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里斯抓住利奧的頭發時，他忽然像頭猛獸一樣整個撞過來。

    這大膽的行為完全出乎意料，他們原本以為他放棄了，他丟掉槍的時候就應該已經宣告了自己的投降。但是他們忘了他并不是英雄，為了活下去殺人，他常常詭計多端。

    利奧一下就撞倒了霍里斯，然后是頭部一陣劇痛，霍里斯的手緊抓著他的頭發不放。

    他們竟然也淪落到使用這種不高級的手段翻滾在一起。誰也不敢開槍，利奧抓住霍里斯的槍把，結果在搶奪中漫無目的地開了一槍。

    還剩下兩三個人能夠完好地站著，利奧抓著霍里斯的肩膀，他的嘴唇緊閉，冷酷殘忍。

    霍里斯一瞬間感到顫栗，緊接著就被拖起來，整個人摔向他的同伙。

    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利奧對子彈毫不畏懼，他有過很多中槍的經驗。他把一個朝他開槍的男人摁在門框上，再用力關門。他的身體中了兩三槍，但是頃刻間就把所有人都擊倒了。

    他站著時搖搖欲墜，就像被風吹得搖曳不定的燭光。

    尼克咳出了一口水，鼻腔酸澀得好像有東西正要鉆進腦子里。

    他聽到的槍聲不止一下，但都是瞬間發生的事，如同“砰”的一聲過后，一切又歸于寂靜。

    利奧走到他跟前，這個情景似曾相識，但是他沒能替他解開繩子。

    他像一座千瘡百孔的廢墟一樣轟然倒塌。

    天生殺手（尖白深淵姐妹篇）(下)

    第22章 謝意

    他發現自己的手動不了，哪里也動不了，一動就痛。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感到口渴，到處都像在火烤。

    “他好像醒了?！庇腥苏f。

    “他不可能醒，看看他中了多少槍，他就像個靶子?！绷硪粋€人說，他的聲音有點耳熟，“我不喜歡拼命的人，野蠻、任性、沒技巧?！?/br>
    “但那種情況下他還能怎么辦？”

    “你不會動腦子么？”

    “我想象不出來，換作我的話，我會統統招供的，我會說東西在你那兒，而且我會親自帶他們來找你?！?/br>
    “太好了，你是天才。艾倫，我不想看到你，轉過身去?！?/br>
    “他醒了?！?/br>
    利奧睜開眼睛，他被一團氣味包圍著，是酒精的味道，還有他自己的味道。

    “我說過他會醒的，我對此深信不疑?！?/br>
    “你對很多事都深信不疑，以前你還相信過上帝會躲在衣櫥里，因為教會的神父說他無處不在，只要你內心想見他?！?/br>
    說話的人走過來，低頭看看他。

    “你像個睜著眼睛夢游的人?！甭侗韧f，“醫療費我會和你算的，你得感謝麥克，他輸了血給你。還有，你打壞安東尼最喜歡的魚缸，他和艾瑞莎購物回來發現地下室都是死魚，而樓上全是死人?！?/br>
    艾倫拿了一杯咖啡說：“但是你不用擔心，露比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托尼早該換個門鎖了?！?/br>
    利奧閉了一會兒眼睛，他像剛從某個隱秘的地下藏身處出來，目光遲鈍，畏懼光亮。

    “感覺怎么樣？”

    “只要不動就好?！?/br>
    只要不動就不會痛，以前他也是這樣熬過來的，有時甚至更糟。

    “他呢？”

    “誰？”艾倫想了想，然后說，“你是說尼克？他很好，哪兒都沒傷著?！?/br>
    “還有……”

    “Agro也很好，受傷的只有你。他們和麥克一起去買藥和替換的紗布，我們需要很多東西才能讓你快點好起來。這里缺少養傷的必需品?！?/br>
    “那是因為這里很少有人受傷?！甭侗日f，“我們才分開幾小時，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樣?！?/br>
    “別這么說，露比，我覺得他干得很好?！?/br>
    “你也想這樣是么？我知道你早就想這樣了?！?/br>
    “想怎樣？”

    “我怎么知道？”露比冷淡地說，“我在和別人說話時你最好不要插嘴?！?/br>
    “好的?！卑瑐惐硎就?，然后退到桌邊拉開椅子坐下。

    “地下診所的醫療費很昂貴，不過看來效果不錯?！?/br>
    利奧問：“我為什么會在這兒？”

    “你的房東打電話給我，所以我就好心地接收了你。我們算是合作關系，總不能丟下你不管?，F在暫時不談家族的事，這不利于恢復，醫生說你需要保持健康愉快的心情靜養，這里很安全，有什么問題艾倫會負責解決?！甭侗瓤粗f，“我以為你只是說說，沒想到你真的會去做?！?/br>
    利奧安靜地躺著，看著天花板。他忽然說：“別讓人牽著你的鼻子走?！?/br>
    “什么？”露比奇怪地問。

    利奧說：“否則你就會死?！?/br>
    “這個話題不錯，我了解規則，我們可以來談談?！?/br>