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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種想法僅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瞬,隨即又被壓了下去。 陳景煥譴責自己無禮的想法,將男孩平穩地放在潔凈松軟的白床上,他半跪在旁邊替他脫去鞋襪,又一點一點解開他的衣衫,直到男孩的裸體暴露在空氣中,感到一絲涼意,在睡夢中不安地發出一聲夢囈,陳景煥才將他裹緊被子里,仔細掖好被角。 依依不舍的,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條下水道里的蛇,黏膩地貼在男孩的臉上,極為蒼白的臉,似乎都在這種氛圍中泛起了粉紅。 臨走之前,他將一個銀質的小鐲子,扣在了男孩纖細的手腕上,隨著咔噠一聲輕響,陳景煥滿意地笑了。 這是他待在房間里這么久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為他正在潛心設計新一季度的發布會,然而,他在這一個星期里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從起稿到親自打磨,做好了一只銀色的鐲子,用來拴住他的羊羔,以防備有一天他耐不住寂寞偷偷跑遠。 你瞧,這還是有用的。 這才幾天,他的天使就想著要從他身邊跑開……真是可憐又可笑。 他保持著單膝下跪的姿勢,托起男孩帶著銀鐲子的手,小心翼翼地親吻了一下他的指尖:“抱歉,離了我,你哪也不能去?!?/br>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有一到兩更,順便,我愛變態,不換攻,耶! 第7章 易澄第二天醒來的有些早,睡眼惺忪,意識開始慢慢回籠。真是奇怪,為什么和陳景煥說著說著話就能睡著呢,分明平時睡覺的時間足夠充裕,昨天卻為什么還是這樣困。 思索無果,他也不打算過多糾結。 就在易澄剛想起床的時候,一陣鈴鐺清脆的響聲讓他混沌的大腦驟然清醒,房間里太安靜了,這陣鈴聲實在讓人無法忽視。很快,他便發現了手腕上多出來的銀鐲。 鐲子很細,但不知道里面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并不像純銀那樣柔軟,直接掰是掰不開的,只有中間一個橫著的棱柱形小鎖,好像要用什么東西才能打開它。而小鎖的下方,垂著兩顆小鈴鐺,隨著他每一次動作,都會發出輕響。 男孩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喜歡這個鐲子,這讓他想起被關在籠子里的動物。馬戲團的動物都會掛著帶鈴鐺的項圈,這樣在它們試圖逃離的時候,能讓人們輕而易舉找到。 “喜歡么?” 男人低沉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耳邊,情人一樣的呢喃,聽在易澄的耳朵里如同觸電,他嚇得僵**一瞬,瞳孔緊縮。 “這是……?”他舉著自己的手腕遞到陳景煥面前,他打算找個借口,把這個鐲子弄掉,“太貴重了,我,我不能收?!彼穆曇粜〉孟裎米?,就連這點拒絕都顯得那么底氣不足。 “呵?!标惥盁ǖ膽B度在他剛說完話就變了,冷哼一聲,他不打算理會易澄的請求,直接翻身下了床。 陳景煥睡覺習慣光著上半身,這會易澄的目光落在男人寬厚的胸膛和下方緊實的肌rou上,不知為何臉上竟泛了紅,他低下頭去沒再說話。 “你不用試圖摘掉它,不喜歡也得帶著?!?/br> 陳景煥的語氣并不算嚴厲,可是卻莫名讓易澄感到后頸一涼,他不知道男人這是什么意思,又或許他本來就不明白陳景煥為什么要救他。命運沒有給他任何選擇的余地,他可能只是從厄運中慌忙逃竄,跳進了別人預先布好的陷阱。 “……我喜歡的?!?/br> 易澄努力忽視掉這種不適感,抬頭沖著陳景煥討好地笑了笑。 只是個鐲子而已,又不是真的項圈。 陳景煥聽了他的話,向門外走去的腳步頓了頓,他轉身回來揉了揉易澄的腦袋,并補上了一個笑容:“這才乖?!彼麖膩矶贾廊绾卫米约撼錾耐饷?,嘴角劃過的弧度就像是精心丈量過那樣恰到好處,男孩一時看怔住,似乎能讓陳景煥開心就成了他的終極目標。他想,如果只是帶著這個鐲子他就能滿意,那真是太好了。 那會的易澄并不清楚,有些事情開始展露的時候只是冰山一角,而隱藏于水下的部分,或許并非誰都承受得起。直到后來,陳景煥開始毫不忌諱在房間各處按攝像頭,限制他的外出,又拿捏到他的軟肋,一切都晚了,覆水難收。 …… 那一年的冬天,是易澄第一次正經過圣誕節。 他并非之前不知道這個節日——每逢圣誕,在馬戲團的任務就要比平時還要翻上一倍,他的容貌讓他成了精靈的最佳扮演者,他跟在體態臃腫的圣誕老人旁邊,拎著沉重的糖果袋,一邊沖著臺下的孩子們賣笑臉,一邊將廉價糖果盡量均勻的發放到他們手里。 有一次,糖果買少了,最后幾個孩子哭鬧著不依不饒,易澄回到后臺就被戲團的團長打翻在地,收來的糖果紙洋洋灑灑落了他一身,他干脆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看著星空。那時候他回想起一些很遙遠的記憶,在一個同S國完全不一樣的國度,那里沒有每日映在他眼里的不是五彩斑斕的馬戲,而是無窮無盡的綠山。 吃不飽,穿不暖。 貧窮的滋味放在任何一片土地上都一樣,他實在不想經歷這些。 這樣想著,他牽住陳景煥的手又緊了一些,被牽住的男人不動聲色,拽著他更靠近自己一點:“人多,小心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