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_分節閱讀_79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爬山了,看到好多cp~ 不過回來就累死了,所以更得有點少,抱歉抱歉~明天開始雄起! ☆、第四十九章 張瀾讓臨清留下等著,先去同師傅見面,但臨清堅持自己去,不愿麻煩張府跑一趟。僵持不下,臨沅道:“我陪師弟去吧,路不遠,不必駕馬車了?!?/br> 張瀾撅嘴道:“那我也一起去?!?/br> 臨沅如何不知道這少爺的心思是在自己身上,只是他還指望張瀾能替自己把小師弟留下,再不高興張瀾的糾纏,也只能堪堪忍下。 三個人坐在馬車里,臨沅伴著臨清坐著,張瀾伴著臨沅坐著,嘴里和臨清說這話,一雙爪子卻是在臨沅身上撥來撥去,臨沅咬牙硬忍著,才沒把他掀開。 臨清只以為這位少爺好玩,也沒有多想。 一路到了客棧,剛下馬車,張瀾看著眼前這簡陋的屋子,立刻就哀呼道:“真是可憐,你怎不早些來找我,還在這里住下?” 客棧的老板以及大堂里吃飯的客人,聞言全都擰起眉頭,更有人摩拳擦掌,一副要揍人的模樣。 張瀾渾然不覺,還在那里抹眼淚,心疼臨清遭罪了。臨清頭大不已,趕緊拽著他離開。 “哎哎,怎么又出來了?”張瀾不解道。 “客棧簡陋,不敢叫少爺屈尊,我上去叫子騫下來,請少爺在馬車里稍等片刻?!?/br> 張瀾見臨沅也要跟去,立刻道:“我也去我也去?!?/br> 臨沅怕他口無遮攔真惹出什么事來,只得留下陪他一起等。張瀾滿意了,抱著臨沅的胳膊,把他往馬車里拽,“進來等,外頭太陽大,別曬壞了?!?/br> 臨沅只得任他亂占便宜,一口氣憋在胸口發都沒處發。 臨清上去接了王子騫,略略給他介紹了如今的情況,王子騫乖巧點頭,兩人快快收拾了行囊,下樓結賬。 老板的態度很是不滿,大概是因為張瀾那一句“真是可憐”,臨清也無從解釋,只能快些付了房錢,灰溜溜地離開。 到了馬車旁,臨清道:“少爺?!?/br> 張瀾從車窗里探出半個腦袋,“好了?” 王子騫恭敬道:“張少爺好,學生子騫,承少爺照應了?!?/br> 張瀾正欺負臨沅得正歡,有些意猶未盡,但也不好叫二人在外頭站著,只好放開臨沅,道:“上來吧?!?/br> 馬夫把王子騫抱上車,又將臨清扶上來。臨清鉆進馬車時,瞟見臨沅一臉緋紅,臉上是憤憤不甘的神情,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臨沅心里真是氣得發漲,平素在張府,他躲張瀾都躲不及,若不是為了臨清,他決計不會主動找張瀾。 唇齒間還留有梅汁的酸甜氣息,臨沅狠狠咬著嘴唇,手都快把自己的大腿掐青了。 有外人在場,張瀾不好放肆,轉去問王子騫話。 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高堂何在,凡此種種,王子騫一一答了。張瀾對學問不甚感興趣,家中催他應考,他年年都推三阻四,可見只是個貪圖安逸的紈绔子弟。但不好學問,不見得就不好學問人,與商人嗜好仕途一樣的心理,張瀾對有才學的人還是很青睞的,見王子騫談吐不凡,又是小小年紀便能赴考,注意力一下便移到了他身上。 臨沅松了一口氣,暗暗又往臨清這邊挪了挪,離那混蛋遠一點是一點。 到了張府,張瀾喚來下人,收拾出兩間客房讓二人住下。 臨沅道:“收拾一間就夠了,臨清和我住一間吧,許久沒見,師傅和其他師兄弟定有許多話要同他說?!?/br> 張瀾撅嘴,十分不滿意臨沅對臨清這樣熱情,這個人對著自己永遠都冷冰冰的,卻對一個兩年不見的小師弟百般殷切。 “不行,臨清好歹也是沈絮的內子,怎么能讓他和你擠一間,太有失待客之道了?!?/br> 果不其然,臨沅眼眸一暗,沒有再說話了。 小師弟被送去給人做外寵,始終讓他心里悲痛難當。雖是張家豢養的琴師,可也總算一介男兒,誰愿意同那勾欄院的倌兒一樣,被人當作物品送來送去,夜間雌伏于他人身下。 