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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水泵有水壓檢測,及時停止了供水,只需要處理這一段。醫生從車庫里搬來了一個加熱器,把凍裂的水管解凍后卸了下來,安裝上替換的水管。醫生的右手小臂還打著夾板,行動間很受阻礙,丹尼自覺地幫忙纏上了電熱膠帶。 “天氣預報說明晚還有降溫。正好今天天氣很晴,”醫生站起身,抬頭看著云頭日影,自言自語道,“該去檢查一下……” 醫生嘟噥了幾個丹尼聽不懂的詞,似乎是發熱供水相關的。他讓丹尼先回房子里休息,但丹尼對醫生的話聽若未聞。他把那朵冰花栽在起居室的落地窗外、最容易看見的位置,之后便牢牢跟在醫生身后。他已經悶在家里那么久了,好不容易出門晃悠一圈,自然不肯聽醫生的待在房子里。 一上午時間,他們將前院所有室外設備檢查了一遍,又查看了地下室的溫控——丹尼不能理解為什么地下室也需要溫控。他特地去檢查了一圈,發現醫生并沒有儲存他想象中的那些奇怪玩具。他更不理解了。 午飯后,僅剩的檢查項目是屋頂的發熱電纜。醫生搬來一把老舊的伸縮梯,回頭望向丹尼:“屋頂坡度很大,還有積雪。你——” 搶在他說完之前,丹尼已經鉆上了梯子。醫生認為他腹部有傷爬不上屋頂?他還憂心醫生斷了一只手呢。他靈活地攀上梯子頂端,沿著屋檐坐到梯子旁邊,晃蕩著腳,低頭對醫生笑。醫生怔了怔,也笑了,跟著爬了上來。 “這幢房子最初是山上滑雪場配套建起來的度假屋。后來滑雪場沒開起來,就低價出售了。爺爺買下這幢房子后,做了很多改建。供水供電和排水系統都是他自己架設的?!贬t生沿著屋頂邊緣的排水槽行走,邊說邊戴上了電工手套,“供熱主要是靠燃油暖氣,另外車庫也有備用的室內加熱器。發電機在那里,柴油。供水是從這邊的水井。排水在那邊?!?/br> 丹尼順著醫生的指點好奇地打量著。醫生用的詞有些難,他大概只聽懂了一半,但他明白醫生說的是這幢房子就像醫生本人一樣,離群索居、自給自足。丹尼聽說過,哪怕是最發達的國家也有20%的家庭在用地下化糞池而不是工廠排水,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實例——什么都看不出來,丹尼想,或許雪化后能看出不一樣吧。 “入冬前——就是我撿到你的前一天,我檢查過一次。但這里的冬天太多雪,以防萬一,只要天晴,我還是會多檢查幾次?!贬t生解釋道。 丹尼邊聽邊邊點頭。積雪的屋頂很難行走,一不注意便會離開排水槽的范圍踩進雪里。丹尼凍得一激靈,問道:“有雪鏟嗎?” 醫生笑起來:“那倒是不用?!?/br> 為了減少積雪,屋頂設計成了角度陡峭的斜坡,也做了防水加固,冬季不必上屋頂鏟雪。發熱電纜只安裝在兩面屋檐附近,為的是防止雪水倒灌結冰。 檢查完正面屋檐,醫生向著屋脊走去,要查看背面的情況。丹尼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他畢竟不習慣這種積雪的斜坡,走得跌跌撞撞。再加上天色漸暗,丹尼一時沒有注意,竟一腳踩滑。他驚呼一聲,趕緊伏下/身穩住了姿勢。 醫生已經被他的聲音驚動了,正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來。丹尼大聲道:“我沒事——”話音未落,先看見醫生的身形晃了晃。他同樣踩蹋了一處腳下積雪。醫生很快重新站穩,沒有失去平衡,整塊積雪卻沿著屋頂滑下去,極為不巧地撞上了伸縮梯的頂端。 只聽哐當一聲巨響,梯子整個向后翻了過去,在沒過膝蓋的雪地上陷出深深的紋路。 醫生已經來到了丹尼身邊,他們同樣呆滯著看著這一幕。 “——可能是安全鎖松脫了?!贬t生艱難地解釋道。 但這會兒不是追究伸縮梯五金件有效期的時候。丹尼低頭看看三十英尺之外的地面,再看看面前一個手臂還打著夾板的半殘疾人,和自己這個一個腹部傷口沒有痊愈發力困難的傷員,半晌,木然問道:“我們……還能下去嗎?” 山區冬季,天黑得極早。四點剛過,天色已經暗得像是入夜了。從前院到公路有一列路燈,做了感光設計,在太陽落山的一刻依次地亮起。那溫柔的光線在長夜里指出一條通向天國的路。 醫生之前踩塌了一處積雪,丹尼此刻就坐在那處露出本色的屋頂上。他們受困屋頂才不到半個小時,然而日頭落下,黑暗降臨,離開屋頂就變得更難了。醫生為此頗為焦慮,沿著屋檐走來走去查看可能的路線。丹尼倒是不著急。他的腳下便是屋檐上的發熱電纜,連同毛毯一起,提供了足夠的溫暖。況且,醫生跟他一起困在這里。不知怎么,這竟令他有些安心。 在醫生再一次路過丹尼的時候,他抓住了醫生的褲腳:“停?!彼氖止丛卺t生的褲管上晃蕩著,“太暗了,會摔的?!?/br> 醫生猶豫了。很明顯,他還在試圖想辦法,但丹尼抓著他的褲子不肯放開。僵持片刻,醫生屈服了。他順著丹尼的力道坐在了丹尼的身邊。后者于是滿意地松開。 他們并肩靜默地坐了一會兒。丹尼在看星星。冬夜的星空跟夏夜有些不同,星星們似乎更亮一些,排列也變了,他認不全。他想去問問醫生,卻見醫生單手撐在膝蓋上,視線漫無目的地落在路燈下空蕩的光暈里。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