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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封契沉睡著的睡顏的時候,聞灼猛地清醒過來了。 他現在不在家,而是在一座山頭上,和封契一起擠在一個睡袋里。 聞灼趕忙伸手摸向封契的腦袋,入手處一片溫熱,封契的身體素質顯然不錯,睡了一覺就已經好了一大半了。 聞灼放下心來,剛想起來,就見封契似乎有些難受的微微動了動唇,聞灼貼近了,聽見封契說“水”。 看來是渴了。 聞灼拿起剩下的最后小半瓶水,熟練地灌進自己嘴里,然后扒開封契的嘴,低頭渡進去。 封契身體一僵。 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攥成拳頭,封契咬牙忍住了吻住聞灼唇瓣的沖動,繼續躺在睡袋里裝病。 聞灼果然又喂了兩口。 最后,一小瓶水全進了封契的肚子里,但封契還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聞灼從睡袋里爬出來,走到小木屋門口,拉開插銷往外看,外面的雪已經停了,但是地上有很多積雪,還刮了很大的風。 聞灼舔了舔發干的嘴唇,硬著頭皮從木屋角落里拿出小鍋和柴火,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升起了火,這比較困難,但是他必須生火了。 因為封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他得想辦法把封契的衣服烤干,還有水,他們沒有水了,可是他和封契現在都十分需要水,他只能就地取雪化水喝。 他先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后笨拙的點起了火,幸好封契早就準備好了很多干柴,并不擔心燒不起來水。 聞灼又把封契的濕衣服用木頭架起來,放在火邊烤,又把火加旺了一點,然后跑回到小木屋里,想找點吃的。 但是他只找到一包rou干,沒找到面包和水。 聞灼想了想,準備繼續化雪取水,然后把rou干煮成rou湯,他從小木屋出去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封契,封契還在睡覺。 聞灼伸手摸了摸封契的腦袋,然后幫封契把睡袋的邊緣都給摁嚴實了,保證不會有任何一縷冷氣鉆進封契的被窩里后,他才起身,小心的關上木屋的門后,笨拙的去煮rou湯。 聞灼煮rou湯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第一次喝到rou湯的時候。 那時候他從一堆衣服里醒過來,就看見封契坐在火堆對面,安靜的烤著雞。 那時候的rou湯燒的溫熱,雖然一直放在火上,但卻并不guntang,最開始聞灼并沒有注意到,但是等他自己燒起rou湯,并且頻繁去看木屋里的封契醒沒醒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 他只所以能在一醒過來就能喝上rou湯,是因為封契把燒熱了的rou湯又放涼了。 意思是,在他沒醒過來的時候,封契一次次的把rou湯燒熱,又放涼,又燒上去,又放涼,直到聞灼醒過來,把所有的rou湯喝干凈。 林間的清晨里,聞灼蹲在火堆旁,烤著火,聽著木柴噼里啪啦和小鍋咕嚕咕嚕的聲音,輕輕的摸了摸滾熱的臉頰。 是被火烤的吧,聞灼有些掩耳盜鈴似得想,但心里卻又隱約有個細小的聲音在說:不是,不是。 有些事情就像是一小截靈動的尾巴,平日里都藏的好深,讓人無法察覺,好像只有在安靜的清晨,或者是深夜的寧靜里,才會悄悄的探出來一點,讓它愚鈍的主人后知后覺的察覺到。 就像是現在,聞灼蹲在小鍋前,心思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時不時的總要瞟一瞟木屋,又要捏一捏耳朵,偶爾想到什么,還會突然把領子扯起來,蓋住半張臉,偷偷的在衣服里面摸著自己的唇瓣。 在聞灼第四次去看封契的時候,封契還是沒醒來、很難受的樣子。 聞灼有些無措,蹲在封契旁邊看了一會兒,然后就聽見了封契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聞灼有些茫然的隔著睡袋摸了摸封契的肚子——人在發燒感冒的時候,肚子還會叫嗎? 眼看著封契的神色越來越難受,聞灼想了想,跑到外面把小鍋提了進來,放到了睡袋旁邊,然后拿勺子舀出來一點點,輕輕地吹了吹,等溫度合適了,他又叫了叫封契。 封契還是蹙著眉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醒的意思都沒有。 雖然剛才已經親過了很多次了,但聞灼現在依舊有些臉紅,他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抿了一口rou湯,然后掐著封契的下巴送了進去。 興許是做的熟練了的原因,掰開封契的嘴已經遠沒有第一次那么難了,甚至有的時候封契還會很配合的張開嘴,聞灼幾次懷疑封契醒了,但封契一直都是一副閉著眼很難受的模樣,讓聞灼沒有多想。 明明還是沒醒的樣子。 一鍋rou湯很快就被聞灼都喂給了封契,聞灼剛把勺子放下,準備去外面拿回他烤的封契的衣服,卻突然聽見了外面一陣吼聲。 “出來!”有人“砰”的一腳踹上了木屋的門:“里面的人,滾出來!” 第32章 封契不要他了 聞灼一驚,一抬頭就看見被踹的“砰砰”作響的門,插銷都在跟著顫。 短暫的驚慌過后就是壓抑不住的憤怒,聞灼第一次這樣憤怒,那股火順著胸腔往上冒,簡直要把他身體里的所有水分都給燃燒殆盡。 這世界上有千百樣的人,有些人是橘子,酸酸甜甜可可愛愛,有些人是老虎,攻擊力強喜好掌控,而聞灼就是一只沒脾氣的小兔子,溫和無害,真正在意的就只有他那兩根蘿卜,而現在,聞灼覺得他們動了他的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