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關瓚心情愉快，給老師打完電話以后心滿意足地睡了?？轮旑＜傺b忙工作，報告卻看得心不在焉，慢慢思考怎么懲罰家里這只尾巴越翹越高的小狐貍精。

    第二天下午去機場，關小狐貍的報應來了。

    通過安檢，他家主人臨時起意，把他按在衛生間隔間的墻壁上，往后面強行塞了根按摩棒。關瓚對這玩意兒有陰影，然而作為絕對服從的支配者，他沒資格說不行。

    柯謹睿訂的直飛機票，十小時飛行時間。

    檔位高高低低地變了一路，等落地的時候關瓚腿軟得站不穩?？战阋詾轭^等艙的這位客人身體不適，緊急啟動了應急方案，讓首都機場提前準備了輪椅。

    柯總很客氣的表達了謝意，親自把關瓚抱到輪椅上，繼續調大檔位，然后推著他去取行李。關瓚被高潮折磨得生無可戀，感覺自己死在了維也納國際機場，被帶回國的只是一具尸體。

    從機場回家，關瓚賭氣，一路沒搭理柯謹睿。

    飛機早晨七點多抵達，眼下時間還早。這幾個月兩人都不在家，伽利略被寄養在寵物店，關瓚進門以后直奔盥洗室，取出按摩棒順便好好沖了個澡?？轮旑Ｖ佬〖一锉煌嫔鷼饬?，但也沒特意哄他，而是放下行李再次出門，去接另一只小祖宗回家。

    等見到了伽利略，關瓚忘了賭氣，抱起小東西鉆進吊椅。他整晚沒睡，放松下來以后難免困得厲害，今天是不想再往西山趕了。

    柯謹睿還得去公司，端了杯咖啡站在吊椅外面，對關瓚說：“再有兩天就過年了，老爺子讓你住到西山去，等開學再回來?！?/br>
    關瓚合眼休息，低聲道：“明天下午再去吧，出了趟遠門回來，我上午得去看看我媽?！闭f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歪頭去看柯謹睿，“您要不要一起去，我介紹你們認識？”

    柯謹睿不甚明顯地怔了怔，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關瓚又道：“不過不一定能見到面，得看她情況怎么樣，明天再說吧?！?/br>
    “也好?！笨轮旑５?，“我明天有假，可以送你過去，然后再一起回老爺子那里?！?/br>
    隨后關瓚留在家里休息，柯謹?；毓旧习?。關瓚這一趟回國太累了，睡下就不想起來，晚飯也不肯吃，柯謹睿叫不醒賴床的小朋友，只好把他抱回臥室好好睡，免得總在吊椅里窩著。

    第二天清晨，關瓚總算把覺補滿，早早起來去遛伽利略，再回來準備早餐。西山別墅什么都有，不需要帶行李過去，關瓚把伽利略裝進狗包，讓柯謹睿帶著它去提車，自己則單獨跑了趟便利店，給袁昕和護工各買了一份水果。

    只可惜今天運氣不好，袁昕發病了。

    兩人到病區的時候里面一片混亂，負責照顧袁昕的阿姨站在走廊里，一看見關瓚眼圈立刻紅了，抽抽涕涕地說：“你mama凌晨五點醒過來要喝蓮子湯，早晨小護士盯得不嚴，我擔心出事就問她明天行不行，她一直哭，我沒法辦只能出去買。結果我剛離開她就下床去澆花，拿暖瓶澆的，可能是熱水濺出來她受到了驚嚇，暖瓶掉地上炸了，她被熱水燙傷，腳面還扎了一塊碎掉的內膽?！?/br>
    這里面還是有護工的失職，阿姨怕關瓚發火，越說越傷心，一邊道歉一邊哭。

    關瓚聽了的確著急，可又覺得這事怪不著別人，精神有問題的患者很難伺候，他陪床那段時間經常被袁昕弄傷。幸好護工沒事，不然就太對不起人家了。

    “沒關系?！标P瓚安慰她，然后從錢包里拿了五百塊錢，“我媽病情反復，您辛苦了，下回她再哭鬧著要什么東西，只要不重要您都不用聽，實在不行……就讓醫生給她打鎮定吧?！闭f完，他把錢交給護工，又道：“上午我在，給您放半天假，中午記得回來就行?！?/br>
    阿姨不好意思多收錢，擦擦眼淚說她去補個覺。關瓚還是把錢塞過去了，等人走了，他問柯謹睿：“下午再去老師那兒行么？”

