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孩子自然不知道了?！弊蟪须衅沉怂谎?，“對玄歌好點兒，日后你可還指著他養老送終呢?！?/br>
    宋孝仁指著他搖頭道：“你這傷口上撒鹽的本事啊，真跟你兒子如出一轍?！?/br>
    “不應該是我兒子跟我如出一轍嗎？”

    新年到，今年左玄歌除卻早起到大將軍房里拜年請安之外，其余時間都是在聽風閣內同師父野狼等人一起度過。

    不熱鬧卻夠親近。

    除夕同師父一起守歲，兩人圍著燒得紅火的炭盆，臉龐映照在暖黃的光芒之下，話不多，卻很祥和。

    “師父，在將軍府過年，跟在珩羽山有什么不一樣的嗎？”

    “很不一樣?！?/br>
    左玄歌側頭看了看他，以示詢問。

    司徒凜月也扭頭面對他：“珩羽山上沒有徒兒?！?/br>
    “師父，你若再這么說，我就不跟你一起守歲了?！弊笮栀€氣地別過臉不再看他。

    司徒凜月往盆里添了些炭火：“可我說的是實話，并沒有要挑逗徒兒的意思?！?/br>
    左玄歌有些無奈：“就是因為師父總是自然而然說出這樣的話所以才……”

    “哦？難道你希望我認認真真說？”司徒凜月坐正，真有要鄭重其事地一表心意的樣子。

    “不是?！弊笮枧ゎ^瞪他一眼，握住撥火棍的手握緊又松開，“以后不要說這些話了?！?/br>
    “我……讓你困擾了？”

    我的存在讓你困擾了？

    左玄歌托著腮望著跳動的火苗，淡淡應了一聲：“嗯?！?/br>
    司徒凜月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突然將左玄歌的手拉了過來。

    左玄歌急了：“師父，你干嘛啊……”

    感覺到掌心多了一枚圓圓扁扁微涼的金屬制東西才停了聲音，左玄歌將掌心的東西湊在眼前一看，是一枚舊銅錢，面上的文字都已被磨損得看不清楚了，卻有著淡淡光華流轉：“這是什么？”

    “壓歲錢?！?/br>
    “……師父，你還可以再小氣一點嗎？”

    司徒凜月淺淺笑著，眉眼彎彎帶著月華一般的溫柔：“你是左家公子，多少金銀沒見過，討個好彩頭而已?！?/br>
    左玄歌將那枚銅錢握在掌心：“謝謝師父?！?/br>
    兩人一時無話，只聽得炭火細微的爆裂聲，還有門外被左玄歌發出去隨意玩耍的范一范二等人燃放爆竹的聲音。

    有一些鬧騰，更多的卻是安寧的除夕夜。

    “玄歌?！?/br>
    “嗯？”

    “既然你這么有錢，不如將當初在祁云鎮師父給你的錢還回來吧?！?/br>
    ……

    “不還?！?/br>
    ☆、左家大姐

    左玄歌陪著師父在桃園里練劍，范一范二匆匆進來小聲在他耳畔說了句：“大小姐回來了?！?/br>
    “知道了?！弊笮枘抗怵ぴ趲煾干砩蠜]有移動。

    范一躊躇道：“公子，您不去瞧瞧么？”

    說來奇怪，左玄歌同左家老二老三老四關系都不怎么樣，唯獨跟這個已經嫁出去大姐卻還有些情感，更讓范一不解的是，左家大姐如今貴為皇后，誰不想上前去親近親近，公子明明跟大小姐關系不錯為什么卻不去迎接呢？

    “不去了?！弊笮璧戳朔兑灰谎?，“下去吧?！?/br>
    “是?！狈兑痪従復顺?，迎面卻碰了上一個飛奔而來華服少女，嚇得他趕緊閃去了一邊。

    “左哥哥！”瑤珠一身烈烈紅衣，如一顆人rou炸·彈飛撲向左玄歌。

    左玄歌一臉驚恐地看著那一片紅色離自己越來越近，千鈞一發之際后領被人一提，往后平移了幾寸，然后便有一襲白衣擋在自己身前，凜然劍意將瑤珠硬生生給逼停了，寒從腳起，讓她莫名地打了個寒戰。

    她好似對司徒凜月的無禮毫不在意，探頭去看左玄歌：“左哥哥，我特地來看你，你躲什么??？”

    “你怎么來了??？師父，這位便是瑤珠長公主，瑤珠，這就是我師父?！弊笮枰贿呑鲋榻B，一邊將師父稍稍往后拉了一點。

    “哦——”瑤珠拖長了聲音看了司徒凜月一眼，也未做評價扭頭又歡歡喜喜地拉住了左玄歌的袖子，“左哥哥，你猜猜我剛剛看見誰了？”

    “你到這里來能看見誰，不是我爹就是左玄商左玄未他們了?！?/br>
    “嘿嘿，左哥哥你說對了，我就是瞧見左玄商那討厭鬼了?！?/br>
    左玄歌苦笑：“你也該叫他哥哥的?！?/br>
    “偏不，左哥哥是左哥哥，左玄商是左玄商，只有你一人是瑤珠的左哥哥?！?/br>
    “瑤珠?！弊笮栎p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我爹一心想招你做兒媳婦，你就別再挖苦左玄商讓我爹難堪了?！?/br>
    瑤珠噘了噘嘴：“癩□□想吃天鵝rou，我才不嫁給丑八怪左玄商呢，要嫁我也嫁給你呀左哥哥?！?/br>
    “胡說八道?！弊笮枥铝四槆烂C道，“我爹已經替左玄商向皇上求親了，你說話也不知避嫌的?！?/br>
    她笑嘻嘻地晃著左玄歌的袖子，又別有用心地盯了司徒凜月一眼：“我才不用避左玄商的嫌呢，是左哥哥你要避司徒師父的嫌吧?！?/br>
    左玄歌扶額，看來流言已經傳進宮里去了。

    在司徒凜月那能凍死人的眼神里，瑤珠吐了吐舌頭乖乖地松了左玄歌的袖子：“左哥哥，我辛辛苦苦央求皇嫂帶我出宮，進了左府只跟大將軍打了個招呼就來找你了，我是不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子了？”

    說到此處瑤珠又扭頭看了看司徒凜月：“所以，司徒先生您也別生氣我跟左哥哥親近?！?/br>
    她仔仔細細將司徒凜月打量了一番：“果然司徒先生跟左哥哥很般配呢?！?/br>
    “瑤珠！你少胡說八道?！?/br>
    “我哪有胡說八道，起先聽說的時候我也不信的，想著肯定又是左玄商那個混蛋家伙詆毀我的左哥哥，可是呢，見了司徒先生之后就由不得我不相信了，這么一個風華絕代的人，才能配我左哥哥嘛?！?/br>
    小妮子的一番話瞬間將司徒凜月逗樂了，也不再介意她一口一個我的左哥哥，眸光收斂不再那么咄咄逼人。

    左玄歌無法，只好轉移話題：“今兒左府肯定要設宴款待皇后娘娘，你真不去湊熱鬧？會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哦?！?/br>
    “嗯，飯還是要吃的，所以吃飯前我先來看看左哥哥嘛?！?/br>
    “好吧，我帶你逛逛去?！弊笮鑲阮^看了看師父，“師父您先在這練會劍?！?/br>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