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要犯上_分節閱讀_22
“我隨你回珩羽山,你替我解決體內真氣之擾?”他竟還不放棄,左玄歌卻并不想跟他做這個交易,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的人。 “師父?!弊笮杼ь^望著他,唇角帶笑,眼睛卻透出冷徹的光,“徒兒并不想解決體內的真氣,關鍵時刻,它們可是能保命的?!?/br> 左玄歌下了床,繞過一言不發的司徒凜月,打開門的一剎那,白晃晃的日光照進屋子,晃得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縫。 “你究竟是什么人?”司徒凜月不等他回答,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太壞的人?!?/br> 左玄歌眸底的冷光逐漸染上一層暖意:“那玄歌就多謝師父了?!?/br> 司徒凜月轉過身,看著包裹在暖陽里的左玄歌:“你可相信我?!?/br> 左玄歌低下了頭,等他再抬起頭時,嘴角眉梢,從眼底到心底,都掛上了戲謔的笑:“對不起,師父,我不相信任何人?!?/br> 木門晃晃悠悠地搖曳,屋內的陽光被打得支離破碎,司徒凜月的心口像被針扎一般,刺痛麻痹,讓他無所適從。 他突然起身拉開門追了出去,拽住左玄歌的胳膊,兩個人僵持在客棧狹窄的走廊上。 左玄歌滿面疑容:“師父,你怎么了?” 司徒凜月別開了眼睛,良久氣息才平穩,他有些僵硬地松開了手,眼角余光瞥見先前的小童子正端著熱粥從樓梯轉進二樓走廊。 他輕咳了一聲:“你……你還沒有喝粥?!?/br> “哦?!弊笮桧樖謴淖呓⊥佣酥谋P子上將碗拿在手里,仰頭就要灌下去,手里卻突然一空。 碗已經到了司徒凜月的手里,他一手端著粥,一手拽著左玄歌不由分說地往房間里拉:“吃飯就好好一口一口地吃,這是對勞動者的尊重?!?/br> 左玄歌又坐回了床上,看著司徒凜月攪拌著手里的小米粥,用勺舀起少許,仔仔細細地就著唇邊吹起來,他臉帶壞笑:“師父,好好吃飯的定義是讓師父喂嗎?” “師父照顧受傷的徒弟是天經地義的,徒兒不必客氣?!彼就絼C月將勺遞至他的面前。 “不客氣不客氣不客氣……”左玄歌一邊喝粥一邊偷眼看著司徒凜月,想著自己都將話說得如此狠絕了,他怎么還會纏著自己不放? 他這樣一塊頑石,司徒凜月就這么想要拯救嗎? “五爺五爺!……聽說你醒了……”門外突然響起野狼激動的聲音,他推開門風風火火地踏進屋子。 “啪!”他手里的托盤應聲而落,盤子里的雞鴨魚rou美味珍饈掉落得滿地狼藉。 野狼一臉耿直地盯了屋里兩個人半晌,他不自覺地退了兩步,嘴里念叨著:“不對不對,怎地是司徒先生跟五爺一起呢?不對不對……肯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br> 不等左玄歌叫住他,野狼“啪”地把門關上了,他在門外走了兩步始終也不敢再推開門。 就在屋里的人都以為他已經走了的時候,側邊的窗戶突然被砸開,一個渾圓結實的身體滾了進來。 野狼從地上爬起來,盯著床上的兩個人,眨了一下眼睛,揉一揉眼睛,然后再眨一下眼睛,終于確定在左玄歌房里給他喂粥的真的是司徒凜月。 左玄歌實在不忍心看他再憋著,好心地問道:“有何不妥?!?/br> “沒有?!币袄敲偷負u頭,疑惑地望了望天花板,又緩緩地便秘般地點了點頭,視死如歸般道,“有!……司徒先生怎地在這兒啊……還有左爺您怎么讓司徒先生喂你??!” “我要是缺胳膊斷腿吃不了飯,你會不會喂我,還是看我餓死?” “那我當然會喂你??!”可是,可是您也沒缺胳膊斷腿啊…… 左玄歌裝模作樣地垂著手:“我內傷初愈,雙手無力?!?/br> “哦!”野狼狠狠點點頭,悔恨自己方才實在太過毛躁了,他撓了撓后腦,“唉,你看我,還把托盤砸了,左爺您等著,我再去叫廚房給你做,然后我喂您吃?!?