉頭:“陛下這是讓臣去偷嗎?” 我:“朕不管,你想辦法,朕餓了?!?/br> 祁連起身走了出去,我也沒注意他去做了什么,不大會兒便端著兩碗豬rou燉白菜和八個饅頭走了過來,放在了一旁的一塊石頭上,我笑道:“怎么搞來的?” 祁連:“也沒什么,找到一個勞工給了他一把銅錢,讓他又去多領了兩份出來,這工地上飯菜是管飽的,吃不飽還可以再去盛?!?/br> 我接過筷子看了這眼這豬rou燉白菜,豬rou肥多瘦少,且切的塊非常之粗獷,并沒有什么片或塊的固定形狀,就好象拿了一大塊rou隨便砍了砍便下鍋了,白菜也是毫無形狀可言,但怪就怪在就這么一碗粗糙的食物吃起來竟如此之香,勞工干的都是重體力活,一人一大碗菜四個饅頭是標配,我吃了大半碗的菜又吃了兩個饅頭便吃不下了,祁連倒很能吃,把一碗菜和四個大饅頭吃了個干凈。 我勉強把剩下的半碗菜又吃了,饅頭實在吃不下便包了起來塞到了懷里,祁連笑道:“陛下吃不完還打包么?” 我:“這也是糧食,朕雖然貴為皇帝也不能浪費,說不定一會兒我們跟著去聽書,聽到一半餓了還能當個宵夜?!?/br> 這時,便聽到營地上的民工一陣喧嘩,監工喊道:“都吃完了嗎?說書人已經來了!” 民工們不管吃沒吃完的,把碗就地一放齊聲喊道:“吃完了!” 監工:“好,跟我走!” 我:“祁連,跟上他們?!?/br> 這伙兒勞工足有上千人,幾個監工在前邊走,勞工們緊緊的跟在后邊,走了大約有兩刻鐘的工夫,方才在一片比較平坦的丘陵空地上停了下來,卻見已經有一名臉上帶著鐘馗面具的人坐在了場中央一塊石頭上,也沒有什么折扇、醒木之類的道具,腳邊只有一個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