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還沒上映呢,要是霍七少看上了女主演,他也能幫忙牽線搭橋。 就是一部時下觀眾喜聞樂見的狗血爛片。片中兩個男主角,一個留著中年,一個青年,照顧到了看電影的女士們的審美。 白準挑剔:“這人怎么油頭粉面,這人胡子真丑?!?/br> 霍震燁接口:“那我以后就不留胡子?!?/br> 白準聽見以后,心里一淡,不再說話。 霍震燁以為他是在認真看電影,也不再說話,只是心里那種癢勁兒下不去,時不時就要在這漆黑黑的電影院里干點什么。 白準已經昏昏欲睡。 “你是要覺得沒意思,咱們就走?”霍震燁輕聲問他。 電影正演到那個舞女上吊自殺,她愛的男人也終于幡然醒悟,只有她是最愛他的。 鏡頭中女人上吊,男人奔跑,推開門的剎那,鏡頭卡住了女主角線條優美的小腿,在旗袍里晃蕩。 男主角跌坐在地上,大哭來。 白準打個哈欠,他的好耐心用完了,這東西根本不值一看,剛要走,就見銀幕上角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白準皺起眉頭:“那是什么?” 這些洋玩意兒他不太熟悉,難道是拍的時候重影了? 霍震燁凝神細看,那個鏡頭已經一閃而過了:“我讓張經理定格一下?” 白準饒有興味:“行啊?!?/br> 放映廳又暗又大,霍震燁不想把白準一個人留在這里,他站起來又說:“我們一起?你一個人我不放心?!?/br> 白準嘴角一抿,心里泛上點喜意,但他是不肯承認的,給這紈绔一點顏色,立時就能開個染料坊了。 一本正經的點點四個角落:“我可不是一個人,還有他們陪我呢?!?/br> 四個角落坐著四團青白影子。 霍震燁跑出去找張經理,坐在左上角那團白影想要悄悄跟上,白準余光一掃,竹釘飛出,把那白影釘在座位上。 張經理讓電影放映員把片子快放,把鏡頭定格在那一幀。 白準這下看清楚了,女主角上吊自殺的那個畫面中,鏡頭拍到一面鏡子,鏡子里有張笑臉。 那張臉的眼睛輪廓不清,但能看見上揚的嘴角,與男主角的悲痛截然不同,它十分歡喜。 怪不得今天這四個角都坐滿,原來是這些鬼也來看同類拍的電影了。 霍震燁在放映室盯住鏡頭,他眨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扭頭問:“你們看見了嗎?” 張經理和放映員早就嚇得面色發青。 張經理抖著聲音問放映員:“剛剛有嗎?” 放映員搖頭:“我,我沒注意?!?/br> 反正這片子是不能上映了,絕不能在他管理的這家影院中放映。 “放下一幀?!被粽馃铧c點銀幕。 放映員壯著膽子,轉動機器,下一個畫面鏡中的影子淡了,就在張經理和放映員以為可能是拍攝出了,也許就是不小心拍到旁邊的演員時。 鏡子里的那張臉的嘴張大了,它在大笑。 張經理捂著心臟,覺得自己要發?。骸盎艄?,你那位朋友……”那個過分漂亮的年輕人,可還一個人坐在里面了。 “他不怕這個?!被粽馃钚α诵?。 張經理不太相信,這么嚇人的畫面還有人不怕? “再放下一幀?!被粽馃钫f完就見放映員虛白著臉色,他干脆自己來,轉動把手,下一個畫面投影在幕布上。 那張臉又轉過來了,好像在敲打鏡子。 張經理自詡是個新派人,這時脫口而出的還是“阿彌陀佛”,恨不得學老太太雙手闔什求個保佑。 下一幀,那張臉就不見了。 張經理跟放映員都松了口氣,這要是正常放映,根本沒人會注意角落鏡子里一閃而過的影子,但他們都已經看見了,就不能當作沒看見。 張經理決定把片子退給星光電影公司。 他跟電影公司的老板算是朋友,打電話過去說:“你們這個新片仔細看過沒有???我這里放映給兩位客人看,出了點意外?!?/br> 星光電影公司的老板正在發愁,花高價搭的攝影棚最近時不時就出怪事,好多片子拍到一半就拍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剪出來的片子,能有什么問題。 張經理又不好直說,那個“鬼”字還沒到舌頭呢,他就兩腿發麻:“就女主角最后那場戲,不太連貫,你們一幀一幀查一查?!?/br> 話也只能說到這里了。 霍震燁回去找白準:“管嗎?” 白準有些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倒不是鏡中鬼,鬼他見得多了,什么樣的都不出奇。 “這電影是怎么拍的?還能把這些東西拍進去?”這難道也是個法器? 霍震燁笑出聲來:“行,那咱們明天去片場看看?” 