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_第79章
晚上飯沒吃,換身衣服去廚房熬點安神的百合粥,薺薺菜洗干凈了包幾個餃子煎著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還是洗了個茄子,放鍋里蒸軟了,往里頭擠上半袋蒜蓉辣醬,坐角落里就著煎餃吃了整一個,沒幾分鐘就直起身撂下碗筷,兩臂撐著cao作臺抬頭掃掃客廳,啊,怪不得這么安靜,原來沒開電視,算了,今天累成狗,哎?狗呢? 于是,大半夜的邵寇像做賊似的爬了隔壁的墻,把小混蛋從狗窩里薅出來后,又義憤填膺的教訓了一頓,“你是誰家的狗,玩的姓啥都忘了,等著去了大城市,你可怎么辦,快長點心吧,小混蛋?!?/br> 進了屋就不敢嘟囔,直接給他扔樓上的窩里,強按著它睡覺,小家伙沒看著和煦溫暖的帥帥主人,略微不甘,卻也沒法兒反抗,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咩咩的老實閉上眼,兩只前爪做投降狀,一會兒就呼嚕聲陣陣了。 還治不了你? 邵寇下樓洗手消毒,才靜著聲音推開門,桌角有盞臺燈亮光昏暗,床上的空地還很大,長手長腳的往那一躺,果斷成就了半壁江山,旁邊的男人像是感覺到了熱源,挪動著就偎過來,頂棚上有兩個影子,在慢慢靠近,然后交疊在一處。 深夜福利應該是醉人的,邵寇覺得人也醉人,酒也醉人,所以,等到生物鐘敲他的時候,竟然滋生了不想起床跑步的念頭,怪不得古代君王有斷袖之癖,住在心里就不想擾,住在心外就隨便擾,窗簾的顏色已經變成藕荷色,邵寇偏頭用下巴摩挲著他的頭頂,頭發挺軟的,還以為是個毛硬的呢。 小畫家的睡姿真是不敢恭維,這腿和腳,還能爬到哪去,一直就勾著他的腰,唉,嘆氣,終于明白為啥說,早晨,是一個男人最危險的時刻。 可算是在沒驚動他的情況下下了床,剩菜都倒掉,重新和餡兒包餃子,這回是蒸的,瓷鍋里熬的菊花粉的粥,冰箱里的東西也剩的不多了,鵝蛋炒香椿吧,味兒新鮮,甜醋的拌了盤黃瓜扭,等著餃子出鍋了就可以吃飯,主要還得是那個睡神醒了,外頭的葡萄藤得移植,得買點營養液給它扎扎針,省的死了,那就折騰了。 種的玉米地也得噴藥,要不等出苗整太費勁,正頭腦風暴呢,聽見后面踢踏著拖鞋走過來的動靜,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時鐘,才八點多,眼神隨后落到他軟趴趴的頭發絲上,聲音帶著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親近,“起這么早?” 邊牧掐腰站著,一副質問的口氣,“我怎么睡你屋里?” 他記得昨天下午回來就進茶室念經了,后來有點困,躺蒲團上就睡著了,再然后,感覺好像有人抱他… “你太沉,抱著你上不去樓?!?/br> 靠,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德行真欠揍。 “那是你體格不行,說什么別人,哎?那你昨天晚上睡的哪兒?” 他睡覺確實死的雷打不動,但還是有點印象的,比如,昨夜的那個持續散熱的源頭。 哎什么哎,又說不行,說一個男人不行,你知道嗎,你在涉險。 “我認床?!?/br> 邵寇忙著把蒸餃撿出來,只回了三個字。 香氣四溢的一桌子菜準備的齊全,粥盛出來涼上,聽見他暗自消化了這個消息后,出聲懟他,“就你那破枕頭,硌的我腦仁兒疼?!?/br> 情不自禁的舉起拳頭假咳兩聲,他能說,你睡的枕頭就是他的手臂,或者是前胸嗎,真的沒睡過那個叫枕頭的超過五分鐘,靈巧的不像是個睡著的人。 “睡的不好?” 邊牧是想都沒想就回答,“你說能好嗎,感覺腦袋里有個人一直在敲鼓,砰砰砰的特煩人?!?/br> 呵,你說的,那有可能就是他的心臟。 從廚房里出來的男人端著菜就那么大喇喇的站他跟前,挑眉說,“都不想了解一下,你狂放的睡姿嗎?” 草,邊牧心里頭直罵自己眼瘸,為啥當初雇傭了這么個傻逼玩意兒,忍下一口氣,回撅他,“怎么沒狂放的給你踢個鼻青臉腫?!?/br> 無比痛恨自己的手下留情,這老貨就得懟他,要不就得嘚瑟的想上天。 “那真可惜,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坐下吃飯吧,吃完咱們進城買點農藥?!?/br> 邊牧踢著凳子坐下,喝杯溫水,夾黃瓜吃,小菜開胃,粥熬的火候正好著,糯糯的可口,甜度完美的達到他的標準線。 “我困,你自己去吧?!?/br> 這個理由,邵寇反駁不了,罷了,反而也指望不上他。 “行,我中午之前回來,你餓了就先吃點紅棗糕?!?/br> 不想吃那個黏糊糊的東西。 “你快點回來就成,別見著個人就套近乎,耽誤時間?!?/br> 說的一點都不隱晦。 “那你就跟著一起去唄?!?/br> 要多出去溜達溜達,見見不同的風土,才能有人情味,他就是太寡淡了。 “不去,昨天晚上感覺特別的累,對了,你給我按按頭再走?!?/br> 信了你是個盲人按摩師傅的cao作手藝。 不會是昨天晚上在茶室吹風睡的著涼了吧,這家伙,心太大。 “行,那我也不去了,哪天你舒服了的,是感覺頭疼,還是要感冒?” 得對癥下藥啊,邵寇放下筷子,仔細觀察他的眼神和面色。 “嗯,嗓子疼?!?/br> 那就是要感冒了,小畫家的體質真不怎么樣,飯沒吃完,推開凳子去廚房,姜片切好了扔奶鍋里,放點冰糖,煮開了用嘴吹吹熱氣,找個瓷碗倒兩回,遞到他嘴邊,誘導的口氣商量,“來,甜的,趁熱喝了,回去躺著?!?/br> 邊牧鼻子聳嗒聞了聞,又是偏方,累覺不愛。 “治啥的,你就給我喝,不喝不喝?!?/br> 他不耐煩伸手去推,卻沒想到這人敢抓他手腕,又他娘的不知道誰是大小王了? “必須喝?!?/br> 邵寇抿著唇又把碗逼近一寸,就快頂上他那微張的唇。 趁著邊牧心底的火苗還沒竄起來,彎腰伺候的男人一手抵著他下巴,嘴里的話耐心十足,“祖宗,管用,快喝吧,這樣,我給你做按摩,還不行嗎?” 要是能硬逼著他喝,何必無傷大雅的談條件呢? 邊牧最愛割地賠款這一項,臉仰起,嬉笑著問,“我想讓你陪我一起睡,嗯?” 這張臉上還滿是青春飛揚,沒什么滄桑,此刻說出這句話,也是玩笑,或者是,無所謂的打發時間的零碎,像是看一場足球賽,需要嗑點瓜子解悶,邵寇認為是一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