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狗_分節閱讀_24
江白鷺不由奇怪,“你都在你家指紋鎖上錄入我的指紋了,不是酒應該一道將小區的門禁卡給我嗎?” 回答他的是男人二話不說掛掉的電話,以及留在耳朵里的忙音。 江白鷺:“……” 他一點兒也不生氣,反倒微笑著加快腳步。門禁卡的事,總歸躲得了電話里這一時,卻怎么都躲不掉十分鐘以后的當面對質。 卻不想十分鐘以后,當他打開岑戈家的大門時,就看見男人穿著家居服站在客廳里等他。江白鷺走過去,岑戈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他,將手中的門禁卡丟到面前的桌上,瞇著眼眸公事公辦地開口:“事先說好。門禁卡借給你用一周。一周以后我回來的時候,門禁卡還給我,指紋鎖里的指紋我也會刪除?!?/br> 江白鷺:“……” “好啊?!彼Σ[瞇地應承下來,彎腰撈起門禁卡放入口袋里,轉而視線落到岑戈身上,這才注意到對方上身穿的不是什么家居服,而是一件洗舊的褐色運動衛衣。 江白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岑戈皺眉詢問:“你看什么?” 江白鷺眼神依舊沒有離開他身上的衣服,如同已經看得發了直,嘴巴下意識地一啟一合:“平??匆娔悴皇俏餮b就是襯衫,還是第一次看你穿衛衣……” 岑戈哼笑一聲,在沙發上坐下來,“怎么?只有你能穿不成?” “那倒不是?!苯樤谏嘲l扶手邊坐下來,伸手輕拽了拽他的衣袖,“看你昨天嘲笑我穿舊衣服,沒想到你自己也穿?!彼┥砜窟^去,一雙手撐在男人肩頭,視線由上往下,目不轉睛地朝岑戈的領口里望進去,將對方的話原封不動還回去:“丟了吧,我給你買一件新的啊?!?/br> 岑戈瞥他一眼,“眼睛往哪看?” 江白鷺不好意思地抿唇笑起來,驀地起身越過他,撲到伏臥在長沙發中間的那只毛茸茸的大型阿拉斯加犬身上,伸出手一把將狗摟住揉了起來。 一刻鐘前還和他冷眼相看的那只狗,此時如同一只巨型奶狗,四腳朝天地翻過身來,露出柔軟的肚皮躺倒在江白鷺懷里拱來拱去。 岑戈煩不勝煩,甚至隱隱頭疼起來。 他起身去冰箱里拿酒喝,頭也不回地嘲諷他:“你今天晚上就抱著它一塊兒睡吧?!?/br> 江白鷺聞言放開大狗,湊到他身邊來,笑意連連地問:“你——這算是在變相邀請我今晚留宿嗎?” 岑戈語氣冷淡:“顯然不是?!?/br> 江白鷺向來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難而退,仍舊興致高漲,甚至又往湊近一分,卻被對方皺著眉頭避開,“滿身狗毛,離我遠點?!?/br> 江白鷺驚訝一秒,一邊往后退,一邊輕聲嘟囔:“你家狗不是親生的,是在路邊撿的吧?” 他在離岑戈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來,兩條腿并攏在一起站得筆直,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岑戈,眼睛里藏著微微閃爍的光芒,像是蓄意的哄誘,又像是狡黠的邀請,“今天晚上要做嗎?” 他又一遍咬字清晰地強調,尾音輕輕上挑:“出差的前一晚,你不想做嗎?” 岑戈掃他一眼,片刻以后,淡淡地道:“先把你身上的狗毛洗干凈?!?/br> 江白鷺洗完澡出來,客廳里的燈被人關掉了。岑戈坐在沙發上喝酒,那只阿拉斯加犬壓著毛茸茸的尾巴蜷縮在角落里瞇覺,電視機停留在體育頻道,畫面上是近來網上議論火熱的歐洲杯預選賽。 江白鷺在他身邊坐下來,伸手拿過岑戈手中的酒杯,仰起頭來飲一大口,然后嗆得微微咳出聲來。 岑戈端起桌邊另一杯酒抿一口,似笑非笑道:“你把酒當水喝呢?” “我以為是啤酒?!