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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封契打算抱頭硬扛的時候,他的身后突然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下一秒,封契回頭,就看見聞灼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小臉被凍得通紅,穿著滑稽的大了幾號的褲子,滿身雪泥,手里抱著一個被砸的扭曲的鍋,手足無措站在一個已經倒在地上的人的旁邊。 封契的火騰的一下就燒起來了。 大冬天的深山老林里,本該老老實實地等著教官、跟教官一起下山的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里,還十分出息的學會拿鍋砸人了! 聞灼肯定不是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走的,因為他會發現,所以聞灼是跟著他的腳印跑出來的,這雪地濕滑,一腳踩歪就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聞灼現在身上都是雪,肯定在雪堆里滾過不止一次,那些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黑雪瞬間刺痛了封契的眼,以至于他的那兩三秒中失去了理智,整個林間都能聽見他的咆哮聲。 “我不是讓你在木屋門口等著教官帶你下山嗎,還跟著我想干什么?你難道還想再進潭水里泡一回嗎!” 聞灼被嚇的倒退了一步,成功的被倒在地上的人絆了一跤,剛才那一砸用掉了他的渾身力氣和勇氣,他被封契這樣一吼,像是已經委屈到不能再委屈了,小嘴一撇,小圓臉就擠成一團,儼然像是被訓斥過的孩子,小兔眼睛通紅,一開口就是帶著哭腔的懇求:“我也能幫忙的,你別丟下我好不好?” 第33章 他不要和教官走 深冬的臘月里,風像是刀子一樣刮,吹得人腦殼發疼,平房里坐著幾個教官,一邊打牌一邊聊天:“還剩幾個學生啊,對兒三?!?/br> “三十來個吧,這屆新生不行,二十來個安全屋,就只有九個被找到了,大部分都沒扛過昨天晚上,全都下山了,對六?!?/br> “對九!”有人喊了一聲,后又說:“對了,復試地點選了嗎?!?/br> “對J!還沒選呢,估計得——哎有學生求救!”張教官急急的跳下炕來,拿起定位器看了兩眼,披上外套就往外走:“我去接人了?!?/br> 彼時正是下午時分,天上的停了,太陽隔著云層,霧蒙蒙的照下來,風也跟著停了些,教官加快了些速度,生怕自己到晚了,那群學員出什么問題。 他剛才看定位器的時候,發現有兩個學員一起摁的退出,也就是說,有兩個人一起被困住了。 雖然他們訓練營打出去的口號是“挑戰極限”,但是他們可不敢真的讓這幫大小伙子去挑戰極限,萬一有一個缺胳膊斷腿的就夠他們受得了,類似于這種“事故”,出一個,他們營地就得賠一大筆錢,最關鍵的是,來到這里的孩子沒有一個家里是缺錢的。 這些孩子出事兒了他們只會惹上事兒,所以,他們這群教官只要接到了定位器的提醒,就會立刻沖上山,平時沒有定位器的提醒,他們也會在四周繞來繞去,圍著一些體能比較差的學員轉。 提到體能比較差的學員,張教官又記起來了那個叫聞灼的小孩兒。 他本以為這個學生會在半天之內退出的,但沒想到聞灼現在還沒有下山,有點讓他刮目相看。 希望這次的求救者里也沒有他。 定位器發出信號的位置在湖邊,張教官一邊跑,一邊想,可別是幾個小孩玩大了掉湖里面了,冬天掉湖里不是開玩笑的。 想著,張教官一路小跑起來了。 等到張教官到了湖邊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這湖是個活水湖,連通山上山下,到了冬天上面冰層結冰,下面還是活動的活水,夏天的時候經常有一些學員找不到食物,就跑來釣魚。 可現在是冬天,而且現在不是學員釣魚,而是...而是,嗯,張教官有點說不好這是個什么場景。 這座湖邊有很多樹,其中有一顆樹就栽種在湖邊,枝椏都伸到水面上,那枝椏一共也就只有女孩子的手臂粗細,而現在,那跟枝椏上吊著三個學員。 這三個學員都被腦袋朝下雙腳朝天的吊起來,他們的手雖然是自由的,但是沒有一個人去倒吊起來解開自己的繩子。 張教官暗罵了一聲“臥槽這是什么情況”,然后快步走近了去。 他走近了,發現這湖邊還蹲著個人,手里不知道拿著個什么,正低著頭念叨著,張教官走路沒動靜,走近了,他就聽見了那小人念叨。 “你們不要掙了,我不想打你們的,等樹杈斷了,你們掉下去了,自己爬起來就是了,如果你們溺水的話,我會救你們的?!?/br> 那小人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看樣子像是在跟手里的東西說話,張教官低頭一看,發現那是一個被砸癟了的鍋,他順著鍋往上一看,就看見了那張圓嘟嘟的小臉蛋。 嘿,還真巧,就是他念叨了一路的聞灼。 小聞灼蹲在湖邊,好像有千萬個苦惱要跟鍋說,說著說著,又抬頭看一眼被綁著的人,苦口婆心的念叨:“不要跑啊,被封契發現了要挨打的?!?/br> 他說著說著,突然間聽到背后有聲音,“啊”的一聲跳起來,第一反應是重重的把鍋往身后甩過去。 張教官退后一步,躲過鍋的同時,也忍住了反腳踹回去的沖動,并且明白了聞灼手里的鍋為什么是癟的了。 “教官?”一鍋甩過去聞灼就知道不對了,他一邊暗自慶幸沒有甩到人,一邊有點心虛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腳踩空差點滾湖里去,然后又堪堪的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