/br> 左玄歌和司徒凜月面色一沉,司徒凜月冷冷地把他叫了回來:“不必了,重傷之后吃不得這些油膩東西?!?/br> “哦!那我讓廚房去熬點湯水?!?/br> “不必,他已經飽了?!?/br> “我已經飽了……嗎?”左玄歌有點懷疑地看著司徒凜月,他飽了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看著司徒凜月一臉正氣剛正不阿的樣子,左玄歌都要覺得自己是真的飽了,因為師父大人怎么會說謊呢? 他朝著野狼點點頭:“我飽了,重傷初愈,不宜多飲食,你去準備上路要用的東西吧?!?/br> 野狼走后,司徒凜月放下端著碗的手:“你還要繼續向著關外走?!?/br> “當然”左玄歌見他似乎沒有要繼續喂自己的意思,伸手想要拿過碗自己吃,卻被司徒凜月躲了過去。 司徒凜月將碗收了起來:“你不是說飽了?” 看著師父的翩翩背影,左玄歌哭笑不得,那明明是他說的! ☆、魔族尋疆 左玄歌躺回床上,他終于認真地思考起一個問題來。 要怎么擺脫司徒凜月的糾纏。 他實在是太固執不懈了,不論左玄歌怎么賣乖耍狠都沒有用。 可是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左玄歌永遠不會成為他所希望的珩羽掌門,而他若執意跟著左玄歌,左玄歌也難保自己有一天會利用他。 毫無結果地胡思亂想了一陣,肚子很快唱起了空城計,左玄歌決定自己去覓食。 他順著樓梯往一樓大堂走,在轉角處突然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左玄歌閃身退回去,探頭出去看了個清楚。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干癟的一張老臉如枯樹皮一般溝壑縱橫,一雙眼睛卻神采奕奕,腰背挺直,胸膛健壯,左玄歌突然發現,這老爺子身體倒強壯得很。 坐在老人對面的是一個妙齡少女,奇怪的是她的神情與左玄歌先前所見十分不同,褪去了小女孩的天真浪漫,面容沉靜眸光深邃。 她正在跟老人說話,左玄歌隔得太遠聽不見他們究竟在聊什么…… “師父,看來他們已經交上手了?!?/br> “你且給我說說林子里的情況?!?/br> “是,林子里共有九人的足跡,分成兩撥打斗……” “噓?!崩险咄蝗恢浦鼓桥⒗^續說下去。 那女孩立刻閉上嘴,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看,注意到了樓梯轉角處的衣擺,臉上的神情瞬間轉變,純真浪漫似稚子孩童:“爺爺,丫頭的恩人來了,丫頭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老爺子朗聲笑道:“不用,左公子自會過來跟咱們打招呼的,他救過你,不管在哪遇見,咱們都是要請他喝酒的,有白食,左公子又怎么會不吃呢?” 丫頭也笑語吟吟:“是了,那丫頭便在這兒等著給恩人倒酒?!?/br> 桌上祖孫倆表情乍變,左玄歌知道他們已經發現自己,所以款款走下去,他走至祖孫倆桌旁,長揖一躬:“左某有眼無珠,竟不知前輩是世外高人?!?/br> 苗音笑著搖頭:“苗老兒只是一個說書的糟老頭子,豈敢玷污了高人二字?!?/br> “恩公,咱們又見面啦?!毖绢^斟滿了一杯酒遞過去,又將自己的位子讓出來,讓左玄歌坐在爺爺的對面。 “前輩可還記得要給我講故事?” “老朽承諾恩公的話自然時時刻刻記著,左公子可是有什么想聽的故事?” “晚輩想聽一聽關于魔族的故事?!弊笮桦p手隨意地擱在桌上,一雙清亮的眼眸緊盯著老人。 丫頭聞言也看向了爺爺,苗音仰頭灌下一杯酒,才緩緩開口:“啊……那話頭可就長了,魔族的故事那可是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