彼植恋糇旖沁叺木茲n,歪過臉借著影影綽綽的暗光打量岑戈,“什么酒,這么烈?” 岑戈懶得搭理他,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電視里的球賽場上。 江白鷺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抵上岑戈的酒杯杯口,伸手扶住對方手中的酒杯輕輕一斜,晶瑩剔透的液體緩緩順著杯沿從對方杯中流入他的杯中,江白鷺將自己的嘴唇抵上杯沿,那些液體又盡數流入他的唇縫中。 岑戈看也不看,嘲諷他道:“喝個酒還非得喝我剩下來的?” 江白鷺沉默不語地將空杯塞入岑戈另一只手里,抬手勾住男人的脖頸,冷不丁地抬起屁股,嘴唇貼嘴唇地湊上去,舌尖輕輕一頂,又將含得微熱的酒液渡了過半到對方的嘴唇里。 最后離開岑戈的嘴唇,卻仍舊和對方保持呼吸交融的極近距離,趕在男人發怒以前揚起唇角道,“現在,你也算是喝過我剩下來的酒了?!?/br> 岑戈停頓在原地。片刻以后,男人的喉結輕輕一滾,將含在嘴里的酒液咽進肚子里。琥珀色的瞳孔在明滅的光影里緊緊地鎖住他,眸中似有風起云涌。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獅子,隨時都能叼住他都喉嚨咬碎他。 江白鷺當岑戈為嘴對嘴渡酒這件事生氣,收斂起自己臉上明晃晃的哄誘,垂下眼眸做出老實認錯的模樣來。 不料對方卻伸手掐住他的肩頭,將他禁錮在近到呼吸交錯鼻尖偶爾相擦的方寸之間,不由分說地叼住了他被酒水浸過的濕潤嘴唇,挾風雨欲來之勢撕咬攻掠起來。 江白鷺少有無措地愣在那里,表現得如同第一次接吻的懵懂青年,甚至隱隱有些手腳無處安放起來。 岑戈惡劣地捏住他的下顎往下掰,低低地甚至是有些咬牙切齒地道:“張嘴?!?/br> 江白鷺順從如流地張開嘴巴,給岑戈放行。 岑戈將他壓在沙發里風云殘卷地吻他,一條腿壓在沙發邊緣,另一條腿屈起來,頂開他的膝蓋,強硬地擠入他的兩腿之間。 江白鷺立刻就有了反應,情`欲混著酒精直沖頭頂,思緒時而發脹時而清醒?;杼斓匕抵g,他用力地抬起眼眸來,想要看男人的臉。視網膜上滿滿倒映出來的卻都是那件熟悉的褐色休閑款衛衣。 他在一片濃重的褐色中漸漸放空大腦,耳朵里賽場上裁判的吹哨聲喝觀眾的吆喝聲都漸漸離他遠去。分不清是過去還是現在,分不清是在國外還是在國內,甚至是分不清伏在他身上的那張臉。 除了大片大片的暗褐色,他什么也看不清了。 江白鷺張開嘴唇,輕輕呢喃出聲:“克里斯……” 男人驀地頓住,如同一盆冷水在寒冬里臨頭澆下,濕透的柴堆發出滋滋滋的熄滅聲響,徹骨寒冷。 岑戈重重地掐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頓,面若寒霜,“你他媽,叫的是誰的名字?” 第30章 江白鷺猛然醒過神來,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對方,良久地沉默下來。平日里巧舌如簧,如今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岑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潛意識中反倒更愿意聽對方胡說八道三兩句,語氣含糊來蒙混過關。也不愿意看到他此時這幅沉默寡言到更像是默認自己犯下的錯,甚至無從辯解的模樣。 氣極時沖口而出的那句話,冷靜下來以后,串起過去對方話中的三言兩語和蛛絲馬跡,絲毫不難猜出江白鷺口中叫的到底是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