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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一愣,有些緊張。 “沒有……是找顧深的?!?/br> 芍藥也沒多想,“哦”了一聲,拿了個小面團在手里,又做了個示范,“少爺你這回可得看好了,你得用大拇指這么捏著口,把rou餡兒往里頭塞,喏,像這樣?!?/br> 遲遲的心思一點兒沒在這上頭,學了半天也沒學會,再加上他心里煩躁得很,索性不學了,洗了手便坐在沙發上想事情。 要說完全不在意白辭慕的話,那便是在說謊。遲遲非常在意,在意任何一個知道自己過去的人。也不是遲遲瞧不上過去的自己,至少在以往,遲遲從不覺得自己的謀生手段有什么不妥,也不過就是偶爾去酒館挑上一個醉了酒且看上去就很好騙的男人坑蒙拐騙一番,從他們那里拿到點封口費罷了。那是遲遲自己選擇的生活,也是他自己要走的路。 只是現如今遇到了顧深,站在那樣明媚的人身邊,遲遲總是想忘記過去自己做的那些事。 那些事倒談不上錯與不錯,畢竟那是遲遲的生活方式??蛇t遲知道,與顧深一直以來的正直偉岸相比,自己就是錯了的。 這樣做錯了的過去,遲遲不愿意被任何人知曉。 尤其是顧深。 下午三點,遲遲借口出去散心,一個人去了白辭慕家。 白辭慕一直站在陽臺,見遲遲來了,他的心便跳得有些快,有些不聽使喚了。 站在白辭慕家門口,遲遲心中很是不安。他正在糾結是去是留時,那扇大門便被人從里頭打開了。 屋里走出來一個人,穿著軍裝,一副筆挺的模樣。 他走到院門前,替遲遲打開了門,“遲先生,將軍已經等候多時了?!?/br> 遲遲這會兒有些騎虎難下,想走也不好意思了,只好硬著頭皮隨他進了屋。 這是遲遲第一次來白辭慕的家里,上次還只是在院門口取風箏,這次倒真正得走了進來。 遲遲沒顧上打量他的家,也沒那個心思,進了屋里沒見到白辭慕,他便有些急躁。 “白辭慕呢?” 一旁的副官看了他一眼,朝他伸了伸手指向客廳的沙發,“遲先生請稍后,將軍說讓您先見兩個人?!?/br> 順著他指出的方向看去,遲遲這才看到沙發前的兩個后腦勺。 他心里有些緊張,明明知道應該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雙腳卻不聽使喚得往沙發那邊走。 還未等遲遲走到跟前,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已經起了身。 他們慢慢轉過身來,讓遲遲愣在了原地。 遲媛看了眼不遠處的遲遲,覺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她在家里的時候從未聽過遲遲的名字,也從未見過他,還是后來逃走才從報紙上看到顧深與遲遲的那些事,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遲媛與張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她沒有野心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抱負,更不想為父母報仇。對她來說,能過好自己的生活已經格外艱難了。更何況她面對的是有顧深撐腰的遲遲,就連白辭慕也對他很是不同,遲媛雖然不大聰明,但這點判斷還是有的。 她微微吸了口氣,先邁出腳走向遲遲,朝遲遲伸出手去。 “你是遲遲吧?!?/br> “我是……遲媛?!?/br> 遲遲的眼神這才從沙發前站著的那個男人臉上移開,看向面前的遲媛,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見遲遲沒有握住自己的手,遲媛也不惱。她收回手去,笑了下。 “想不到我們會在這里見面。真是奇妙?!?/br> “白先生說你想知道我逃婚時發生的事。想必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逃婚,你的代嫁,都是顧將軍一手安排好的吧?!?/br> 遲媛的話讓遲遲瞳孔震動,愣在原地。 見遲遲很是詫異,遲媛又笑了出聲。 “不用這么吃驚,你只是不了解顧將軍而已,他完全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br> “當初他故意往外放消息說他是瘸子,讓我感到害怕和惶恐,又趁我驚慌失措時派了人來引誘我,讓我……讓我愛上那個人,心甘情愿跟他走?!?/br> “我和他逃走的那天格外順利,哪怕父親設置了層層關卡我們也逃了出來。起初我還以為是幸運,后來才知道,若不是顧將軍的刻意安排,我恐怕早就被抓了回去?!?/br> 遲媛說著,心里有些疼,她捂住胸口,繼續開口道,“后來我同顧將軍安排的人去了東北的鄉下,成了夫妻。我的丈夫一直沒有告訴我這件事,還是前一陣他醉酒后無意中透露的?!?/br> “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也像你現在這樣感到不可置信,可事實就是如此,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顧將軍,我說的可是句句屬實?!?/br> 遲媛話音剛落,白辭慕便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慢慢靠近遲遲,站在遲遲身邊。 “你知道的,顧深本就是個善用計謀的人?!?/br> 遲遲沒有看他,只是緊了緊牙根,蹙眉盯著遲媛。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想怎樣?!?/br> 遲媛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沒有想怎樣,我也不能怎樣?!?/br> “我只是覺得有些可笑,有些荒唐,有些……不甘。他將我的后半生放置在奪取你的計謀之上,在他眼里,你是人,而我……” 遲媛頓了下,心中有些苦澀,“而我從來沒有被當做人來對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