    柯謹睿平平“嗯”了一聲，說：“我給他打個電話，免得老爺子等你吃午飯，你先進去吧?！?/br>
    兩人分開，關瓚跟門口的保安打了聲招呼，說明等會兒還會有個人來探望，這才走進病區。

    袁昕被熱水燙到以后情緒激動，不讓別人接近，醫生只能先用藥物讓她安靜下來，然后在清理傷口，進行包扎。這會兒處理還沒結束，病房的門關著，不讓家屬進去。

    關瓚站在門口，透過房門上的玻璃去看mama?？轮旑４蛲觌娫掃^來，在他身后停下，沒多說話，而是輕拍上關瓚的肩膀，安撫性的握了握。

    “我沒事?！标P瓚說，“已經習慣了?！?/br>
    他嗓音平靜，眼眶卻紅了。

    “就是有點遺憾，本來還想介紹你們認識的?！?/br>
    柯謹睿有太多年沒見過袁昕了，兩人本來也沒有過深入接觸，上一次還是在關郁文的婚禮上。他對她的印象很淡，只記得是關郁文的學生，是個很漂亮的混血，可具體漂亮在哪里，他已經沒有了相關的記憶。

    “你想怎么介紹？”柯謹睿若有所思，隨口問。

    “沒想好?！标P瓚笑了一下，“大概就說，您是個對我很好的叔叔？”他回頭看向柯謹睿，又開玩笑地補了句，“總不能說咱們是在會所認識的，您還居心叵測地把我給包了吧？”

    柯謹睿莞爾，淡淡道：“你可以告訴她，這位先生是你兒子剛交的男朋友，從初戀到老公，以后都是他了?！?/br>
    關瓚這回是發自內心地笑了：“還是算了，我怕嚇著她?！?/br>
    連包扎帶基礎檢查，兩人在門口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被放進去。

    袁昕睡著，柯謹睿暗自松了口氣。關郁文跟柯溯的關系是秘密，關瓚并不知情，柯溯私底下對有所人都有過交代，禁止他們當著關瓚的面提以前那些事。這也是昨晚柯謹睿遲疑的原因，要想保密，就不能被袁昕認出來。

    也是萬幸。

    作者有話要說：L（長度）=21.4，C（周長）=16.3，φ（直徑）=5.2

    第64章 【春節】我這人可貪心了，但凡是沒有的，我都喜歡。

    午餐時間一過，那位護理袁昕的阿姨就回來了。

    關瓚一直趴在病床邊上陪mama，袁昕沒有意識，他就焐著她輸液的手給她取暖。見護工進門，關瓚把袁昕的手放回棉被下，站起身示意床頭柜上的兩份水果，說明是給她們倆買的，冬天干燥，讓她在病人醒了以后刮成果泥喂給她。

    像這類全職陪護的護工全年無休，春節也不能回家，臨走以前柯謹睿多留了一個月的費用，當做過年補償。

    關瓚想到袁昕的樣子心里就不好受，往西山去的路上沒多少話，到后面干脆靠在玻璃上合眼休息?？轮旑Ｒ膊蝗ゴ驍_他，兩人一個心不在焉地開車，一個將睡未睡地假寐，氣氛沉默，卻也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轮旑Ｖ肋@會兒關瓚不可能有心思吃飯，索性也沒提這事，打算等回到老爺子那里再說。

    這些天全國大部分地區都在下雪，北京倒是冷了好幾度，可天氣晴朗，一片雪花的影子都沒見著。

    年關已至，北京城空下來，高速路上幾乎沒有同行的車子，一路暢通無阻，開得特別痛快。

    到達西山別墅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柯溯見不著人連午覺都睡不踏實，親自坐在客廳等小徒弟回來，聽見門響趕緊招呼徐振東遞拐杖，顫顫巍巍地來門廳迎關瓚進門。結果不出意外，老爺子聽說兩人從醫院出來直接上路，連午飯都沒顧上吃以后便開始技法嫻熟地罵兒子。

    柯總習以為常，照單全收，卻一個字也不會往耳朵里進。

    關瓚喜歡看這爺倆斗嘴?？滤葚撠焽Z叨，柯謹睿專門跟他打太極，兩人一個捧哏一個逗哏，跟說相聲似的，瞧著就是對感情很好的冤家，又偏偏都帶著口是心非屬性，嘴上誰都不承認。

    一個家回得吵吵鬧鬧，別墅里有了人氣，老爺子更不睡了，罵完兒子就開始張羅張媽給兩人把午飯補上。

    北京這邊的年三十有講究，晚上都是一頓正餐一頓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