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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覺得還不夠,他還抬起一只手,食指和中指交疊著在空氣里點動了一下。 你是。 虞惟笙笑著松開手,也點了點頭,靠過去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乖?!?/br> 岑星又害羞了,跟著他一起笑,剛咧開嘴,眼眶又濕了,鼻子也變得酸酸的。還不等虞惟笙做出反應,大顆大顆的淚水已經沿著面頰往下滾落。 虞惟笙比他預料中更慌張。 “別別別,你爸待會兒看到了又要誤會……” 他話音未落,不遠處又傳來了老岑的聲音。 “來你們先吃這……星星?星星你怎么啦?” 第64章 誰都會有害羞的時候 所謂樂極生悲。 久違地見到了自己日夜掛念的小朋友,并且順利確認了關系,虞惟笙在無比幸福的狀態下遭遇了人生中的滑鐵盧。 短短一天時間,他在未來岳父心中的好感度無限滑坡。 岑星淚腺發達,動不動就愛掉眼淚,這一點他的家人再清楚不過??删退氵@樣,他今天哭得頻率也未免太高了一點。只要方他倆單獨相處,岑星不是淚水漣漣就是一副剛被臨時標記過的困倦模樣。 老岑沒法不多想。 虞惟笙想解釋,找不到機會。因為老岑并沒有開口,只是時不時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他看。 倒是岑月,晚飯時特地提了一句,讓他不可以仗著岑星乖巧就故意欺負。 虞惟笙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不會。岑星也配合著不停點頭。 說的時候一臉坦然,可他心里多少是有點虛的。畢竟,岑星今天這兩次勉強也可以算是被他給欺負哭的。 “你點什么頭,”岑月一點面子都不給岑星,“就你這腦子,被賣了還幫著數錢呢?!?/br> 虞惟笙其實很想反駁。他覺得岑星現在之所以那么好欺負,極有可能是從小被岑月蹂躪慣了,逆來順受。岑月才是罪魁禍首。 只可惜,他還有人質握在對方手里,無法暢所欲言予以還擊。 當天晚上,他到了酒店,第一時間給岑星發消息,問他他的父母有沒有說些什么。 岑星過了很久才回復。 ——對不起,他們剛才找我說話,才看到消息。 虞惟笙心里咯噔一下。算算時間,聊得還挺久。 ——他們跟你說了些什么? 這一次,岑星回的很快,內容過于簡潔,愈發引人不安。 ——說您。 虞惟笙正襟危坐。 ——怎么說的? ——說了很多,我打字需要一點時間,您等一等。 虞惟笙看著這行字,緩緩地嘆了口氣,心依舊沒放下,卻又想笑了。 很奇怪,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時候,會突然覺得岑星可愛。一板一眼的,傻乎乎的,特別認真的。他幾乎能想象出岑星捧著手機斟詞酌句寫小作文的模樣。 要是岑星現在就在他身旁多好。他想把他抱到腿上,摟著他的腰,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輸入,隨時可以側過頭親他的面頰。 虞惟笙給岑星回復。 ——好。 片刻后,還沒等到回應,又補了一句。 ——我想你了。 岑星很快回了。 ——我也想您!非常想! 岑星特地把剛才寫到一半的文字剪切下來,騰空輸入框,發完這句話以后再黏貼回去,繼續寫。 剛才他跟父母在客廳里聊了很久。有很多話,老岑以往從來沒對他提過。 老岑和岑月不止外形相似,性格中也有一些相通的部分。他們從來不會像岑星那樣,直白地把喜歡、關心、在乎或者想念擺在嘴上。岑太太一度感慨,說不明白岑星的性格到底是隨了誰。 岑星以前也不明白,長大以后胡亂猜測,認為或許他性格中許多或好或壞的地方,都是源自于家人的溺愛。 總是習慣直白地表達,是因為永遠可以得到期待中的反饋。 孩提時,喜歡上什么奇怪的小玩具,只要告訴岑月,岑月取笑過他以后,都會翻出攢下的零用錢給他買,接著陪他一起玩。 他抱著岑月說喜歡jiejie,岑月就會非常高興,會對他笑,揉他的腦袋,捏他的面頰,還會帶他去吃的。只要她高興,岑星就跟著一起高興。 jiejie這樣,父母也這樣。他的一些小缺陷,讓他的家人對他尤為呵護疼愛。 這讓他變得坦率,也變得有些任性。非要不可的東西若是被拒絕,就沒完沒了。 當初他想要去見虞惟笙,也是在這樣反復折騰下才被應允的。 老岑最初答應他時對他說,算了算了隨便你吧。后來想要過來陪他時,說的是,總麻煩別人像什么話。前些天他剛到家,老岑又對他說,怎么樣,還是自己家里最舒服吧。 直到剛才,他第一次問岑星,虞惟笙對你好不好,和他生活在一起,到底開不開心。 岑星當然點頭。老岑見狀,安靜地想了一會兒,又說,那總會有不那么順心的時候吧。要是發生了什么事心里覺得難受了,一定要告訴家人。 岑星想了很久。 記憶中,確實有過一些傷心難過??扇缃窕叵肫饋?,那些都變得模模糊糊了,全然不真切。與虞惟笙有關的所有記憶,那些求而不得的酸澀,不知如何是好的困窘,明明距離現在并不遙遠,可他卻已經找不到任何真實感。他現在所能想到的,全是一些會讓他打從心底里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