臨沅每憶及被張瀾壓著欺負的畫面,心里就如落刀子雨一般疼得喘不過氣來。 臨清瞟見臨沅眼中的黯然,心里也是難堪不已。張瀾本無惡意,但聽者有心,無法不起了自艾之情。 “少爺愿意收留,臨清已是感激不盡?!迸R清道,又悄悄拉了拉臨沅的衣袖,小聲道:“我安頓好了,便隨你去見師傅?!?/br> 臨沅點點頭,“我帶你去客房吧?!?/br> 張瀾方才在馬車中沒有盡興,想把臨沅留下,但人家師兄弟畢竟久別重逢,他也不好這時候打斷二人敘舊,只好強忍下欲望,看兩人走了。 臨沅帶著臨清與王子騫到客房放好行囊,王子騫那間還備了文房四寶,給他作念書之用。張瀾雖是個草包風流公子,但如此照拂二人,臨沅還是十分感激的。但又想到這點恩情,自己不抵要被他欺負幾次才能還得過來,心里又一片苦澀。 臨清道:“師兄,你是不是有什么為難之處?張少爺他……” 如今民風開放,天子腳下的長安城都競相豢養男寵,管制不甚京城的地方各城,更是男風泛濫,蘇州城但凡算得上富貴的家里莫不養著幾個男寵,其中尤以孌童最多。張瀾眼里對臨沅的□□,臨清如何看不出來,只是寄人籬下,他即算心疼師哥,也只能裝做看不明白。 臨沅一滯,眼眸轉為黯淡,沉默不語。 臨清心痛不已,沒有想到最親近的師兄竟也和自己一樣,成了他人玩樂的對象。 他眼眶一紅,顫聲道:“怎會這樣……” 臨沅別過頭,吸了吸鼻子,道:“琴班上下都靠他養著,不管他看上誰,我們都只能受著?!?/br> “師兄……” 臨沅輕輕拭去臨清的眼淚,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好了,不說這些,我帶你去見師傅,他還不知道你來了?!?/br> 臨清收拾了一番,隨臨沅去了琴班單獨住的別院。 院子還是舊時模樣,剛一踏進,臨清的鼻子就忍不住發酸。他在張府只住了兩年,在張瀾買下琴班之前,他們一直四處顛沛流離,靠給富貴人家的宴會上演奏樂曲謀生。張瀾一時興起,整個買下了琴班,養在后院里,時不時拉出來助助興。不止他們,隔壁院子還養著一幫伶人,再隔壁又是幾個胡姬。 這方小小的院子,是臨清十六歲的人生里,第一個真正的避風港。從前四處流落,從來不曾定居一處,被張瀾買下后,這個院子才給了他家的感覺。 如何不動容?這個有過苦練琴藝的回憶,有過同門狎戲的回憶,有過挨罰受罵的回憶,也有過收拾了行囊被抬去沈府的回憶…… 臨清用力閉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氣,同臨沅一道穿過庭院,進了堂屋。 “師傅,你看誰回來了?”臨沅喊道。 六旬老人慢慢從屋里踱出來,才一見臨清,步子便似定住了一般,僵僵道:“臨清?” 臨清忍不住淚水,奔過去跪到地上抱住師傅的雙腿,哭道:“師傅?!?/br> 師傅不可置信地望著腳邊哭成淚人兒的臨清,顫顫道:“臨清,你怎么回來了……”話畢,眼眶也紅了。 臨沅怕二人哭得不可收拾,連忙把師傅攙到一旁的椅子坐了,臨清抽噎著跟過來,依偎在師傅懷里,像倦鳥歸巢一般,汲取著溫暖。 師傅細細問著他這兩年多的境況,臨清邊哭邊回答,老人聽得傷心,不斷抹著眼淚。臨沅在一旁細聲勸慰,三人說了許久的話,直到下人過來請午膳了,才暫時止住話頭。 這一頓洗塵宴,張瀾是定要出席的,念及臨清從前是琴班里的,便把師傅與臨沅一道叫過來同席。 老人對張瀾半是感激半是怨恨,這位張少爺買了琴班,為他們一眾老小提供了棲身之所,算得上他們的恩人,可接連送走好幾個琴師,則讓老人對他無不怨恨。 張瀾頭腦簡單,既心懷善心與義氣,同時又與一般紈绔子弟一樣并不覺得把下人送來送去有何不妥,自是料不到琴班眾人對他是又愛又恨。 老人不情不愿請過安,張瀾招呼他入席,甚至還夾了一塊糯米排骨到他碗里,道:“特意叫廚房煮爛了些,張老嘗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