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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念頭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他很快就被哨聲催的快步跑了出去。 等宿舍里的人都跑沒了,封契才從下鋪上站起來,稍稍回了個頭,漫不經心的回頭看了一眼。 聞灼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上半身的衣服卷起來,露出白白軟軟的小肚皮,被子被他踢到一邊兒去,小臉埋在枕頭里,封契一眼看過去,正好看到他的小半張側臉。 小圓臉壓在枕頭上,微微鼓起來那么一小塊,小嘴兒被擠得合不攏,露出一點白牙,封契的視線從他微翹的眼睫毛上滑下來,又落到了他的耳朵上。 那小耳朵圓潤精巧,等封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伸出手了,就懸在聞灼的耳朵上面,差一點點就能摸到了。 聞灼還睡得無知無覺。 封契動作一僵,動作瞬間改變,生硬的拐了個方向,拍了拍聞灼的床板,掩耳盜鈴似得丟下一句“訓練了”,轉身大跨步的走了。 床板被人一拍,聞灼從困頓中醒來,隱約聽見有人喊了一聲“訓練了”,他迷迷瞪瞪的從睜開眼,往四周一看才發現已經沒人了,他趕忙從床上爬下來,急匆匆的穿好衣服,沖出了宿舍樓。 大部分同學已經在宿舍樓前的空地上集合了,聞灼來得晚些,急匆匆插進隊伍里,他插進來的時候,聽見四周的同學興奮地低聲討論著什么。 “真的要打槍???” “臥槽,太酷了吧,這趟訓練沒白來!” “據說一個班里只有兩個人能去練?!?/br> “什么打槍?”聞灼來晚了,連忙問旁邊的啊雞。 啊雞扶著他的眼鏡,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默默流淚。 別問,問就是弱雞不能練槍。 “全體都有,立——正!”突然間,教官在前面喊了一聲。 所有同學立刻站好。 “剛才大家應該都聽說了,今天我們將在每個班級里選□□兩名同學,去練槍室練槍,這兩個名額將由比賽選拔而出,誰能贏下選拔,明天誰就能去摸槍?!?/br> 四周的一大幫小伙子都激動的攥拳,就連啊雞都跟著直跺腳,唯獨聞灼沒什么興趣。 他從來都不喜歡這些舞刀弄槍的東西。 教官說的比賽,其實就是一個班內部比拼,從長跑測試到俯臥撐,由班長來計數。 他們班的班長是封契,不少同學看封契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就圍在封契旁邊一直打聽關于“摸槍”的事情。 封契大部分時間都沒什么回應,站在比賽場地旁邊拿著計時器記錄每一個人的成績,他不回話,也沒人敢催他,都圍在他旁邊站著。 偶爾封契有時間,簡單地說兩句什么,四周的人就跟著猛點頭,一副“你好牛逼我好崇拜你能不能多說兩句”的模樣,把聞灼都給氣壞了。 我拍個馬屁容易嗎!你們都搶我的活兒干嘛! 聞灼幾次想擠到封契旁邊去聊個天搭個訕,但是四周人太多了,他擠不進去,只好氣惱的跺著腳挪到了一邊去,咬牙切齒的用腳踩地。 如果聞灼這時候回頭看,就能看到剛才還面無表情的封契突然勾了勾唇,又很快垂下了眼簾,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但可惜,聞灼沒有回頭看,因為他的全部視線都被啊雞給吸引走了。 啊雞,大名鄭輝,此時正憤怒的像是一頭尥蹶子的公牛,滿臉通紅,踩地的力氣比他還大,看樣子恨不得把地踩出來個坑。 “啊雞?!甭勛企@訝的瞪大了眼:“怎么了你這是?” “我輸了?!编嵼x的牙關都咬的嘎吱嘎吱響,激動得腦袋亂晃:“我輸了!” 聞灼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拍了拍鄭輝的肩膀:“雞啊,摘下你的眼鏡,看看這真實的世界,你贏了才不正常好不好?” 鄭輝越發氣惱了:“我想摸槍,我考警校就是想當警察,想摸槍?!?/br> 他是在生氣自己不能贏。 “好了?!甭勛婆牧伺乃募绨?,低聲安慰:“總有一天能摸到的?!?/br> 鄭輝動了動嘴,剛想說什么,突然覺得頭皮一麻,他敏銳的一側頭,正看見被圍在最中間的班長收回視線。 新班長剛剛好像——在看他? 鄭輝撓了撓頭皮,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跟這個新班長也不熟。 這些班長雖然名義上叫班長,但實際上就是教官的幫手,而且在訓練的時候為了防止班長和學生太過熟悉而幫助一些學生“作弊”,所以都是其他班的學生來當班長的。 說來說去,他們也不認識啊。 鄭輝又一次看向新班長,卻發現人家壓根沒看他了。 錯覺吧。 鄭輝的注意力又落到了正在比賽的人群上,他的眼睛藏在鏡片后面,來回掃視著人群,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聽他們說,打槍的地方在那棟樓里面,一樓大廳,雖然有門鎖,但是可以從窗戶跳進去,進去了之后就能摸到槍了,管的不嚴?!?/br> 聞灼敷衍似的點頭:“嗯?!?/br> 鄭輝自己低著頭叨叨了半天,突然間伸出手來,一把攬住了聞灼的肩膀,低聲問了一句:“哥們兒今晚上想干票大的,來不來?” 第6章 請憐惜我這朵嬌花 晚,十一點,宿舍熄燈。 已經來到這封閉基地兩天了,大家的手機都開始陸陸續續沒電,晚上也就沒什么人玩兒手機了,一個個倒在床上,逐漸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