他找到張經理:“一事不煩二主了,我跟我朋友想去片場看看?!?/br> 張經理瞪大了眼:“看?看看?”看什么?光是想他寒毛孔就都豎起來了。 “我們對這個挺感興趣的?!?/br> 張經理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一下就猜到白準不是一般人,說不好就是個高人,替白準吹噓出去。 對星光電影公司的老板說了“實話”:“我認識個高人,要不然明天讓他們去看一看?” 霍震燁笑問白準:“滿意了嗎?高人?!?/br> “還行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霍·挖空心思約會·七 白·努力長命香·七 第67章 放火 懷愫/文 霍震燁打開車門, 先抱白準上車,關上車門轉身對張經理說:“以后放映廳四個角落的票, 能別賣就別賣了?!?/br> 要不是白準, 那些東西就能跟在人身后,藏在人的影子里出去。 這些鬼生前愛熱鬧,死后也貪玩, 對人倒是沒什么大害處,但既然跟上了,沾了陰氣總要虛弱兩天。 張經理先是一怔,一般也沒人專門買邊邊角角的位置看電影的,除非是男女在熱戀中, 想偷偷做點出格事。 那為什么不賣了? 高人講的話,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張經理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立刻點頭:“好好好, 聽霍公子,以后肯定不賣了?!?/br> 不僅不賣票了,他都不敢往那四個角里走動了。 白準一進家門就躺到彈簧床上,外面雖然好, 都不如這彈簧床,滿心愜意的打了個哈欠, 窩進被中, 很快就睡著了。 霍震燁知道他出去一趟累著了,替他掩上房門,忍不住發愁他身子這么嬌氣, 真要做起來,他怎么受得了? 還是得養,好好養養他,那個蜜漬參片還得繼續吃。 阿秀溜到霍震燁的身后,她偷看一眼睡著的主人,又把她寫的一頁字拿給霍震燁看。 身前的辮子一晃一晃,背手在身后,等待霍震燁夸獎她。 霍震燁現在看阿秀還真有了看女兒的心情,防許彥文也防得更緊,阿秀是紙人,白準能cao控紙人,他能用紙人的眼睛看,紙人的耳朵聽。 那要是許彥文真跟阿秀說點什么,白準也能聽見。 許彥文萬一念點情詩什么的,被白準聽見了,他可就吃大虧了。 阿秀期待地看著霍震燁,霍震燁掃了一眼,夸贊她:“寫得真不錯?!闭f著伸手摸了摸阿秀的頭。 原來他是絕不會這么做的,可現在他對阿秀就像對個懂事沒多久的孩子那樣。 阿秀鼓圓了眼睛,她看小燕mama這樣摸過小燕的頭,但從來沒人摸過她的頭。 這樣直白的孩子式的歡喜,讓阿秀高興了,她指指那頁字,霍震燁不太明白,阿秀看他不懂,有點失落。 許彥文就會把她寫的特別好的字圈起來。 阿秀拎起那張字,走回自己的房間,她打開那個藏東西的箱子,從里面拿出一盒彩色蠟筆。 挑出紅色的蠟筆,在那頁紙上隨手畫圈,畫滿了圓圈,阿秀舉起來,又從箱子里翻出原來許彥文給她批閱過的紙。 許彥文是用紅墨水圈的,兩種紅不相同,阿秀看了又看,覺得還是不同,她把紙擺在腿上看了又看,收進小箱子里。 家小院的燈,天黑沒多久就熄了。 等巷子里靜的只聽見野貓叫聲,一高一矮兩條黑影,從弄堂口鬼鬼祟祟潛進了馀慶里。 一直摸到了白家門前。 高個的猶猶豫豫說:“咱們真的放火???” 這一片兒可住著不少人呢,夜深人靜又秋干物燥的,這要是真燒起來了,會不會出什么事。 矮子嘖一聲:“他一個紙扎匠,怕的可不就是火嘛,咱們一把火把他的紙扎都燒了,看他還拿什么橫?!?/br> “可師兄都開壇了,咱們干嘛還非得來放把火呢?!?/br> “你這蠢貨,師兄開壇,咱們在師父那兒還怎么出頭,就得多出把力,師父的秘術咱們也能學上兩手!” 兩人說著話,聽見屋中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出來,高個的膽子小,一聽就四處看:“什么聲音?” 矮個子瞧不上他這畏畏縮縮的樣子:“哪有什么聲音,咱們點著屋子就跑,你要是怕,就呆在外頭,我一個人進去,師父面前功勞就是我一個人的?!?/br> 這兩人都是一關道的道徒,聽說白準阻礙八門合并,又給紅陽先生難看,特意來找白準的麻煩,也想在道眾之間長長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